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海底瀑布,毁灭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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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始料未及，我和周琳全都陷入了极度的沉默。

我们不明白飞机上那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一个死了的亡灵凭借什么样的力量反杀回来，夺了仇人的性命？

我相信，就算是冰皇临死前的那一刻，她也想不通，明明已经用三颗子弹送古奇上了西天，自己却被斩杀在飞机上，而且是在可怕的意念幻觉当中，别人想救她都不可能。

很快，法航班机那边给我打来电话，双方展开视频通话。

冰皇已经死了，遭到神秘力量斩首。

她的九个手下一直处于沉睡当中，直到此刻才醒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机舱里的监控详细记录了一切，却没有拍到古奇的影子。

我没有多说任何话，就算是把详细情况讲给法航班机的人听，他们也听不懂，反而会认为我是疯子。

如今的结局就是，冰皇在返回北冰洋的途中神秘死亡，死因未知。

这对于雪国的间谍组织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可是雪国领袖已经动了替换冰皇的念头，她这样死了也就省了一些麻烦。

对于这种结局，我和周琳的反应不同。

她觉得古奇已经为自己报了仇，大快人心，而我却感到，这个世界上存在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无论超级大国还是雪国，自以为凭借着超强的武力，遍布全球的间谍已经控制了半个地球，但跟这些神秘力量相比，还是太弱小了。

即便是海底的鲛人和巨龙，也能让两个大国的防守捉襟见肘。

我跟飞机上的空乘人员通话总共十分钟，看着他们给冰皇的遗体盖上了白床单，这种感觉让我毛骨悚然。

看起来，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力量了解还是太少了。

正因如此，一个又一个无解之谜出现，才让51地区的调查员疲于奔命，最后写出的都是些不知所云的调查报告。

这件事情发生在我眼前，我目睹了全部过程，却无法推测背后的逻辑关系。

假如把古奇的自述直接提交上去，就等于是在资料堆里又埋下了一个无解之谜。

一直忙碌到天亮，我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冰皇违反间谍规则，直接开枪杀了古奇，或许这种结局，也是上天的公平彰显之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皎皎者易污，峣峣者易折。

冰皇做了出格的事，必然会遭到反击，只是想不到两个人的对决如此诡异，又如此猛烈，谁都不得善终。

雪国的人全体撤离，佛罗城又安静下来，重新变成了周琳的地盘。

她的线人经过了两次整顿，逐渐进入正常的工作状态。

我和51地区总部进行了两次联系，详细报告了古奇和冰皇之间发生的战斗。

其实总部那边对于古奇相当失望，作为奇术大师，如果他能一直为51地区服务，总部的工作肯定比现在更顺利，但他执意离开，谁都无法阻拦。

总部给出了新的资料，雪国的三艘核潜艇原地停留了四十八小时之后，被迫撤离。

鲛人并没有出现，那片海域仿佛改天换日一样，跟原来完全不同，就算是核潜艇继续等待下去，也没有意义。

对于这件事，总部给出了建议：“叶开，你对钻石号的探索应该继续下去，那间密室能够带人去往天子神庙，或者天子神庙既处于幻想当中，又处于现实之内，就好像亚洲古代传说中的须弥山，在现实中对应昆仑山，不是吗？你只要转变思想就明白，幻想也不是凭空出现，而是有着现实的基础，我会继续物色得力的间谍人员赶到佛罗城，配合你的工作，现在我们要求你跟周琳密切合作，争取在追查鲛人这件事上，获得新的突破。”

一旦我看清了现实世界，重新回到死船鲛人事件上来，就明白冰皇和古奇的事情只是意外插曲，他们并没有决定鲛人的未来。

回到我的任务本身，还是要查清钻石号出现了什么情况，那些鲛人杀死船员之后，为什么没有后续行动？

再次回到船厂，我跟周琳一起进入了密室。

她用强力手电筒照着屋顶，审视着那个星门之眼的符号：“叶开，很多事情匪夷所思，我不相信它能让你进入幻觉，还能让你在一个冗长的过程当中，进入所谓的天子神庙。关于奇术的世界，我只相信古奇，但现在连他都死了，就证明奇术未必能拯救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亲自动手，才能获得圆满结局。”

我很难向周琳解释，因为她没有玄学基础，对于意念之中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相信，所以她只适合初级工作。

我向她详细描述天子神庙的情况，她提出了新的问题：“难道，所有的修行者到了最后总是走向生命的末日，既然如此，修行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反而不如外面那些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他们浑浑噩噩的活着，吃、喝、玩、乐，尽情发挥自己的天性，不管是活到六七十岁还是八九十岁，全都快乐而终，这样一来，他们不比那些修行者更高明吗？”

我相信，很多人都有她这种的想法，根本不想未来，也不想世界的发展，只是觉得人生在世，自给自足也就够了。

她走到星门之眼符号下面，放下手电筒，盘膝打坐，然后仰起头，笑着问我：“叶开，按照你的思维，只要是有灵性的人保持这种姿势，很快就会感受到星门之眼的召唤，对不对？”

我摇摇头，其实打坐没有这么简单。

灵性的培养、天赋的发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过去她没有这方面的训练，又怎么可能像修行者一样感受到星门这样的召唤？

我淡定地告诉她：“周琳，这事开不得玩笑，很多人消失在星门之中，过去的几年间，世界各地的海域都出现了星门，足以证明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还处于肤浅的阶段。”

周琳笑着摇头：“不要说的那么玄虚，51地区召集了我们这样的调查员，就是让每一件无解之谜最后给出正确的答案，而不是用玄虚的观点来解释玄虚的事情。”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走出门去接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使用了电话变声器，但我很快就听出来，那是萨拉的声音。

