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天下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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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她只出货物，其他费用一概是罗靖这方出，且赚来的利润双方平摊。
饶是不懂做生意的石坚听到此处也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这季芸当真是做生意的商贾，而非是土匪么？
季芸当然也清楚她提出的要求过分。
一旦合作，对方赚的不算多，可生意起来了所有的蝇头小利融在一起，也是可观的数字。
依照罗靖的想法，露华浓未来是要成为另一个阮家，掌握大半个晋国的香露生意。
她是个俗人，钱财这种身外之物是越多越好。
况且，和罗靖这种人谋合作，她也要给自己一个保障不是。
“如何，世子爷若是觉得为难……”
“不为难。”罗靖接过话茬儿，折扇在胸前摇晃，格外的好说话，“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毕竟，这货是从她手里来的，他此刻要是开口拒绝，只怕这生意合作也不能成了。
季芸并不意外罗靖的决定，接着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最后一个条件。”
石坚：“……”
他确定了，这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土匪出身。
“你说。”
她目光深深，肃穆不已：“从今以后，世子都不能够伤害我的家人。”
罗靖一怔，似乎有些意外。
她的家人，其中自然是包括顾景峰的，让他就此放过顾景峰，显然不可能。
罗靖暗自收紧了左手手心，手指蜷缩的瞬间，微不可查的痛意顺着经脉传来，仿佛在提醒他不能答应对方的要求。
他笑了笑，垂下的眸子掠过一抹凉意，再抬眼时依旧是那副温和模样。
“看来顾景峰并没有告诉你，我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季芸抿了下唇，被勾起好奇心。
她只知道罗靖与顾景峰是站在对立面，至于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却不得而知。
“世子爷要是不介意，我很乐意听一听。”她好整以暇等着他开口。
罗靖肯开这个口，自是要接着说下去。
他收起笑意，直视满院的果树，多年前的记忆涌了上来。
“顾景峰当年化名为顾临，跟在二皇子身边，说起来，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侍卫……”
室内静谧不已，微风窸窣扫过，他嗓音冷淡一字一句的说着，将左手手臂的衣袖拉开。
青年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狰狞恐怖的伤疤，从手腕处一直蔓延。
季芸睁大眼，看着那道伤疤颇为意外。
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疤痕居然还有这么重的痕迹，可见顾景峰当时下手有多重。
罗靖面不改色的拉下衣袖，瞥见她的震惊，幽幽道：“跟这样一个人过日子，就注定了季掌柜你日后的生活不会平静。”
季芸并非寻常女子，也不能用寻常的法子来对付她。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这两个人之间生出矛盾，好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顾景峰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没死的消息已经传了回去，至多两个月，就会有各路人马到此处来。
况且，如今的天下，也不太平。
这些百姓，没有几天安稳日子过了。
“世子这话，我不明白。”季芸装傻。
罗靖这话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她，真没什么威胁。
顾景峰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只要不威胁到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她距离离开的时间不久了。
挑拨离间，委实用错了人。
罗靖轻挑眉梢：“季掌柜又何必装傻，天下将乱，你以为，顾景峰还能安稳在这儿多久。”
天下将乱？
“什么意思？”她不解。
罗靖依旧在笑，却没有再解释方才的话。
只是认真的看向面前的女子，“你就不好奇，为何顾景峰会匆匆离开？”
季芸心头一凛，面上有了变化。
顾景峰离开的原因并没有和她细说。
尽管他说话间神情从容，可急促的身影与眉眼间隐隐透露的焦灼却让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罗靖又在这个时候说天下将乱，难不成是朝堂上的事，可他不是说已经交权离开了么？
意识到自己在担心什么，季芸猛的回过神来。
她面上的笑容重新舒展开来，“他的事自己处理，与我无关。”
罗靖意外，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顾景峰的样子。
心下生出疑惑，他想了想，之前石坚调查这夫妻俩的时候，所问过的街坊邻居无一不是夸赞他们夫妻感情好的。
尤其是顾景峰，她走到哪里护送到哪里，活像个贴身的小厮。
若说她一点儿不在意顾景峰，又不大可能。
她若不在意，方才也不会开那个口。
“世子，你还没说，第三个条件你答应不答应呢。”季芸笑着提醒。
“你觉得，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么。”
口头承诺多数无用。
季芸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世子若是答应，咱们就写一纸契约，以防后患。”
“季掌柜想的真周到，可惜了，只有这个，我不能答应。”罗靖缓缓道。
“那也可惜了，这合作……”
“季掌柜当真要因小失大？”罗靖打断她的话，“你是聪明人，我不妨告诉你，若没有侯府的支撑，且看看半年后天下起乱，你的那些铺子能支撑多久。”
他笑吟吟的端了桌上茶水浅浅一尝，一脸的风轻云淡。
季芸暗吸一口气。
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生意合作。
换做方才，她可能不会答应。
但是现在，他说这天下将大乱。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暂且不知，这个时代的乱十有八.九是因为战争。
战争一起，要死多少人！那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去想着吃好吃的，用香露装扮自己，活下来最重要！
大晋这些年来风平浪静，即便是有打仗也是在边疆之外，且早就平定。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乱’是因何而起。
罗靖的话也不是完全可信，她有疑虑，思来想去也没有直接答应。
见她犹豫不决，罗靖便道：“不如这样，两天之后，季掌柜给我答复，如何？”
“……好。”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二人说定，罗靖便离开。
季芸心里不待见他，也懒得送人离开。
口头上寒暄两句，就这么坐在正厅里看着主仆二人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