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炖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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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了，可真快。你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跟了公子的？”
“当年我还小呢，应该只有八岁，当时我正在街上玩耍，一辆马车突然横冲直撞起来，然后马上就要撞上我了，我以为我当时就死掉了，没想到公子恰好路过那里恰好将我救了。之后我才跟了公子的。”
“奥，事情原来并不是你之前告诉我的。原来是这样子啊。”我心中暗想，你一个小丫鬟竟然能得公子如此信任，枉我之前那么真心地对待你，没想到我竟然差点就被你骗了。
等小双熬好了草药，依然想让我给公子喂药，我想了个主意，拿了一根里面中空的管子，缓缓地给公子喂上了汤药。小双惊呆地看着我这番操作，直到我将事情做完了，小双才慢慢地将自己张大开来的嘴闭上了。
我看着惊呆了的小双，微微一笑：“你好好看着你家主子，我先回去找点草药，看来这样根本就不行。”
“是，夫人。我把药房的钥匙给您吧，您自己去取吧。”
“嗯，也好，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你家主子。现下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我们可得好好看顾好你家主子。”
小双微微蹲下了身子：“那好，夫人，奴婢一定好好看顾好我家主子。”
我拿着药房的钥匙，急匆匆地来到了药房里。这次这么个好机会，我定然会好好抓住的。
我走进药房，开始翻找我要给公子用到的草药，当然了，我要用的草药我也得趁此机会一并找齐了。
盛放草药的药柜子被我一一拉开了，里面珍贵的解毒药草应有尽有。找到最后，我还在一个专门放置诊疗器械的柜子里看到了金针。
我暗自开心：“这可是好东西，即便没有那么合适的草药，我也能用金针将我自己身上的毒给慢慢地放出来。公子的毒我也是可以解开的。”
想到此处，我愣了愣神：“我怎么想到了他身上了？”
“我难道在无意识的状况下对这个公子上了心了？”
我使劲摇了摇头，“算了，我先不想这些了，毕竟公子是为了救我才受了伤。权当我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我安慰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
等找好了草药，我将金针和草药一并带到了公子的房间，吩咐小双：“小双，将这些草药去熬制成汤药，待会儿给公子喂上。”
“是。”小双十分恭敬地给我行了礼，转身去熬制汤药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也只能亲自看护着公子了。
公子睡得并不安稳。不时地，我看到公子竟然在梦中被折磨得很厉害。不时地，公子伸出双手在自己胸前抓来抓去，嘴里喊着：“别跑，别跑，跟我回去。”
接着公子竟然又开始喊了：“子衿，你等等我，子衿，你等等我，我好辛苦啊。”
我看着面前几乎到了崩溃边缘的公子，如此痛苦地折磨着自己，心中也生出了丝丝可怜之情。
“这个男子着实不易。我究竟该如何对此做出抉择？”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小双熬好了汤药。端着汤药走进了公子的卧房里，小双恭顺地问道：“夫人，这汤药？”
“给公子喂上吧。”
小双给公子喂汤药，但是公子看上去并不好，根本就不张嘴。完全处于昏迷当中。“怎么办，夫人，公子喝不进去。”
我凝视着小双，直直地看向小双的双眼之中：“小双，我问你，你现在还不说实话吗？你真的不能给公子喂药吗？既然你对公子一片深情，为何就不能迈出这一步呢？”
小双深深地低下了头，嗫嚅道：“夫人，我，我，我……”“都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了，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小双听了我的话，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端起药碗，喝了一口汤药，然后嘴对嘴地为公子喂药。我则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果然，这个小双是骗我的。公子已经中了如此之深的毒了，怎会不能跟小双亲密接触呢？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么。
等终于给公子喂上了汤药，我和小双待在公子的屋子里，观察了一会儿，我见公子还算比较稳定，我就吩咐了小双，让她好生看护着公子，我又一次回到了我的卧房里。
面对着这么多的草药，我开始分拣，将能够解毒的草药都挑出来。用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我抓好了一副药。
等我来到平日里小双熬制汤药的地方，我开始熬制这副汤药。当然了，同时我还将公子的一副汤药也一并熬制了出来。
这样折腾了大约半日，等我们大家都感到万分疲惫的时候，公子竟然醒了过来。
小双急急地跑到我的卧房里喊我去看公子的时候，大概已经到了晚上了。
我和小双走到公子的卧房里时，见公子正极为虚弱地躺在床榻上。
我来到公子身边，首先给他把脉，把脉之后，我才又查看公子的伤口。见伤口处竟然一切正常。我笑了笑：“公子，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子衿，你吓坏了吧？”
“吓坏了？我是那么虚弱的女子么？”我心中暗想，“公子你太小瞧我了。是我给你疗伤的。你竟然说我被吓坏了？”
不过，我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公子，你感觉身体还有哪些不适？”
公子摇了摇头，微弱地笑了笑：“子衿，我看到你因为我而紧张，我很开心。你终于肯为我费心了。”
看到如此虚弱的公子，我也不好立刻否认什么了。我也是微微一笑：“好吧，你先歇着吧，待会儿得喝汤药了，你身上为何会中了如此重的毒？”
公子依然笑了笑没说话。
等我不吭声了，立马感觉空气中都是十分尴尬的氛围。我笑了笑：“公子，我先回去了，刚刚忙活了这么久了，我也累了。既然你没事了，等会儿让小双伺候你喝上汤药即可。”
