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人心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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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耀阳脸上的笑容让林晚秋十分不安。虽然不愿意和他多呆上哪怕一秒，可是出于好奇心，她还是拿起那些照片看了起来。
然而，只看了一眼，林晚秋就唰得一下变了脸色。
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瞳孔缩成一个小点。
只见那些照片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林晚秋一个也不认识。
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看起来都无比虚弱。
每个人脸色苍白如纸，带着氧气罩，还有的没有钱支付昂贵的医疗费用，只能卧病在家，脸上写满了痛苦。
最让林晚秋感到心惊肉跳的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头发都掉光了，整颗脑袋光溜溜的，只有一撮又黑又黄的毛发。
看着她，林晚秋本能的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宁思归。最开始，自己的女儿也是这样虚弱濒死的样子。
“他们怎么了？”
林晚秋将照片还给孙耀阳，沉声问道。
“林小姐你不知道？”
孙耀阳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很快，眼神变得嘲讽：“连自己的顾客都不认识，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你说什么……顾客？！”
这句话说得林晚秋心头一颤，看向孙耀阳的眼神更加不可思议：“不可能，使用金蚕粉的顾客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孙耀阳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欣赏着林晚秋又惊又怒的样子，脸上笑容更甚：“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你想抵赖也赖不掉。”
顿了顿，孙耀阳继续笑着道：“我想你现在一定很疑惑，为什么你们热销的产品会出现质量问题，我可以为你解答这个问题----最近你是不是和某家公司合作了，将制作权和售卖权让了出去？”
这句话提醒了林晚秋，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
“郭云宗？！”
她急忙掏出手机，拨通郭云宗的电话。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机械冰冷的空号声。
“不用打了。”孙耀阳笑呵呵说道：“据我所知，那小子昨天就注销了一家快破产的公司，连夜买了飞机票躲起来了，你打不通的。”
“你怎么知道得怎么清楚？”
林晚秋眼神冰冷下来，质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
孙耀阳笑着摇了摇头：“直接说太没意思了，不如你来猜猜看？”
林晚秋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拳头，脸色阴晴不定变化着。
良久，她神色终于变得愤怒。
“郭云宗是你派来的！”
“答对了。”
孙耀阳打了个响指，一脸笑意的说道：“林小姐，你真是太好骗了，就是这么轻易得相信人。出了这些质量问题，本来和你是没关系，可是郭云宗提前将公司申请破产，现在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就成了需要为这次事件负责的人。”
“也别怪我手段肮脏，之前你们让不远万里来大夏合作的黑曼巴集团丢了大面子，那是我们星辰药业的大客户，为他们报仇是应该做的----就是有些对不起这些无辜的百姓。”
孙耀阳拿起那些照片，指着那个年纪最小的小女孩，惋惜的说道：“这个小女孩叫李欣，今年六岁了，本来应该是无忧无虑玩耍的年纪，现在却连外面的阳光都晒不了，每天头发都大把大把得掉。”
“李欣家里是工薪阶层，父母都没什么文化，都在工地里干活，承担不起这么昂贵的医疗费用。如果真相被她的父母知道，该有多心疼啊？心究竟有多黑，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
在孙耀阳说完这些话后，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声音。
林晚秋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浑身都在颤抖。
她两手颤抖地拿起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每看一张，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脏，搅拌搅拌再搅拌。
最后一张，是李欣的。
看着看着，林晚秋红了双眼，泪水模糊了视线。
李欣苍白稚嫩的脸也变成了宁思归的脸，自己的女儿，也曾被人害得得了白血病，生命垂危。眼下的情况，像极了旧事重演！
“不是人，你们不是人！”
愤怒到了极点的林晚秋愤然起身，用力揪住了孙耀阳的衣领，恶狠狠盯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人命啊！你们这是在谋杀！”
“我知道是人命。”
哪怕衣领被揪住，孙耀阳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种笑容，让林晚秋感到胆寒，她紧攥着孙耀阳衣领的力道越来越小，终于，还是松开了她。
孙耀阳整理着衣领上的褶皱，笑着说道：“你说得对，这是谋杀，但是，签署合同的人，填的可是你的名字。”
他掏出一份合同，合同上法人那一栏，赫然写着林晚秋的名字。
“出了事，需要承担责任的是，如果也不是你的授意，郭云宗不可能在产品质量上动手脚。”
林晚秋双目赤红的盯着孙耀阳，这个时候，她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内心只有绝望。
看着早已哭成一个泪人的林晚秋，孙耀阳也不再继续刺激她。
“林晚秋，你曾经跌入人生谷底，一定可以体会到像李欣一家这样子的绝望----人命比草贱，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些人的性命。”
“趁现在事情还没传开，还有补救的机会，这就要看你陪不配合了。”
孙耀阳双眼牢牢地盯着林晚秋，沉声说道。
“你要我做什么？”
林晚秋声音沙哑的问道。
现在她已经落入了孙耀阳给她设计的圈套里面，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照片里的受害者，她都得做点什么。
否则，她良心过意不去。
“很简单，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孙耀阳眼睛微眯，眼里掠过一道危险的寒芒。
“共同的敌人……谁？”
林晚秋眼里有着迷茫。
孙耀阳笑着来到林晚秋身边，俯身凑到她耳边，说了一个她熟悉无比的名字。
“宁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