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作为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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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找死呢。】
当少年那狂妄的字句传入耳畔时作为这一域领主的牛鬼却没能敢升起一丝一毫的轻视。
心神收敛战刃紧握骸骨庇佑。
他做足了戒备独留下那一只曝露在外的独瞳死死地盯着视野中的年轻阴阳师
同时那环伺于其身侧的三道虚影也随之向着猎物欺身而上。
不过,
这依照目标心中的偏执所具现出来的人影并不具备他们真实的力量只是一道道徒具形貌用于扰乱对手的幻术。
在意着这三道令自己深恶痛绝的身影少年眼中迸发的愤恨愈发汹涌。
他们说:
“为了木叶。”
“为了忍界。”
“为了大义。”
“你去死吧”
面对骤然掀起的袭击荒却是动也没动其所做的仅是冷冷地注视着这来源于自身心灵的印刻。
“在我族面前玩弄幻术, ”
“你, 还真是不知所谓”
在抵近的三人即将用他们那肮脏的双手触碰到视野中的猎物衣襟时。
时间在这一刻恍然搁浅, 那三道令荒深恶痛绝的身影亦径直定格在了原地
随后也不见少年如何动作
就像是来自晦涩法则的力量
这被牛鬼所营造出的偏执虚幻就如遇见太阳的冰雪一般开始迅速消融直至连一点存在的痕迹也不曾留下。
这一刻
前者也才堪堪明悟对方所言‘不知所谓’究竟是怎样一层意思。
不过如是幻术克制并没有令牛鬼感到多么动容因为欺诈与幻术不过仅是属于妖怪牛鬼的能力其最为依仗的力量反而是他在人类时期所修习的剑术以及堕身成为妖怪的这具体魄
别说是战斗一夜了
即便是继续如此高强度互相倾轧三天三夜他也无惧。
而方才真正令之感到一丝心悸的来源
【找到了。】
牛鬼曝露出的独瞳微垂
令之感到心悸感到十分不舒服的来源正是对方的那双眼睛
那双如同嗜血妖怪一般猩红且充斥暴虐与疯狂的眼睛
【就是那双眼睛控制了其他的妖怪, 令那些可怜的家伙供人类驱使的吗?】
牛鬼心中有了揣测
否则那些强大的妖怪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供给人类驱使?
眼帘微垂刃身抬起
剑术臻至巅峰的剑师即便是
不看着对方亦千百种方法去迎接下面的对碰
而破开虚妄后的荒若闲庭信步一般在这破碎的场域中径直向前哪怕他手中的战刃已经崩碎了完全哪怕其胸腔处的那道狰狞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是从其眼瞳中流露出的是满满的自信与睥睨。
至于这份自信与睥睨自然就是来源于他身后妖怪们。
漆黑的三勾玉逐渐轮转并逐渐形成了一对风车的模样。
【鬼缠·诅咒之瞳。】
“怎么了你的视线。”
“难道就这么畏惧我的眼睛吗?”
荒脱口的字句中裹挟着戏谑那已然干涸于之眼底的鲜血再次被嫣红所覆盖。
极致的瞳力在其眼眶中迸发毋庸置疑只消一眼的对视哪怕是神明都会有一瞬的沉沦
牛鬼不答也没有任何的退避行为, 所做出的应对是:
‘嗵’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巨响本就凌乱破碎的地表被贯穿, 两道粗壮利爪竟从地下绕道突袭
“去死吧”
至此, 这擅长欺骗、操纵、突袭的武斗派大妖怪才堪堪爆发出怒吼。
然而面对这样的突袭荒嘴角的戏谑笑意却愈发浓郁身影也在下一秒如同水中月、镜里花一般被此般突袭搅碎成片片虚无。
