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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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和其他追求者不同。我们和你母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彼此间关系亲厚。” “当时先帝身子羸弱时日无多，皇兄又册封了太子，离那个大位仅仅一步之遥。” “所以那个时候的皇兄出不得一丝半点差错。” “就在那时，南安太妃过八十大寿，我们三个一起去赴宴。” “谁知道酒到中途，皇兄喝多了，居然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丑事，他……他侵犯了你母妃！” 百里桑越浑身一抖，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听礼亲王继续说。 “事情已经做下，急需善后。” “在人家的寿宴上睡了别人千金小姐，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皇兄的太子之位必定不保！” “当时唐家兵权在握，掌管八十万大军，如果唐家知道，势必不会再支持皇兄，两家决裂对皇兄将是致命打击。” “所以本王当机立断，让你母妃的婢女南茉出来承认这事儿，就说皇兄睡的人是南茉不是你母妃！” “一个卑贱的丫头，睡了就睡了，纳了就是。” “而本王则火速去唐家提亲，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了你母妃！” 听到这桩惊心动魄的陈年旧事，百里桑越只觉喉咙发紧，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完全说不出来。 “八个月之后，南茉在太子官邸生下了三皇子，而你母妃也生下了你。你和三皇子出生日期前后间隔不到三天。” “你和三皇子出生以后，先帝病逝，皇兄继位。” “皇兄对你一直都很好，是因为你出生那天恰好他得到继位诏书，他说你给他带来了福气。” 礼亲王哈哈大笑，都笑得流出了眼泪：“我礼亲王的儿子，成了别人的福星！虽然明面儿上没有人议论这件事，但本王知道，他们私下里早就把这件事当成笑话了！我百里世铎的名字，在别人嘴里都被嚼烂了！” 倾盆大雨哗啦啦落了下来，响雷一个接着一个，似利刃劈开厚重的夜幕。 父子俩的脸也在电光中明明灭灭，一时惨白如纸，一时又沉入无边黑暗。 “别人怎么议论本王，本王都不在意，可你母妃……她太让我失望了！” “我娶了她，风风光光十里红妆，一点都没怠慢她。成婚后，我敬她爱她，将礼亲王府所有事务交到她手上，让她全权打理王府，给他所有亲王妃的尊崇。” “我不嫌弃她，我对她掏心掏肺，可她呢？她却根本不感恩，成天板着个死人脸！” 礼亲王咆哮：“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是她欠我，又不是本王欠她！是皇兄睡了她！是皇兄欠她，又不是我！她把这口气撒到我头上，这对本王公平吗？不公平！” 百里桑越重重喘了几口气，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所以您根本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孩子？就因为这个不确定，所以你要杀我，是吗？” 礼亲王默了默。 犹豫着伸手过来触了触百里桑越：“你没死？” 百里桑越苦笑一声：“我没死，父王您很失望吧。” “儿子福大命大，去了一趟苗疆，身上的毒解了，遇到刺杀也躲过了，所以火急火燎跑回来，想给父王报喜，结果发现要杀我的人居然是父王！” 百里桑越苦笑：“父王，您教教儿子，你说儿子现在该怎么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现在只要您一句话，我马上就去死，成全您的心愿，这样可以吗？” 不管礼亲王说的是不是真的？百里桑越只认准一点： 族谱上他是礼亲王儿子，户籍上他也还是百里世铎的长子，礼法之下，他的父亲也只有礼亲王！ 所以他要问清楚，礼亲王还要不要他死！ 天空中隆隆雷声震耳欲聋，哗啦啦的雨声铺天盖地，但纵然如此，也遮盖不了礼亲王凌乱的呼吸声。 他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良久才说道：“父王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好好休息，别多想。” 百里桑越点点头：“那父王，儿子还要死吗？” 礼亲王道：“你好好活着吧，父王不会杀你了！父王也才明白一件事，其实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你就好好活着，啊！” 礼亲王脚步踉跄朝佛堂外走。 大雨一瞬间就把他淋得浑身湿透。 “父王！”百里桑越突然叫住他：“当初皇上……他知道自己睡错人了吗？” 礼亲王转过身来笑：“他醉得跟个猪一样，他怎么会知道？你看他现在最宠爱的还是德妃，不就是看在你母妃的份儿上？” 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下来，混在雨水里，一起滴落下去。 礼亲王走了，消失在黑暗的雨夜里，小佛堂里就只剩了一个百里桑越。 他看着摔在地上的牌位，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 拿袖子小心翼翼的擦干净，将牌位紧紧抱在怀里。 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母妃，母妃，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的儿子？您告诉我好不好？您活过来告诉儿子啊！” …… 百里桑越在礼亲王府为自己身世所困扰的时候，距离王府不远的客栈里，未柠正皱着一张脸在拒绝着李醒：“不！不不，我不！” 因为百里桑越的缘故，未柠这一行人暂时不便露面，所以就都安置在客栈里。 要等到百里桑越把事情办完之后再来接她。 李醒见客栈条件简陋，便一心一意要邀请未柠去他们家。 “你去见见我母亲啊！我母亲很好很温柔的，你们长得好像，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未柠只觉得无语又无力。 人家堂堂侯夫人，她一个小小妾室，跑去攀那高枝儿做什么？ 她根本不想去，但李醒就在旁边喋喋不休，嗡嗡嗡像只苍蝇似的。 “你就去吧！认识我母亲对你只有好处的！以后有什么事儿我母亲也可以照应照应你，你多认识一个长辈多一条路啊。” 未柠耐着最后的性子好言好语的拒绝：“我不去！都这么晚了，天都黑了，我跑你家去做什么？即使要拜访，以后我和世子一起去！带上礼品，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不好吗？” 李醒跳脚：“你是我朋友！朋友之间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我母亲不会介意的！” 未柠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了。 叫过伙计给她备了一桌子饭菜，便坐下来吃饭。 她坐的这个位置恰恰好，刚好在二楼拐角处，底下就是客栈里的大堂。 在这里视野开阔，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大堂里人来人往，别说，还挺下饭。 未柠就不再搭理李醒了，一门心思吃饭看热闹。 李醒就在旁边搓着手窜来窜去，疯狂的转着念头，想着是把未柠脑袋敲开给她洗洗脑子，还是干脆把人一棒子打晕，带回家去算了。 反正让他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他绝不甘心。 他们这一幕相处模式却正正好落进了一个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