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从没有见过的宋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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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司的路上，黑沉沉的天空砸落下瓢泼大雨。
宋艾艾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刚进去，车子忽然踩下急刹。
打开车窗往外看，后方车库入口旁的空地上竟撑着一把伞，伞下放着一个纸箱子。
“喵……”
猫咪细弱的声音，几乎被雨声吞噬，不仔细听，很难察觉。
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宋艾艾有些不忍心，拿起伞走下去。
纸箱里用柔软的毛巾铺了一个简单的窝，两只巴掌大的小黑猫，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看见它们，宋艾艾就仿佛看见了当年的两个小家伙。
还那么小，就被赶出家门，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在陌生的国度，公司欺负她是外国人，拖欠薪水不发，她交不上租金，被房东深夜赶出来，只能带着他们住进最廉价的旅馆。
那时候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家，不在让他们跟着自己吃苦。
想到以前的事，宋艾艾的眼眶不由得红了。
她吸了口气，把纸箱子抱起来，放到车上。
“李助理，我有点事，想请两个小时的假，可以吗？”
“请假？”李助理有些意外，余光瞥见后座的慕容瑾正在看自己，他忙捂住听筒，低声说：“是宋助理，说是有事想请两小时假，具体什么事没说，要问问吗？”
慕容瑾眉心微蹙，还没开口，就听见宋艾艾的声音。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保证就两个小时，两小时后，我一定准时出现在公司。李助理，拜托你了。”
“这……”李助理盯着慕容瑾，无声询问他的意思。
他漠然颔首。
“行，流程等你到公司以后再补。”
“真的？太谢谢你了。”
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她的喜悦。
“应该的，你快去忙你的事吧。”挂掉电话，李助理这才发现自家老板的表情，比窗外的天还要阴沉，看得人心里直发慌。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好好的吗？
李助理收起手机，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总裁？”
“聊完了？”慕容瑾的声音像是从永恒冻土最深处传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冷意。
那女人对他，永远是一副恭敬礼貌的态度，入职这么多天了，在他面前卸下面具的次数，也就那么一次。
可对待李助理，却不一样。
想到她刚才在电话里感激雀跃的口吻，慕容瑾气势徒然一变。
整个车厢仿佛一瞬间进入寒冬。
李助理背脊一僵，弱弱地问：“宋助理请假的事，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有问题了么？”慕容瑾冷声反问。
他慌忙摇头。
慕容瑾轻哼了声：“开车。”
限量版宾利呼啸着驶过街头。
“嗯？”慕容瑾忽然眯了眯眼睛，视线锁定在对面的一辆白色轿车上，“那是宋艾艾的车？”
李助理扫了眼车牌。
公司有车的员工在办理工作证时，都会填写车牌资料，录入公司的车库管理系统，方便上下班进出。
宋艾艾作为总裁办的人，又是慕容瑾的私人生活助理，她的简历、证件材料，李助理都会亲自审核，再交给慕容瑾过目。
所以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车牌：“的确是她的车没错，这条路是从金融街过来的，难道她去过公司？”
如果是这样，说明她一开始并没有请假的打算。
之所以突然请假，很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
慕容瑾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眸光顿时一暗，沉声命令道：“跟上去。”
李助理表情微变：“可九点半项目部要进行工作汇报……”
“让他们等着。”
他的态度十分强硬。
李助理只好照办，在前方紧急调头，一路跟着宋艾艾的车，来到市区外，一条僻静的街道。
车在路边停下，她打着伞，抱着一个纸箱子出来，走进了路边的一扇门里。
“动物救助站？”
门头上的文字，让李助理倍感惊讶。
“她特意请假就是为了来这种地方？”
慕容瑾冷峻的面庞也浮现了一丝错愕，目光望向救助站的玻璃墙。
墙内，宋艾艾健步如飞走向前台，指着怀中的纸箱子，对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很快就有一群工作人员围上来，她被挤出人群，只能站在外围，踮着脚，努力伸长脖子，从人群间的缝隙向里面张望。
垂在身旁的手，握得紧紧的。
两只小猫被人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在一个柔软的小垫子上。
经验丰富的宠物医生正在为它们做详细的身体检查。
“生命体征很平稳，精神虽然不太好，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医生的结论，宋艾艾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没事就好。”
她如释重负的说道，看着被工作人员抱起来的小家伙，脸上露出了柔软的笑容。
慕容瑾呼吸微滞。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又或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像是初春的太阳，不灼烈，可落在身上，连心都是暖的。
他仿佛被蛊惑了一样，面对这样的她，竟有些挪不开眼。
宋艾艾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脸色一冷，转头望向窗外。
那辆车……
表情瞬间龟裂，她带着满心的惊异出门，伸手敲了敲车窗。
几秒后，窗户缓缓下降。
慕容瑾刀刻斧凿般英俊的面庞，出现在她眼前。
“总裁，真的是您？”宋艾艾有些不敢相信，目光迅速扫过车厢。
除了他，车上还有李助理。
“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
“在这边谈点事。”他的声音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些许柔和。
李助理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语气，和外人说话。
要知道，这待遇除了老爷和夫人，也就只有和总裁关系最好的修少爷能享受到，而且总裁竟然还撒谎了！
李助理忍不住回头，看了车外的宋艾艾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谈事？”宋艾艾不太相信，眼中也染上了几分狐疑，“这附近全是高层住宅区，和普通的商圈，总裁竟然会到这里来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