“叶开，我知道冰皇出了事，原先我就劝过她不要跟古奇作对，因为我查过古奇的资料，那是绝对的奇术高手，过去的几十年很少遭到失败。以冰皇的能力跟他对抗，会死得很难看。现在我的预言应验了，冰皇死了，我们雪国的间接组织一片混乱，失去了章法。”

我叹了口气，随即清醒地意识到，冰皇死了，雪国一定会寻找新的间谍组织头领，既然我不肯就范，萨拉很有可能成为合适的人选。

对方这个时候打电话，有可能是让我替她说句好话。

这就是第六感的力量，很多时候对方还没有开口，我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萨拉，冰皇去世了，间谍组织需要有人出来掌管大局，你是最佳人选，如果雪国的领袖跟我通电话，询问我的意见，我一定为你多说好话。请放心，雪国的平安对于超级大国和51地区来说，都有着积极意义，这个时候我绝对会公平、公正地贡献自己的意见。”

电话那边，很明显，萨拉长长得松了口气：“叶开，你果然聪明，而且善解人意，我打电话就是想请求你这件事，每个人都必须重视于自己的国家，从懂事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一生一定要献给雪国的未来。所以，这一次冰皇意外去世，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如果我能成功上位，大家联手，继续攻克鲛人的秘密。我会成为你的好朋友，彼此鼓励，相互支持，同步前进。”

萨拉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关键时刻，她根本不管冰皇的死给雪国造成多么大的损失，而是为自己的前途做好了打算。

谈完了这件事，萨拉告诉我：“我已经获得了五艘核潜艇在海中的所有航行日志，全都是视频和音频的形式。如果你有时间我们现在见面，我可以拿给你双方共享，对51地区的未来行动应该也能起到促进作用。”

我精神一振，她说的完全正确，这些资料就能证明，五艘核潜艇在深海中究竟遇到了什么？

包括那两艘坠入了海底瀑布的核潜艇，它们的结局究竟如何，至少还有资料保存下来，对我们以后的探索行动给予启发。

我离开了船厂，在路上跟萨拉约好，就在四季酒店的咖啡厅里见面。

当前佛罗城的形势相对平静，各方势力偃旗息鼓，不再剑拔弩张，所以在那里见面没有任何危险，就只当是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谈谈工作。

见到萨拉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她并没有因为冰皇的事情绪低沉，恰恰相反，此刻充满了斗志，眼中也闪烁着奋进的光彩。

“叶开，不要嘲笑我绝情，我和冰皇都是为雪国效力，她留下的大旗，我得继续扛下去。我们忠诚于国家，绝不忠诚于个人，不搞个人崇拜。她的离世，让我感到悲痛，但我已经决定，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前进。”

萨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

现在，她提供的资料上全都打着“绝密”的赤色标签。同时，每一个视频、音频文件打开之前，都必须经过两层解密。

足以证明，这是雪国最顶级的核心机密，只有通过非法渠道才能弄到。

“萨拉，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这样做，也实在太危险了！”

我苦笑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萨拉的精致面庞变得无比冷峻，但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稳定而利落，证明内心无比强大，即便是在进行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仍然淡定如常。

“叶开，亚洲人有句古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次，坠入海底瀑布的两艘核潜艇换来了非常有价值的资料，请看——”

她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画面中首先出现的是幽暗的无尽深海，镜头移动速度很快，证明核潜艇失去了动力，正在飞速下坠。

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海底瀑布具有由上而下的冲击力，核潜艇在激流和重力的叠加作用下，自身动力设备无法抗拒巨力推送，只能眼睁睁坠入深渊。

“我看过两遍，核潜艇坠落的尽头，是海底宫殿。如果联系过去的历史资料，那里很可能就是大西洲——亚特兰蒂斯。”

萨拉很冷静地给出了深思熟虑后的答案，大约在五分钟后，视频临近结尾，画面里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宫殿。

我能分辨出，所有宫殿呈现放射状分布，与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旧址布局相同。

就在我想看清画面时，视频到头了。

我明白，核潜艇的资料都是使用无线信号传输过来的，达到传输距离极限后，自然就断掉，然后跟随着海底瀑布的湍流一起，消失于毁灭深渊。

“两艘核潜艇的坠落是从一千三百米开始的，最后信号消失，大约在五千五百米左右。这大概能告诉我们，假如海底存在建筑物，其深度至少在六千米之下。虽然不能达到马里亚纳海沟的万米开外深度，但已经是人类探索的极限了。”

萨拉对相关问题进行了详尽的思考，节省了我的时间。

“雪国海军怎么看？他们下一步会不会进行这方面探索？”

萨拉苦笑着摇头：“那几乎已经不可能了，三军司令官现在担心自己的位子，白白损失了两艘核潜艇，只换来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他们感觉亏大了。所以，海军上下统一口径，再也不提鲛人的事情。”

我不禁皱眉，雪国那边的办事逻辑一向如此，对于一些复杂问题，力求简单化，根本没有人愿意啃硬骨头，去弄清楚诡秘事件背后的逻辑关系。

“假如大西洲在海底瀑布之下，那么人类永远无法探究其真相，对吗？叶开，如果51地区出手，事情是否还有转机？我打电话给你之前，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那就是——把资料无偿提供给51地区，由你们深入调查，给世界一个答案，这样可以吗？”

我猛地抬头，紧紧盯着萨拉。

她这样做，等于是将雪国国家机密泄露给超级大国，是百分之百的叛国罪。

一旦这消息被雪国领袖知道，萨拉就会遭到秘密处决。

“这样做……萨拉，太冒险了，太冒险了！”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