【秘技·镜花水月】
而当他再度显身的时候竟是轻踏在牛鬼那还未及时收回的利爪之上。
这样的身法着实令已然全身坠成妖怪的梅若丸心惊且愤慨。
不过就在其悍然调动全身的力量想要进行再一次的绞杀、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却恍然发现那一对作为突袭的利爪已然无法再收回且还有一种极致的森寒在缓慢且坚定地侵袭着他的全身。
手中的刃身翻转
牛鬼依旧不敢直接去注视那诡异人类的猩红双瞳
但借着手中剑身映衬的景象他能够一窥的是有洁白剔透的寒冰正在沿着其发动突袭的利爪不断地蔓延不断地覆盖着。
并且在那诡异冰雪覆盖过的部位无尽的死寂之感填充了一切使之根本无法再调动任何力量乃至那滚烫的反抗意志也似乎被这曾寒冷所冰冷一般逐渐变得冷却。
此间他无不在调动着自身的妖力想要将那覆盖在其利爪之上的寒冰崩碎想要打破这一层逐渐被寒冷渐渐侵蚀的状态。
但是无用。
其所能够做的仅是暂且延缓根本就无法做到彻底的阻断
这样原因有且只有一个那位来自雪原的妖怪少女位阶与力量完全不弱、
乃至是在自己之上
牛鬼一瞬间就分辨出了这股力量的来源就是方才独立于众妖前列的那位清冷少女。
此刻那冰冷的丫头已经消失在了所立之地徒留下的仅是环绕于那年轻阴阳师身侧的洁白坠雪
这是
【鬼缠·雪下红梅】
刃身偏转梅若丸的心神与目光再度放置在了这突然降临的人类少年身上当然于之手中的剑刃仅映衬了对方脖颈以下的部位。
至于那给予自身莫大的威胁并很有可能在对视之后发生某些诡异事件的猩红眼睛他是一点可乘之机都不敢留下。
透过刃身的映射
只见那人类少年就信步行走在其逐渐被冰封的利爪之上同时有一道晶莹的冰剑就这么缓缓地在风雪之中凝结显现那折射出的寒芒令牛鬼都情不自禁地虚眯起了眼睛。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类中的阴阳师可没有如此强大的武力值】
【难道是来自京都的古老世家?】
疯狂的揣测在之心中轰鸣
一种油然而生的退离之感更是在协同那股来自深渊的凝视以及冰封万物的死寂在疯狂地摇晃着他的内心在冻结着他的战意
这种从未有过的负面之感到底从何而来?
是数百年来从未感触过的恐惧吗?
【不。】
【不】
【我可是这座捩眼山的主人】
似是来自四野眷属的哀嚎唤醒了牛鬼悄然沉沦下去的意志。
一时间信念逐渐滚烫妖力开始汹涌固守的防御骤然解散余下的三对骸骨利爪狠狠地袭向了视野中的少年。
且不止如是于之口中还喃喃着晦涩难懂的梵文有妖力所构造出的实质符文开始缠绕在其身上
这样的情景就像是有人在用墨笔于之身上不停地、迅速地书写着抵御其它术法的结界妖文。
“轰。”
伴随着剧烈的碰撞音那匆匆鞭笞出的三对利爪狠狠地朝着少年身处的位置砸下但是却没有一刃能够突破少年的防御。
只见一座漆黑的查克拉巨人于此间拔地而起并在抗下这剧烈的轰击后又赫然探出巨掌死死地抓住了其中一对利爪并向己方所在的位置拉扯着。
而那意欲将整个世界都完全封禁的寒冰亦在此刻疯狂侵袭而上哪怕是那些已经蔓延至骸骨上的黑色梵文也无法抵御这样的寒气侵蚀
又或者是因为那些如晦涩如巨大化蝌蚪的文字并不是用于抵御这刺骨的冰寒。
与此同时荒并没有继续依仗【须佐能乎】之威去周旋去抗衡。
他清楚的知晓这些力量都是来源于妖怪不是真正的属于其自身一旦笃定了朝着持久战的方向进行下去。
那么最终的结果无疑是不可预知的。
更何况
牛鬼的弱点他已经看穿了。
身擅长为欺诈、擅长操纵的大妖怪却不敢与之对视
这是对于自身力量的不确定?
还是说它一直也在欺骗着自己?
于之内心身处是否压抑、深藏、蒙蔽着某种渴望?
