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第一百七十章 北冥修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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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月华笼罩,空庭内的一男一女面对面,一坐一站,一讲一听。
萧寒烟听着北冥修说到他在逃出气宗后流落到魇族的时候,雪眸微沉。
魇族的人到目前为止都没出现过在世人面前,要不是北冥修提起这个,她都快想不起来玄灵大陆上还有种族。
“也就是说,当时你是逃到魇族之后又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随着自己的身死,作为“罪魁祸首”的北冥修那时的情况,估计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都有……
北冥修面上有些晦涩,“虽然魇族的领地其他宗门的人都进不去,但是救我的那个老人只把扔在魇族里,那里我人生地不熟的,身上没修为不说,还弄得全身都是伤,处处让人欺负。”
躲在屋内的魇老听见北冥修这样描述自己当初在魇族的遭遇,老树皮一样的脸部肌肤抽搐不已。
他口中刚刚提到救他的“老人”可不就是自己本人吗?
魇君的嘴真是越来越会说了。
还没有修为,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刚到魇族不久,就凭着一身骇人的功力直接篡位了……
屋外还有说话声断断续续地响起,魇老辗转难眠,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也没有了继续睡觉的兴致。
从房梁上像野鬼一样飘荡下来,魇老谨慎地隐藏好气息,背部贴着门板,头微微偏斜着。
北冥修一脸凄苦地描述着上一世在魇族时过的“悲惨”生活,抬眼委屈地看萧寒烟,忽然走到她面前跪下。
手摇着萧寒烟的膝盖诉苦:“师父你是不知道魇族的那群修士有多欺负人,我不过是偷学了一些魇术好助自己恢复一些功力和修为,就被他们的领主魇君抓起来当苦力……”
萧寒烟听他说了半天,却不在自己的关注点上,呲了一声用膝盖抖开北冥修手,又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少废话,赶紧讲重点!”
挨了萧寒烟打的北冥修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闷声生闷气地哦了一声。
接着就对萧寒烟讲到:“等我在魇族隐姓埋名的安顿好后,一变通过学习魇术恢复功力,一边查那个夺舍我身体的怪物。”
“当时我还没被夺舍掉身体时,就曾有个声音一直在蛊惑我,我断定就是那个怪物在说话,而且他的气息我已经记下了,等我恢复好了功力后用了五十年时间才查到,那个怪物已经重新夺舍了另一个人的身体活在世上,而且,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黑叶。”
萧寒烟一顿:“黑叶?这个人的名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不仅是萧寒烟没有听说过,北冥修也没听说过。
他当初只是查到了是这个人让自己害死了师父,召集了整个魇族的魇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对方灭了。
北冥修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灰尘,继续补充到:“师父没听说也正常。”
男子身量拔高修长如劲松,这么站起,就挡住了月光,正面的脸色有些看不清的暗沉:“那个黑叶,我前后查了很久,才发现他和魔域是有些瓜葛的。而且在上一世,气宗内部还有魔域的暗桩没来得及拔出。”
萧寒烟的手搁在椅子扶手上,单撑着头:“你是不是想说,黑叶能进入气宗,是魔域安插在宗门内的眼线放他进来的?”
北冥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嗯。气宗的山门结界也只有本宗的人才有资格打开,再者就是,上一世自从与魔域数次交战过后,气宗的戒备更加严森,要想打开山门结界口的话,就必须有指定的法印。”
“提到法印,那时能打开山门结界的除了我之外,就是四位长老了和我师妹落碧云。”萧寒烟当时对这几个人都很信任的,现在要说嫌疑最大的就是李青云……
但是李青云早在自己重生回来不久之后,就被她发现擅用权谋私直接赶出了气宗。
要说现在怀疑的话,李青云是第一个排除在外的。
萧寒烟拧着眉思量片刻之后,实在想不出一个怀疑对象。
她抬头看北冥修,将问题扔给了他:“你觉得谁问题最大?”
北冥修想了想才说到:“其实,我也看不出来那个长老有问题。”
黑亮的深邃眼眸忽地略过一丝暗芒,他想到了一个人……
弯下腰身,北冥修在萧寒烟耳边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听得萧寒烟无双的小脸都变了色,蔑起的眉头就不曾舒缓开过:“你为何会觉得是他?”
