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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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宗禛的次日，燕娉就骑着马，带着黑桃前往蔷薇山庄去了。
也不知许若璇和宁知是怀着什么心思邀请她，若是交好的话，没必要第一次就去那么远的地方。
去蔷薇山庄肯定是有缘故在其中，不过是去玩，她还是很开心，至于其他的另说就是。
得儿得儿的出了门，京郊说是京郊，其实还是在城门规划之内，而且京城并不是就没有山水，边沿地带，山水环绕。
京郊多山庄，自是有不少开垦出来的土地种植，一眼望过去，同京城的繁华多彩不大一样，处处透着清新的绿意。
“附近都种些什么？”燕娉对这里了解不多，远远瞧着结果的树，有点想去采摘的冲动。
作为陪伴主子前来的仆从，要去一个地方之前，需要做足许多功课，主人问起来，才能流利的回答。
“多是些果树，那片应该是橘子，这个季节正好能吃。”黑桃看了绿树上挂着的橙黄，估摸着道。
燕娉收回目光，对此毫无兴趣，“算了，肯定会酸。”光是想象她牙齿就开始酸了。
不曾像后世那般培育出来的品种，恐怕在酸度上会比较原始。
谁知等她到了蔷薇山庄，许若璇和宁知正对着一叠又一叠的橘子犯愁。
燕娉刚看了院墙环绕的蔷薇，养的很是仔细，应当是每日都有修剪清理，所以颜色瞧着特别干净。
“你们这是干嘛，一人抱着一碟子的橘子，打算不食午膳了？”
一碟子吃下去，绝对酸倒一大片的牙。
许若璇拿起个橘子，凑到鼻息间闻了闻，“这附近许多橘子都是我们两家的，我舅舅说橘子今年怕是不景气，谁知还真就如此。”
她看到燕娉过来，收起那副愁苦的样子。
“所以？”燕娉拿帕子擦汗，这天气热得很，就算是屋内放着冰盆，刚从外面进来，也难免冒汗。
她经常锻炼身不容易盗汗，那种体虚盗汗的人，出去走一圈回来，怕是全身浸泡在汗水里，湿漉漉黏糊糊，别提多难受。
宁知可爱的叹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家里最近总是会摆放橘子，吃不完就扔了，贱卖又舍不得，毕竟精心养着，酸甜可口，若是贱卖，不如直接就地埋了。”
燕娉听到酸甜可口，嘴巴不自觉又开始分泌口水，砸吧一下嘴，她放弃挣扎，拿起一个剥开，橘子皮呲出来的绿色汁液，溅在她的手指上。
往嘴里塞了一瓣，她眼睛逐渐亮起：“还不错，可以拿来做成罐头。”
许若璇刚想着宁知又在藏着掖着说话了，要知道橘子生意好不好，事关颜面问题。
要知道去年就有人说橘子的行情要降低，有人自外头引进新鲜的水果，其中就有她们两家敌对的家族笑话她们两家种橘子过多，怕是要吃大亏。
近些日子，家里人没少在外面听人似夸实贬的笑话，说是那一片像是挂着黄灯笼一样，怪喜庆，就是橘子烂了落地后，那气味有点难以接受。
“罐头？那是何物？”突然听燕娉提出这么一个奇怪的说法，她露出意外不解的神情。
燕娉看向嗖的就瞧过来的两人，吃着橘子含糊道：“所以不是卖不出去的问题，而是有其他缘故么？”
宁知见她坚持追问，也就不再隐瞒，“害，公主有所不知，本来这就是个小问题，就算是没人买，全送人也无所谓，甚至还可以送到各个寺庙道观，作为神佛上供的贡品。”
道观也好，寺庙也好，上供的贡品是要天天更换，所以并不怕消耗不了。
许若璇接上话：“谁知有人扒拉出我们家种有不少橘子树，时不时有人来看‘热闹’，冷嘲热讽的话，说的委实气人。”
燕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你们怎么还扮起小白花来了。”
原因就在于颜面问题，若是之前没有发生这件事，橘子怎么卖也不会有人诟病。
现在若是把橘子低价贱卖，那么等同于是在说她们两家自认低贱。
燕娉给她们说了橘子罐头的事，顺便又道：若是放到店里售卖，还能做成大碗的水果饮。
“还真是一点也没能想到，不过要剥开泡着卖，除去味道不说，这剥橘子的人必须干干净净才行。”宁知已经开始扩充脑海里的计划。
燕娉点点头：“只要你们觉得合适，这件事就可以进行下去。”
这个话题拉起来，三人的谈论声越来越大，度过一个分歧点，又能在下一个岔路口相遇，各有各的想法，却也有不谋而合的时候。
伴随聊天，燕娉能感觉得到，同她们两人的相处亲近许多。
“小姐，王小姐到了。”有侍从匆匆而来。
这一声小姐肯定不是在叫她，所以她直接看她们二人，挑眉道：“原来不仅叫了我一个人来？”
许若璇摇头：“就叫了公主你，其他人估计是隔壁马场的过来休息的。”
燕娉无所谓的点头：“咱们要不要试试口味，不过最好暂时保密，避免给别人知道了。”
宁知明白了她意思：“也对，我爹说那些人突然揪着点橘子不放，倒像是有所图谋，所以一直不敢随意浪费橘子，一直让人摘下来好好保存。”
浪费不是事，可若是遇上紧要时刻，突然给抓个正着，那就是大事了。
好不容易有主意解决问题，定要好好藏着，免得还没开始，就给人搅和了。
说开之后，许若璇才吩咐道：“请王小姐过来，我倒是要看看，王小姐是不是打探消息的马前卒。”
燕娉和宁知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些许笑意。
等脚步声不紧不慢的传来，她们三人逐渐由些许慎重，变得自如轻松，互相之间说着时下的胭脂，哪种颜色好看。
王小姐踏入屋里，瞧见上首与宁知笑得开怀的徽宁公主，脚步微不可察的停住一下。
王小姐俯身行礼，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公主殿下，不知我可否有烦扰到几位，我还以为是熟悉的小姐妹，真是抱歉。”
许若璇不觉得底下的人没有说她在待客，无论这里是不是王小姐熟悉的人，也不该前来打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