回到卧房里，我美美地睡了一觉。等我再次回到公子的卧房里时，公子看我的眸光竟然十分明亮。我能够感觉得出来，里面全是惊喜和欣慰。
“来，子衿，你坐到这儿来。”我依照公子的话来到床前坐下来：“公子，何事？”
公子看上去精神很好，低低地说道：“子衿，你能如此费心地喂我喝汤药，我真的很开心。说明你的心中还是有我的。我真的太开心了。刚刚小双将一切都告诉我了。你这么关心我，子衿，我这么长久以来对你所做的事情，终于没有白费。谢谢你，子衿，能够慢慢地接受我的好。”
我笑了笑：“你救了我的命，我道义上也得表现得好一点不是？否则我成了什么了呀？”
我的话很明白地告诉公子，我救你，我喂你药，都不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而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仅此而已。
公子依然微弱地一笑：“这样也好，起码我知道我受伤了之后，你会来救我。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看向这个傲娇的公子，心想，你想得倒是轻巧，我楚子衿是有夫之妇，岂能跟你牵扯不清。好吧，看在今日你为了救我而受伤的份上，我先不反驳你，等你伤口稍稍好一点的时候，我也到了跟你摊牌的时候了。
“小双，你给公子喂上刚熬好的汤药吧。小心有点烫。”
公子又是一笑：“你还说不关心我，担心我被汤药烫到了，这不是关心，又是什么呢？我已经很知足了，子衿，我们这么短的时间里关系又近了一步，我真的感觉很开心。来，小双，将汤药端给我。”
公子这次接过汤药，竟然完全不顾很烫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我端坐床前，很严肃地告诉公子：“公子，你身上的毒如果不及时解了，那么你的伤口有可能恶化。既然我身为医者，我就想要救治我的病患，公子，你该告诉我，你身上的毒从何而来。”
公子愣了愣神，婉儿道：“我，我是不小心自己误服了毒药，所以才中毒的。”
我的心中不觉冷笑了起来：“误服？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真的是在跟一个成年女子说话吗，你真的是在跟一个医者说话吗？”
我忍了忍没说出来，摆了摆手道：“算了，公子，既然你不想告诉我真实的原因，那我便不再追问了。你且好生修养着，千万不要让伤口着了水。等过几日伤口处结痂了之后，就没有问题了。”
我正要起身离开时，公子突然哎呀一声竟然又面露苦涩。
“怎么了，是不是拉扯到伤口了？你干嘛那么心急地起身？你不想要命了吗？”
我上前掀开公子的衣衫，看了看：“伤口处有血色，你等会儿我给你重新上药，重新包扎吧。”
等我再次将公子的伤口处理好了之后，公子才又躺回到床榻上：“子衿，你就陪着我说说话吧，我感到太冷清了。”
“冷清，你坚持住在这个地道里，不见阳光，不冷清才怪呢。”我心中腹诽道。
“你想说点什么，你说吧，我听着。”公子摇了摇头，对我冷淡的态度表示很无奈。
“子衿，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场面。那时你还没跟他大婚。那时候的你只有不到二十岁吧。长得那么青春，那么令人惊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晚了，我怎么跟你相见得这么晚呢，为什么，上天对我太不公平了。尽管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身负绝技。但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子衿，你都没有感觉的吗？”
“那日，我得知你和他大婚，我赏赐了很多珍稀物品。其实那些东西在我眼里，完全就没有任何的价值。我只在意你。我让人送了那么多的东西是想让他吃醋，没想到的是，当时你们之间并没有现在这么感情深厚。我还想着这样我就可以有机会跟你亲近了。但是后来我发现你竟然是个公私分明的女子，加之你们刚刚大婚，你就怀上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要崩溃了。子衿，为何他那么有福气，跟你刚刚大婚，你就怀上了呢？”
“你看我的后院里，人丁也不兴旺，而你和他竟然生养了这么多的子嗣。你看，这么多年了，你已经是这个年龄了，但是容颜依旧，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倾世容颜。子衿，你何其有幸，他何其有幸，你们两人又是那么地配合默契，我后悔啊，我后悔啊。为何当初我没有当机立断将你抢到我的手中呢。为何，为何，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为何依然没能做到当初的那个他那般绝情。”
“子衿，你们夫妻二人双双离去之后，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宁肯选择去给他陪葬，你也不愿意跟我屈服，子衿，你究竟是个怎样倔强的女子啊。我这半百的年龄，竟然从未遇到像你一般的女子。子衿，你真的让我太心痛了。”
“你心痛吗？公子，你竟然还会感到心痛？你逼死了他，而我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这一条路了。不是我不选择你，而是我只能那样选，我爱他，他是我的生命。而你却将我的命生生地给夺了去。这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啊？公子，你有站在我的立场上想过吗？你有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过任何我的事情吗？你这么残忍地想要拆散我们俩，你真的不会懊悔吗？你真的不会感到惭愧吗？”
“惭愧，我没有惭愧，这么多年来，我付出了那么多，为何还是比不上他呢？我是最高位置上的那个人，为何大家都维护着他，而忽略我呢？我是正主好吗？我应该是最大的赢家好吗？为何现在却颠倒了呢？为何人人都在说他是对的？”
“子衿，你们有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吗？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们真的都将我彻底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