北冥修讲道:“也许我猜的不准,但是师父可以着手去查查。”
目光紧紧锁着萧寒烟沉重的面色,北冥修接着补充:“师父今生回来一直在查宗门里还有哪些人是魔域安插进来的,但是一直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倒是每当我们的人查到魔域的行踪派人去打探时,总是无功而返,师父也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萧寒烟白了北冥修一眼:“这点不用你来提醒,我当然知道是有人泄露了弟子们的派遣行动。”
这是萧寒烟一直心烦的事情。
魔域的人隐藏得太深,无论她这么测探都摸不清谁才是那暗桩。
北冥修被回怼,一时之间都不该说些什么了。
只听见萧寒烟清啭却有些偏沉地声音响起:“你回来后,可有暗自调查过?”
“有的,只是没有什么眉目罢了。”北冥修说的是事实。
前世开始怀疑那个人的时候,只因为自己身陷囹圄,暂时无法前去彻查。
在尽了最大努力将黑暗抹杀掉后,得知世上有一种禁术可以让人回到过去,自己就在魇老的帮助下以身祭阵,扭转时空回溯重生……
剩下来不及做的事情,也就成了一些遗憾。
不过现在他和师父都回来了,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晚。
萧寒烟站起身:“今晚就先讲到这里,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
话音刚落下,北冥修就焦急地接声到:“那,那师父可还怨我?”
萧寒烟瞅着他:“我怨你有何用?”
说到底,他也就是因为心志不坚定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闻言北冥修双眼一亮,听师父这话,是已经对自己释怀了?
“我那时也是受害者……”北冥修最不愿意的就是回忆起当初萧寒烟被掏空了心脏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那样的场面足以让他疯魔癫狂。
萧寒烟反问到:“难道你就没有错?修炼之人,在于修心,心成者事竞成。你小子倒好,为了一个女人堕魔了不说,还干起了欺师灭祖的事情来。”
说到这个,萧寒烟想起一件事情来,就是当初北冥修堕魔的原因。
当初自己问了北冥修却死活不肯说是谁,藏着掖着就是不让人知道。
北冥修被萧寒烟锐利的眼神盯得瘆得慌,脚不禁潜意识地后退半步,谨慎道:“师父为何一直这样盯着我看?”
回答他的是萧寒烟的沉默。
萧寒烟现在想的事情是,以前北冥修就不愿意道明这件事,现在估计也是一样。
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还是留着等日后有机会了再问也不迟。
“夜深了,我先回去了。”萧寒烟摸了摸发痒的手背后,就往门口走去。
北冥修可没忽略掉她身上的热疹,担心萧寒烟难受,便几个大步跟上去:“那我去给师父熬药浴,治一治师父的热病。”
对此,萧寒烟没有拒绝。
她的体质特殊,身上的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红点除了要用特制配给好的药材熬煮成汤用来洗浴之后,才能慢慢消退掉。
这一世自己头一回犯病,熬煮药浴需要控制火候,要是北冥修没有回来的话,那她就得自己烧制了。
萧寒烟回到紫云殿时,发现池黎已经不再了。
这让她内心了一口气……
不然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让他瞧了去,定会没完没了的追问个半天。
萧寒烟光是这样想着就觉得师父很啰嗦!
等北冥修烧制好好几桶药水倒入木质的浴桶里时,萧寒烟正坐在书案前拿着一本话记看。
从后殿提着几个木桶去找萧寒烟的北冥修看见她正对着一本书看得很起劲儿。
长杆桐木摆灯散发着敞亮的光线打在萧寒烟满是红点的脸上,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北冥修蹑手蹑脚地上前:“师父,药浴我煮好了,你先别看这个,先去洗一下吧……”
“知道了,你先回去。”萧寒烟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北冥修不敢说些什么,只好听话的转身退出紫云殿。
他一走,萧寒烟才将目光往门口投去,继而又收回来重新落在手里的话记上。
一连翻了好几页都没找到感兴趣的传事可以看。
萧寒烟兴致缺缺地合上书随手往身后的柜架上一丢,那本话记就稳稳当当叠放在一沓书上。
而后她起身舒展了一下双臂,卷起衣袖的两节手臂上都是布满了骇人的小凸起红点。
萧寒烟扯了一下衣袖,遮住那些红点往后殿走去。
等她把身上的热疹用药浴泡消退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浴桶里的淡绿色药水早已经凉透,萧寒烟随意披了一件长到脚踝的昙花绣纹内衫就回了自己的寝殿。
折腾这么久,萧寒烟也有有些困乏了。
只是当她掀开床上的纱帘时,竟然发现自己床上睡着一人。
盖着被子还没怎么深睡的人听见有人靠近,且气息是自己熟悉,便翻转过来坐起身,目光渐渐清明起来。
萧寒烟看着堂而皇之的睡在自己床上的人,睡意渐无,也很是不解:“都这么晚了师父不在自己的栖霞殿里歇息,怎么跑到弟子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