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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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掌柜，求求你，发发善心，帮帮我，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
她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看着她神色为难的模样，陡然间想到什么。
“我，我知道一件关于柳家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与顾伯有关。”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若是再不成，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柳家的秘密，还和顾景峰有关，难不成是关于朝政的？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她说的那句话。有人联合起来陷害她。
一开始，她只当是秦姣蕊为了寻求自己帮助才找了一个借口。
如今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有些蹊跷。
不过这也并不代表，她全然相信她的话。
挣扎片刻，她还是心软了，扶着她双手。
“倘若你要说的是，柳家听命于嘉庆侯一事，就不必多说了，至于你顾伯，他的事你最好不要多嘴。”
不论如何，让一个小姑娘知道这些事，还是一个落难的姑娘知道，对顾景峰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方面是见她可怜，一方面为着顾景峰。
她不能让她将这些事说出去。
别看她如今不过十四岁，日后的造化谁又能知道。
防患于未然还是很重要的。
秦姣蕊呼吸一窒，僵着身子不知所措。
“你，你知道？”
季芸轻笑：“自然知道。”
秦姣蕊几乎要软了腿脚，灰扑扑的小脸上血色褪尽。
神色仓皇间，反应过来，转头就要跑。
“我可以帮你。”
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的人缓缓开口。
她停下脚步，不可思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现在手中没有任何有利于她的消息，为何还愿意帮她，若是想帮，何至于等她说那些话。
秦姣蕊不理解，同时也存着戒备心，难保季芸会将自己交出去，到时候，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季芸直言：“因为要防止你将那些话说出去。”
秦姣蕊愣了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就不怕她以此作为要挟么？
看出她的心思，季芸上前，拍干净她肩膀上的杂草。
“我既说出来，就不会有什么顾忌，况且，现在最需要帮忙的，是你。”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倘若你愿意，就先和我回家。”
话音刚落，秦姣蕊便猛的后退。
季芸挑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怎么，不相信我，那算了。”
说着她便要转身离开。
身后的小姑娘犹豫了瞬，抬起脚步跟了上来。
她处处躲避着路人的视线，将头埋下去，生怕被人瞧出端倪，上报县衙。
到底是两个人不走运，才走出没多远，就遇见一队巡逻的衙役。
秦姣蕊顿时慌了神，拔腿就跑。
季芸眼疾手快将人拉住，眼神落在一旁墙角乞讨的乞儿身上。
秦姣蕊会意，转了个身体，蹲在墙角，跟着乞丐侧躺着。
季芸就近在卖油条大娘的摊位前买了两根油条。
卖油条的大娘显然也认出她了，笑吟吟同她说话。
“在这儿遇到娘子你了，可真是巧。”想当初她还不相信那个烂豆芽子能卖钱呢。
没想到，后来升到好几两银子一斤，听说那酒楼里，想吃豆芽的人都排不上号。
她当初可是凭着这娘子给的豆芽换了二两银子嘞。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她们家那口子非说会吃坏肚子，思来想去，就放厨房水桶里没动。
不想，一天过去，镇上就多了这么一道菜，又过一天，这豆芽就价格高的吓人。
还有人重金收这玩意儿，她就想着，吃肚子里不过尝个味道，卖了补贴家用也好。
油条大娘可不好意思和季芸说这件事，同她闲聊起来：“真没想到娘子你这么能干，没几个月都开起这些铺子了。”
她都卖油条卖大半辈子，还是个卖油条的。
想来就是没有富贵命啊。
季芸笑笑，咬一口油条，香的很。
“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赚钱，咱们平头百姓无非是吃食最重要，像大娘这生意，其实改改也能红火。”
油条大娘被她逗笑了：“你别和我开玩笑，这油条哪儿没卖的。”
她给出建议：“油条是到处有卖的，但稍改造一下，在里面加点儿糯米芝麻，或是红糖绿豆，不就又是另外一种东西。”
大娘茫然瞬间，随即猛拍大腿：“你别说，还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要不说你们这些生意人，头脑就是好，回头生意要是成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不客气。”
二人闲聊着，一群衙役已经走过来。
偶尔遇见个与秦姣蕊身形差不多的，便会抓着查看。
眼看着几人停在面前，秦姣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险些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她闭着眼假装睡觉，实际上脏兮兮的衣袍里，两只手不停的发颤。
然而，领头的衙役目光扫了一圈，忽然噤声。
她猛的屏住呼吸。
季芸下意识攥紧手中油条。
旋即，秦姣蕊听到衙役殷切的开口：“季掌柜，您怎么在这儿啊？”
这位女掌柜可是连她们家大人都客气三分的。
季芸心下一松，面对衙役莞尔一笑：“出来买根油条，诸位这是？”
衙役叹口气：“这不是在搜查小，不是，是犯人。”
险些忘了，秦姣蕊如今已经不是小姐，而是逃跑的犯人。
“原来是这样。”
“那我们几个就不打扰季掌柜了，告辞。”
季芸点点头，目送几人离开。
秦姣蕊也是赫然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方才被发现了。
一旁的油条大娘惊讶的合不拢嘴。
“小娘子，你还认识这些衙差大人啊。”看样子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
“这倒不是，是我家相公认识。”
“这样啊。”大娘恍然。
二人又说了两句，季芸寻了个借口，使个眼神给秦姣蕊，示意她待会儿跟过来。
小姑娘会意，冲她点点头。
如果说方才她在巷子口请季芸帮忙时，心中还存有几分顾虑，现在，这份顾虑已经彻底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