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只是希望她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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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安捂着头，就像是被梦魇住了般，费力的想要开口，却像是醒不过来的人。
他朝着门口伸手，动作却缓慢的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在不断的挪动间摔下椅子，砸到了桌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随即滑倒在地上。
他心里浮现出一丝的希翼，希望外面的人能够听到声响，从而发现倒在地上的他身上的异常。
这个时候他也不怕自己身上的异常泄露出去，会引起政敌的注意。
他只希望有人阻止外面那道不断靠近的脚步声。
只是除了那一道脚步声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可见并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状，一般就算他让人退下，外面也会有人看守。
但那些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那阵脚步声，那声音好像只有他听得见。
不断的靠近，停在了门外，门被推开的响动，使得他头皮发麻，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能僵硬地躺在地上，等待那个声音逐渐靠近。
“是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来人站在他的面前，声音是明显的沉郁。
如此熟悉的声音，谢延安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想不起对方是谁，直到他的视线顺着对方那双黑色长靴缓慢的上移，看到了那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宗禛？你不是宗禛！”
谢延安记得宗禛是谁，这个男人长相与宗禛有些相似，但比宗禛添了些许神性，他的眼神并不是悲天悯人，而是破碎般的残酷！
“我就是宗禛。”宗禛在他的面前盘腿坐下，一手杵在了膝上，支着下巴看向他。
谢延安不解：“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你有记忆，你的过去我已经探索的差不多，我甚至知道你喜欢她，还知道你既喜欢她，却更想要从她身上谋取更大的利益。”
宗禛盯着谢延安这张脸，试图从他身上感受出些许什么，但那部分的内容被他封锁得非常严实，属于最为核心的部分，也是他现在还没打开的部分，正是那一部分的意识支持的，谢延安没有被完全同化。
宗禛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在谢延安的心目中，有关于燕娉的存在是模糊的，似乎就算是谢延安核心的部分被发现了，燕娉的消息也不会被他泄露出来。
“我只想知道她的过去，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更多她的事，我可以放你出去。”
宗禛就这么老神在在的等着他回答，燕娉越是神秘，他就越想探寻她的过往。
唯有知晓了她的过去，他才不会那么的微弱。
每一次轮回他都感到无比的挫败，似乎只要恢复了记忆，她就会变得格外的包容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燕娉自己或许没有发现，她如今表现出来的某一部分已经开始与那部分重叠，逐渐恢复属于她温柔的冷漠。
一想到那个喜欢轻声细语说话的燕娉，他就有些难办，不怪他想要改变燕娉，而是那个燕娉不止一次想要掌控他，改变他，就像是想要让他变成她的从属。
“有关她的一切，不可说，不能想，你就算是想知道，我也无法告诉你，这是属于她那种族的自我保护咒术。”
谢延安已经被人揭穿了，便也装不下去，要是能说的话他早就说了，他能够感觉到被人同化的可怕，就像是清醒的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竟然吞没了整个世界意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例子。
世界意识是不可以被掌控的，这是任何种族都公认的事实，时至今日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种族有掌控世界意识的能力。
就算是燕娉也不行，谢延安脑海中闪过冰山一角的画面，只是稍微一想，他和宗禛同时吐出一口血。
宗禛比他还要来的严重，自眼中淌出的血痕，染红了他的视野，但他面上却是带着笑意，似乎感到极为愉快的笑出了声：“那是她的本体吗？”
谢延安好笑的摇了摇头：“说是本体也没错，但我只看到了这一点，看不到边。”
其体型庞大得普通视野根本容不下，一眼只能望到一角，那时他受了重伤，燕娉以为他失去意识，才转换为本体对抗敌人，只一瞬间所有的天地都变暗了。
宗禛靠在一旁，若有所思：“与其说是不能说，不能想是他们种族自我保护的咒术，不如说是天妒的诅咒，不为世人所记忆，留存不了任何迹象，倒像是得罪了神。”
“神？”谢延安摇头失笑：“在云端中心，千奇百怪的物种都有，即便是连燕娉那种神奇的种族，也不能被称之为神。”
宗禛瞥了他一眼：“你呢？又是什么个东西？”
谢延安咳嗽一下，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我不过是卑微的蝼蚁罢了。”
“你认为人类是蝼蚁？”宗禛感受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只觉得有些意外。
“我也是人。”宗禛忍不住强调。
“你应该是个怪物吧，一个被蓄意培养的怪物，食运道的人类，竟然没有被撑死，也没有物极必反得倒霉而死，你是最不可思议的造物。”谢延安看向他的神情充满了鄙夷。
宗禛轻声笑着偏开了头，摸着下巴的手朝着谢延安伸去，扯住他的头发，拎着他的脑袋使劲的往地上一砸。
谢延安疼得发不出声音，剧烈的喘息，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松缓身体上的疼痛，头晕目眩的感觉席卷了他，眼前的一切变得昏暗。
“没本事逞什么能？”宗禛坐在地上，依旧保持清闲的状态，“无论是什么方式造就现在的我，从根本上论我也是个人，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是天生就能扛得过那些运道的？”
“而且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倒霉？”宗禛说起这句话，蓦然笑了起来，“我那是希望她更怜我几分，在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拥有控制这个世界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