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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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深夜,月色如华,寒月秋霜挂枝头。
一片银华照耀下的小院里,一抹人影矗然而起,又悄无声息消逝。
深山长夜,虎啸狼啼之声不绝入耳,细听来,还有打斗声掺和其中。
是夜深处,何人打斗不休?
往山深处去,便可见一老一少打斗正酣,老的出手凌厉凶狠,少的出手干净利落,虽少一分戾气所在,却也多几分柔韧之力,竟能和老人的招数对上。
须臾之间,两人已对上百招。
两人双拳齐出,拳锋相对而后齐齐退后,不同的是,老人后退三步便止步立身,少的退了足有四五步也只能单膝跪下以稳住身形。
“不错,”老人抚摸着下巴的山羊胡,十分赞赏:“能和为师对上两三百招亦不显败相,乾瑞,为师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你。”
正是李乾瑞和方中正师徒二人。
“师父谬赞。”
李乾瑞起身站立,并没有因为师父的赞赏而露出笑容。
方中正教授他多年,早已习惯李乾瑞这个闷葫芦的性子,便自言自语地论说着方才过招的细节。
“我见你招数之间柔韧之力多了,想来是你进来所遇繁琐之事,让你多了人情世故,晓得圆滑变故的原因。”
顿了顿,他又道:“从前你的招式太凌厉,直来直去,不晓得转圜之法,为师担忧不已,如今看来我也欣慰,甚好甚好。”
李乾瑞俨然像是个犯错了在长辈面前听训的孩子,笔直的姿态,挺立的脊背,刀削一样的脸庞,刚毅凝重的神目……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庄稼地里出来的人。
方中正说着就没了声,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
这一身的气质,就是将门之子也赶不上,只可惜身在了庄稼地里。
好在遇上了他这个伯乐,教授多年,也不枉费这一身的根骨俱佳。
“徒儿能有这么大的转变,为师甚为欣慰,不如说说近来遇上什么好事,让你心境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李乾瑞本不想同师父多说,方中正那鹰一样锐利的眼神审视过来,他便招架不住了。
“徒儿前两日去了县衙应聘打手的职务,比试的时候遇到一卑鄙小人,他拿钱……”
方中正脸色突变,急问:“你说你去哪儿应聘?”
“县衙应聘打手,那里月钱给得高。”师父脸色不对,李乾瑞也十分疑惑,但也慢慢解释道:“师父教我男儿立世之道,我拒绝了他,他也被我打败。徒儿见他眼神怨恨,觉得他多半记恨上了我。”
“你要去给当官的做走狗?”
方中正根本不想听他说的那些话,他只听到了李乾瑞说要去县衙做打手。
“我教你功夫,教你识字,教你兵法战术,就是让你去给那些狗官做走狗?”
面对方中正的斥责,李乾瑞疑惑也不解,但更惊恐。
“师父,我不是去给人做走狗,我只是……”
他只是想为家里挣一份稳定的收入,毕竟平安还小,无论如何他也得为平安挣读书钱。
但县衙之事,似乎触到师父的逆鳞了?
方中正不想听他解释,怒目圆瞪,手指着下山的路,骂道:“滚!”
李乾瑞意欲解释,还未张口,师父已经在夜色中消失,明显不想同他多说。
他只得带着满腹疑问下山离去。
师父为何对当官的这么反感?
泌阳县地僻山远,这山更是深无际野,师父身怀绝技,武功兵法都是数一数二的厉害,这样的人物为何要在深山老林中隐居多年?
难道他也曾为官做宰,只是后来遭逢事故,心灰意冷,这才遁入深山,多年不得而出……
方中正怒目呵斥的样子在李乾瑞心中挥之不去,哪怕过了一天一夜,他聚精会神的帮着祝宝儿做胭脂,还是难免分神想起来。
收集回来的胭脂虫需要在石臼中捣烂,而后还有数道工序,祝宝儿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拉了李乾瑞在家帮忙。
李乾瑞一手压住石臼边缘,另外的那只手一下一下地杵着石臼,神儿却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忽然,石杵砸到手上,砸得他手指发麻,而后是剧痛。
“嘶——”
猛然抽神儿的李乾瑞也忍不住吃痛大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回事?”
祝宝儿就在不远处忙碌,立马就发现了李乾瑞这边的不对劲,她放下手里的活就跑了过来,拉起他被砸到的手就检查起来。
“石杵那么重,你是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么,专往你自己的手指头上砸?”
骨头倒是没什么事,但李乾瑞手劲大,石杵又重,一锤落下来把他三根手指头都砸得青紫,指甲盖里全是惨白。
十指连心,这样的皮肉之痛也非常人能忍啊!
祝宝儿是又心疼又气愤,一边责备一边给他上药包扎。
李乾瑞没好意思告诉她自己是因为走神的缘故才导致这样的,只憨憨地笑了两声。
“你是想什么事情想那么入迷?”李乾瑞不说,祝宝儿却要问:“如今家里情况越来越好,还有什么事情让你操心到这种地步?”
“哪有,我就是不小心罢了。”李乾瑞并不想告诉祝宝儿关于他师父的事情。
祝宝儿也不是傻子,李乾瑞这人做事牢靠,这个借口没有半点可信度。
他就是有事情瞒着她!
“你就装吧你!”
祝宝儿心有不悦,上药的手也没轻没重的。
当事人立马就察觉到了,好在李乾瑞是习武长大的,十分耐疼,愣是没眨一下眼睛。
祝宝儿也只能把火气埋在心底,暗自较劲去了。
其实,女人忘了,原本就是她说的夫妻之间也有隐私,暗自较劲,不过是情不知所起,她自己更不知罢了。
又隔几日,午饭后平安的小伙伴来找他出去玩,祝宝儿见他想出去便同意了,叫他太阳落山后就要回来。
平安跟着几个同龄的小伙伴玩了大半天,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李杨氏。
李杨氏一病就是这么多天,好容易觉得身子骨好多了,出来走动一下就遇见了平安。
那不是小贱种的儿子嘛?又换新衣服了?
李杨氏心下一转,邪恶的念头已然在她脑海中形成。
“那不是平安吗,挂孙子,快过来给奶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