数道贴着特殊符文的苦无滑落于荒的掌心并在下一秒被其朝着视野中的捩眼山之主飞掷而去。
然而面对这样的攻势牛鬼却是看也没看甚至连最基本的格挡姿态都没有做出因为他笃定这没有丝毫阴阳术力参杂的忍具只是障眼法就算轰击在身上这些凡兵也不能对其造成任何一点的伤害。
他真正需要担心是那个狡猾人类的诡异突袭
剩下的两对骸骨利刃交错拱卫在其身前掀起于灵识的一丝波澜更是笃定着牛鬼的揣测。
那些与之体魄、与处于守备的利爪发生碰撞的人族铁器就是视野中那年轻的阴阳师最拙劣的障眼法这样的攻击更是连一丝印痕都没有能够残留。
而真正作为杀手锏的是:那从四面悄然突进于之身侧的四道身影
更准确的说是三道分身外加一道本尊。
这样的套路他于这一战中已经洞穿了数次。
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在察觉到周边掀起的能量波动之后那戒备于牛鬼周身的两对骸骨利爪旋即轰击横扫了过去同时他的身体也在紧绷着握于手中的妖刀更是在此刻发出了求战的轻吟。
只要在第一时间分辨出那一具是本尊那么在下一刻必然将遭到他的雷霆一击
“砰砰砰”
伴随着三道空荡的碰撞音响起结果已经很明显。
那个年轻阴阳师的本尊赫然就是矗立在其正前方的那个
不过就在其意图抬刀跟进的时候相近的【砰】音随之响起。
于之正前方的那道身影亦是虚假的分身
这样的结果令牛鬼心中大骇一种没来由的心悸与警醒再度从其心底升起。
【难道】
【难道是】
有不可置信的揣测若骤然被拨开的云雾突显于之识海中。
【是先前的铁器】
【不过怎么可能?】
升起
于识海中的推测令之无法相信
但是久经征伐的他却在这关键时刻依旧选择了遵循来自第六感觉传递的讯息平时的视线豁然低垂手中的刀刃亦匆匆改横斩为下砍。
只见见一道浑身裹血的少年就这么诡异的出现在了其视野中。
且低垂的左手中紧握着的赫然就是先前被飞掷过来的铁器。
【秘术·飞雷神之术】
“铿。”
匆匆下斩的妖刀与早有预谋的雪刃撞击在了一起而在这一瞬并没有能够分出任何结果。
少年那颤颤的右臂终究扛下来这骤然降临的巨力。
不过
【糟糕】
牛鬼的心中骤然低呼横扫在外的利爪匆匆回防低垂寻觅的视线也急急回撤。
在印证自身猜测的时候他竟然忽略了那对充斥着妖邪之力的诡异眼睛
但是
已经迟了
“我看到了哦你那被时间封禁的心灵狭间牛鬼不是梅若丸。”
无垠的精神世界深处
一道浑身染满鲜血的少年骤然降临他手持森冷的冰刃双目汩汩流淌着嫣红的血液但是于之嘴角却挂着一道妖邪的浅笑。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呢?”
在荒的身前一道年龄与之相仿束着武士头右脸同样被长长的发丝所覆盖的人类少年。
只见他干瘪的嘴唇兀自喃喃着什么独露出的左瞳空洞而死寂。
朝着其四周眺望过去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尸山血海
那浓烈的腥臭那围绕而成的累累白骨书写着他这百年来的罪恶。
可荒看到的不知如此
还有梅若丸身为人类的过往以及聆听着对方喃喃的呼唤:“父亲母亲父亲母亲”
如此往复。
“给我滚出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更为厚重的怒吼骤然炸响于这片对于无用猜就是牛鬼。
亦或者说是百年后的梅若丸。
有一道道黑色的妖文缠绕在他的身上显然这就是其能够继续保持相对清醒的依仗。
不过荒却没有理会这样的呵斥而是兀自说道:“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自此臣服于我并永久镇守这片土地不让其他妖怪霍乱。”
退治手染无数血腥的牛鬼已经不是问题。
问题是
抹消其一人今后还会诞生出下一只牛鬼
【可笑】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绝对不可能侍奉区区人类】
牛鬼的心中在咆哮周边的尸山血海也在此刻滚动了起来似乎是要这里的所有完全埋葬掉。
哪怕置身此地的还有其曾经的意志。
至于那少年模样的梅若丸却在此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依旧兀自喃喃着那两个意义深厚的称谓。
对此荒的脸上亦平静万分并继续补充道:
“作为交换”
“如果你的身上还有属于父母的器物那么我可以让你再见他们的一面。”
“他们是叫做吉田惟房吉田花子。”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