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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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压制到极端的愤怒。
是顾衍不能克制的愤怒。
一些陌生的记忆碎片断断续续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血染的天空叠着层层乌云，无数的人在厮杀，怒吼，血流成河，尸如山丘。
那些人的愤怒和怨恨统统指向了他，。
他好似飘在半空，无情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无动于衷。
可顾衍却觉着这个人就是自己。
画面一转，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该为你的恶付出代价，你害死了我女儿，那本尊便诅咒你生生世世与爱不得善终！
那苍老的声音后面还说了什么，只是顾衍已经听不清了。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推了一下，身后是万丈深渊，有数不尽的手从四面八方朝他伸了过来，将他拖入更深的地方。
忽的，顾衍的神智恢复过来，他看着正在伤害司淼的沈明柔，眼中一闪而过的暗红色血气，脑中更是回想着那句——生生世世与爱不得善终。
沈明柔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只觉得自己拿捏住了顾衍的软肋，自己胜券在握，沈明柔轻笑道：“怎么样，考虑的如何，要不要……啊！”
她的话根本就没有说完，只看见顾衍的身形一闪，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就被人掼出去几丈远。
她觉的自己的心口凉丝丝的，好像有风吹进去……
沈明柔缓缓的低下头，看到了心口有个拳头大小的动，心脏呢……
她下意识的想要出声尖叫，但是一张嘴便是浓稠的鲜血从口中流出来，发出了几声干哑的低喘。
对方强势的压迫感让沈明柔第一次觉得离死亡如此的近。
怎么会……
沈明柔看到顾衍手中红色的肉块，那是她的心脏，甚至还在跳动。
司淼虚弱的摔下来，她也没有想到顾衍会突然发难，而且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她抬头望向有些陌生的男人，那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衍……”
顾衍的身形微微一颤，他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无声的双眼找回焦距，他扔了手里的肉块。
萦绕在手心的灵力很快将他手上的鲜血清理干净，顾衍蹲下来极尽温柔的抚摸着司淼鬓边的碎发，“别害怕…”
他的手指在司淼的后颈轻轻一点，司淼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顾衍扶着司淼慢慢堂下，再站起来，他犹如变了一个人，浑身都充斥着暴戾恣睢。
“你原本死不了的。”顾衍的嘴唇一张一合，清冷的声音极具威慑力，他朝着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沈明柔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可你偏偏要招惹我，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沈明柔彻底害怕了，顾衍的步子就像她的死亡倒计时，每接近一步，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分。
“你……你别过来……”沈明柔吐着鲜血，嘴上说着求饶的话，血混着泪水从她的面庞跌落下来，叫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变得几分可怖：“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绕我一命……求求你了。”
顾衍已然走到她跟前，修长的身形让顾衍微微低头，眼中是残暴细碎的杀意，冷冷的说出让沈明柔猛然坠入万劫不复之地的话：“你说你有两条命，本尊便叫你这两条命都挫骨扬灰。”
“不……不要，啊啊！”沈明柔眼睁睁的看着顾衍手中黑红色的灵力球砸进了她的身体，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沈明柔惨叫出声，逐渐失去光泽的瞳孔涣散成一片虚无。
二尾妖狐的两条命数尽数被顾衍残忍的摧毁，拼都拼不起来。
顾衍松开手，冷冷的看着沈明柔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空中。
无穷尽的力量在顾衍体内涌动，在刚才那些记忆出现之后，他就好像打开了任督二脉，对于身体里的这股力量他竟然无师自通。
等到冷静下来，顾衍倒抽一口冷气忽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倒在地上，对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难以相信。
他抬起微微颤抖的双手，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印证了他方才所做的一切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顾衍回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司淼，心口没由来的一阵抽痛。
忽然之间，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正是在他梦魇中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想起来了吗？”那人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顾衍不言语，只是平静如常的盯着对方，又或者说，是他自己。
“那又怎样。”他虽然居于下风，狭长的凤眸中潜藏着丝丝倨傲，隐隐有着凌驾于万人之上的气魄，“你不过是寄托与我的心魔，轮不到你来提点我。”
对方嗤笑一声：“可是没我，你又怎么能想起来前世的恩怨呢？”
“我是怕你当人当习惯了，忘记自己身上的诅咒。”
顾衍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歪了下头，虚空的抓住对方的脖子，“本尊降世，你该滚了。”
“顾衍！”对方神色一惧，可他只是一缕残魄根本就逃脱不开，他愤然道：“你我同体！你杀我就是害你自己！”
“折损百年的修为而已。”顾衍轻笑，手猛握成拳，半空中的那缕残魄瞬间化为灰烬。
心魔消失的同时，顾衍的气海顿时抽空，只剩下写残存的修为勉强维持着他的性命。
他刚刚苏醒，修为只恢复了三成左右，而刚才他灭了自己的心魔，骤然消失的修为还是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人一旦强大起来，适应弱小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他现在倒是不缺时间。
被沈明柔一巴掌拍晕的关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屋内一片狼藉，一脸的我是谁，我在哪……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只狐狸精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本体。
顾衍迅速隐去脸上的戾气，又成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关雀一个机灵站起来，快步走到那狐狸跟前。
死……死了？
一觉醒来，怎么就死了呢？
他看看顾衍，又看看躺在地上安详的司淼，半晌问出一句：“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