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如果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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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我很可恶么，我也这么认为。”燕娉再次微微一笑，起身大步路过他，直接走开。
乐王已然是失去言语的能力，事实上燕娉确实不是他能够教训的人。
公主如何，不受宠又如何，她终归是皇后所出的女儿。
燕娉来到外面，跟随眼熟的人走，她就算是不熟悉王家内部路线，也能够迅速找到想找的人。
谁知走出没几步，有人站在路口拦住她，笑眯眯道：“公主，太子有请。”
她打量眼前的小厮，有关于太子的记忆迅速过一遍，“你是太子身旁的谁？”
来人顿住片刻，随即回话：“卑职是太子身边的侍卫。”
燕娉摇头：“我不同不认识的人走，若是太子有请，让我认识的人来。”
刚刚说完不该说的话，做了得罪乐王的事。
此刻就算是太子叫她，她也不会去。
她轻松的继续往前，走过青石铺地的小径，通过一道院门，入眼所及，水色粼粼，低矮的边栏是大理石所制。
瞧着碧绿的湖水，她略慎得慌，此处一看就是容易掉水里，身后的人稍微推一把，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给她拒绝的侍卫站在原地恍惚半晌，最后不得不回去复命。
云瑶公主诧异的嘶一口气，“你是不是说岔了，太子哥哥叫她来，她怎么会不来？”
侍卫老实回答：“她说不认得小的，所以不愿意随小的来。”
乐王靠坐在树荫下的露台上，神情郁郁，阴影掩住他饱受打击的内心，却掩不住他的行动的萎靡，似因此一蹶不振。
太子面上依旧没有多少情绪色彩：“薛镜，你去请。”
他靠坐在露台内部，此处是王家书房，隔壁就是王家子弟和一些其他家送过来之人的学堂。
薛镜注意到，太子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可见在他眼里，乐王确实是演技拙劣，许多时候做出的决策，更是令人失望。
太子的态度，决定他稍后应该如何同徽宁公主说话，这些都是需要他心里有数的筹算。
然而事与愿违，找上一圈，压根没找到人。
徽宁公主就像是从王家消失一样，不见踪影。
燕娉坐在假山中央，她特意让人拿两个坐垫，带上宗禛，美名其曰前来乘凉。
宗禛始终没弄明白，靠在她耳畔悄悄问：“公主是想要与我亲近吗？”
不能太大声说话，是燕娉要求。
此处假山，位于一棵巨树下，比起凉亭也是差不了多少，里头正好有个避人耳目的凹槽，所以他们两人就窝在此处。
燕娉敷衍的亲一下他的脸颊，“也不是，我在躲太子，方才干了件坏事，他找人喊我过去，肯定没好事，我才不去。”
宗禛轻点给她亲过的面颊，不知为何，有种他给人轻薄的既视感。
明明说不是想要同他亲近，却还是顺势亲一亲，这是什么奇怪的操作？
“你做了什么？”他走神的问。
燕娉瞧他一眼，如实说了，还说如何机智躲避过太子喊她过去。
正直如她，感到心虚：“是不是很坏。”
宗禛垂首：“我也是……”
不等他说下去，燕娉用手肘狠狠给了他一下：“别装，太假。”
“咳！”宗禛没防备，原以为会骗来小心翼翼的安慰，谁知会迎来一记重击，“公主真狠心。”
燕娉笑着靠在他肩头，特别温柔道：“以后你若是继续矫情，我可以每次给你来一下。”
她发现真的不能够过于柔和，否则他似乎会有什么误会，觉得她会无条件容许他犯事。
宗禛抬起头来，轻侧过去，下巴擦过她的发丝，鼻息间尽是她身上好闻清爽的味道，似乎是凉瓜：“公主变了。”
燕娉轻叹道：“我原以为你很可怜，现在却发现你很危险。”
宗禛垂眼轻瞥见她神色莫测似有怅然，心下沁凉，有些不适：“公主会远离我吗？”
“不会，你危险也是有理由的，你身旁总是有许多事，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去寻你。”
燕娉不想以后防备他，也不希望恶心循环，他跟着防备她。
现在就已经有这样的趋势，所以她得主动改变，不求改变他，先改变她自己。
宗禛抬手环住她，耐心十足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燕娉噗嗤一声笑出来：“答应的太快，有点假。”
笑完之后，她神情很快又缓和下来，“我没有不喜欢，我阻拦你，还觉得是我管得太宽，我没有承受过你受过的痛苦，不能拘着你的自由。”
她刚经历过云瑶公主要害她的事，法制管不住的地方，无处申冤，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谁不喜欢生活在一个有公平的世界，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公平就是会比较吝啬。
她玩着他的手指：“我只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即可。”
宗禛盈满虚假的内心，像是给人敲了一闷棍，有点晕，又像是喝多了，有点醉。
他嗓音干涩：“好。”
燕娉没有继续说什么，坐正起来：“伸腿，让我靠一下。”
宗禛与她对视一眼，无奈伸腿，原以为她有了变化，会对他百依百顺，现在看来，以往的性子就没有变过，依旧是我行我素。
她依旧坦诚，对别人的经历不会用充满理解的目光看待，而是同情，也并不会多问。
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理解两字就是笑话，还不如同情来的有用。
她总是好到让人留恋，每次瞧见她充满感染力笑容，好像所有的痛苦都会短暂的远离他。
“要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句话他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抬手落在她的发丝上，轻轻挑起一缕把玩。
要她跟他一起受苦，他又做不到。
可若是有她，或许他根本不需要经历那样的过去，她总是能够处理好许多事。
凉风习习，夏日傍晚的风不再滚着热气，浑身毛孔都跟着舒展开来，燕娉靠在宗禛腿上，昏昏欲睡，要不是惦记寿宴，她估计就放心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