第九十七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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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不等宋之颖指出宋之航的位置，穿着恐龙睡衣、鼓着脸的宋之航就出现在了宋艾艾的视野里。两条秀气的眉毛间挤出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宋之航看上去并不是很高兴。
“怎么了宝贝？”宋艾艾看出了儿子情绪不佳，连忙问道。
宋之航抿着嘴，没有说话，宋艾艾怀中的宋之颖急吼吼地开口了：“妈咪，我刚刚和哥哥趴在窗台上都看见啦~羞羞~”
说着，她还伸出了胖胖的小手遮住眼睛，又故作模样地打开一条缝，模仿着电视剧里的桥段，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
“宋之颖！就你话多！”
偷做的“坏事”被拆穿，宋之颖还傻乎乎地不知道，宋之航快要被这个笨蛋妹妹气死了，忍不住说道。
宋艾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宋之颖指的是慕容瑾送她回来的场景被两个小家伙看见了……
“咳咳，”宋艾艾尴尬地咳了两声，眼睛在宋之颖和宋之航之间瞥来瞥去，两个小家伙人小鬼大的，着实有些让她头疼，“你们不要想多了，那只是妈咪的老板，顺路送妈咪回来而已……”
宋艾艾越说越心虚，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宋之颖毫不怀疑宋艾艾的话，乖顺地点了点头，宋之航则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哼完，他倔着一张小脸，一步步地走到了宋艾艾身前，昂着小脑袋，脸上是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妈咪，你是不是喜欢慕容瑾？”
宋艾艾被宋之航的语出惊人吓了一跳，差点没抱住宋之颖。
“你、你别胡说，妈咪和他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她忙不迭地摇头否认，脸上飞速窜起的红云却是出卖了她。宋之航看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妈咪喜欢那个人吗？”宋之颖懵懵懂懂地自问自答着，“妈咪，那你会不会和他结婚呀？”
“结婚了，我和哥哥是不是就有爸爸了？”
童言无忌的话，刺痛了宋艾艾的神经。宋之航难得没有和宋之颖斗嘴，小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说不清是委屈还是不满。
“爸爸”两个字，像是一盆水，浇在了宋艾艾躁动了一晚上的心上。
是啊，她还有两个孩子，两个父不详的孩子，两个可能是慕容修的孩子……
在没有找到孩子的生父前，她有什么资格放纵？有什么资格接受慕容瑾对她的好？又该怎么回复慕容瑾的心意……
一层层顾虑如蛛丝般将宋艾艾缠住了，命运的手在无形中为她编织了一张逃不脱的网。
“妈咪，要是我有爸爸就好了……”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也想要一个……小美经常说，她的爸爸答应她，只要考了一百分，就会带她去游乐园玩儿，可是她从来没有考到过，虽然我也没有……”
“要是爸爸也带我去幼儿园，我一定能考到一百分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让爸爸带哥哥一个人去也行，哥哥那么多一百分，却从没去过游乐园……”
宋之颖卧在宋艾艾的怀里，天真地说着令宋艾艾和宋之航双双沉默的话。
“……笨蛋，谁要去游乐园玩！”宋之航微不可查地吸了吸鼻子，“我才不要去那种小孩子才去的地方！”
挺直着腰杆，宋之航努力地将心中那股名为渴望的情绪压了下去，像是一杆永不弯折的枪。
“好啦，”宋艾艾轻轻放下宋之颖，蹲在地上，紧紧搂住了两个孩子，脸颊蹭着他们柔软的头发，心中愈发坚定，“你们会有爸爸的，一定会……”
女儿的一字一句，就是手指上拔不掉的倒刺，刺在宋艾艾的心里，引起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疼。
她暗暗下定决心，回国后，一定要把两个孩子的身世搞清楚。无论结果如何，都要给孩子们一个交代。
***
等到宋之颖脸上的伤口完全愈合、没有留下一丝疤痕后，宋艾艾带着两个孩子，踏上了返回华国的飞机。
回去之前，她特意给CICI打了电话，可惜并没有人接。
告别了维纳斯和工作室的伙伴们后，伴随着飞机引擎的轰鸣，以及一场并不舒服的睡眠，宋艾艾回到了熟悉的土地上。当初因手臂受伤，慕容瑾给她批了两个月的假，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天了。宋艾艾问李特助要来工作文件，在家埋头苦读，三天后，正式回到了“慕容瑾私人助理”这一岗位上。
“艾艾姐，早啊！”
前台的小姑娘亲切地和宋艾艾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职业的微笑。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弯腰从柜台下抱出了一大捧洁白的百合花，递到了宋艾艾的手里：
“艾艾姐，这是快递送来的，说是给你的。”
说着，小姑娘脸上的微笑变成了调笑：“艾艾姐，花刚送来的时候，上面还带着露水呢~诶，这还有张卡片，你快打开看看，是哪位青年才俊想要追你……”
宋艾艾呆住了，愣愣地接过了那束花，接着愣愣地打开了小姑娘所说的卡片：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大卫。】
苍遒有力的汉字，落款的名字让宋艾艾身子一震。来来回回地将这句话看了好几遍，宋艾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大卫……不会追自己追到华国来了吧？！
“艾艾姐，是谁啊？”
前台的同事还在叽叽喳喳地八卦着，宋艾艾却是没了好心情，脚步飞快，逃也似的跑进了电梯里。
然而，等她从电梯里出来，她的待遇并没有得到改善。
宋艾艾在慕容瑾身边担任要职，不少人都想和她攀上关系，她又不是那种高冷的人，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以至于公司大半的人都认识她，她和谁都能聊上一两句。
此刻，她面前站着的，正是一位和她关系不错的同事。
见到宋艾艾手里的花，这位年纪稍大的同事，脸上浮现出同样的调侃。
宋艾艾赶紧先发制人：“刘总，您来找慕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