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意外的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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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会甘愿让奈落过来，恐怕就是防备自己制造的那个灵魂吞噬自己的情况发生吧！只不过，有个问题徐灵还是很在意啊！
“奈落，你刚才说这里是祖地的意思就是这片天空是妖族迁移到妖族之前居住的那片人间？还有，从妖界通往到这里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或者是有些什么限制。”徐灵定定地望进奈落的双眼之中，平淡地述说道：“你说过，不会骗我的，希望你能做到。”
“桔，不是，灵儿，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奈落苦笑道，真心为自己信誉不好的现况烦恼不已。
“与其说是担心你说谎，不如说我更加担心你避重就轻。奈落，告诉我所有。我有权知道。”徐灵话中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徐灵知道自己就算是在怎么聪明，但是在已知条件的限制下，想要将整件事情都猜测出来还是有些痴人说梦了。所以与其费劲脑力去猜测一些不确定的答案，还不如给奈落施加一些压力，得到最真实确定的答案。
“我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奈落露出一丝呻吟的无奈，在徐灵颈部蹭了蹭，摆出一副拿徐灵没办法的妥协模样说道：“祖地的意思就是你想的那样，这里就是之前我们生活的那个空间，妖界的能量层次比这个祖地高出太多，所以相对的空间壁也比高出很多，高层次位面的生命到达底层位面会受到这个位面的规则排斥，越是强大的生命体受到的排斥也是越重，老实说，我的气息虽然比这个世界的生命强大太多，但是因为这个位面的规则限制，我估计，我能发挥出的能力也不过是这个世界所说的影级的顶峰。按理说，像我这样的级别的妖物要降
临这个祖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因为我出生是在这片天空，所以灵魂中还是带有着他的一丝气息，这才准许了我过来，但是为此我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无法吸收这个世界任何的能量。”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能量一直处于负支出状态，而且还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半年之久。”徐灵打断奈落的话，口气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气急败坏，“你是傻子吗？这样你会因为能量枯竭而死去的。”
徐灵虽然有想过要从妖界过来要付出代价，但是却没想要是这样的限制，但更加让徐灵难以接受的是，奈落，这个一直不吃半点亏的家伙，居然会做出这样看起来完全是找死的决定。
果然是活的太久找死吗？
如果但是通过这里就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那打通呢？徐灵心中一紧，再次开口却是带上了明显的急躁：“那么打通连接两个世间的通道呢？那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因为担心，徐灵没有看到奈落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再次抬头，奈落已经回复了那玩世不恭的邪肆公子模样：“整个通道都是凭借杀生丸的力量打通的，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找到两个位面，所以打通通道只能由他一个人来做。”
心中的不安被证实，徐灵瞳孔明显不受控制地紧缩起来。位面通道岂是那么容易打通的，如果是用空间移动也需要花费巨大的力量，更何况是打通，开辟出一条通道。
徐灵虽然还不知道杀生丸需要承受的代价，但是光是听到一条通道都只是他一个能打通这一句，就已经知道那代价一定极巨大。
“杀生丸现在到底如何？”完全当作没听出奈落的试探，徐灵急迫地问道。
真是奇怪，明明和杀生丸曾经经历过的种种都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但是此刻当知道他可能会受伤时，心中满溢的心疼就快要将自己淹没。这么强烈的感觉是徐灵从未感受过的。
至少，如今记忆明显缺失的他没有这么产生过如今强烈的情感。
杀生丸，就算记忆记不起与你的种种，但是心却如此真实地告诉着我，我曾经有多么深爱于你，眷恋于你，而如今，这份感情依旧不曾改变，到底是怎样的经历，造就了这份深刻的情感，我想要记起，迫切地想要记起一切被遗忘的过去。记起与你的所有过往。
我有种感觉，也许当我记起所有的时候，我会很痛苦，但是那份痛苦却甘愿承受。
“就那么爱他吗？明明此刻在你眼前的是我奈落，明明此刻环抱着你的是我，是我奈落。”奈落抱得是那么紧，就好像要将徐灵整个塞进身体一般，明明是这么霸道的举动，但是徐灵却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后悔与哀伤。
从奈落的低语中徐灵听出了绝望与不甘，那份责怪，那份质问与其说是在对徐灵说，倒更像是对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质问悔恨。
没来由的心中一痛，也许记忆还缺失了大半，但是徐灵却是能够明白自己对奈落做了怎样残忍的事情。
当年，她为桔梗。
表面看去，是她为奈落所害，心甘情愿地几番奉献上了生命，但是，那些仁慈的救赎行为，与其说是救赎，到不说更像是徐灵设下的一个局，一个情局。
奈落不过是算计了她的命，但是她却用那些伪善算计了奈落的情。
论卑鄙，她徐灵更甚，这世间情关最折磨人。
亲手一次又一次杀害自己最爱的人，没有比这更
加凄苦的惩罚了。因为那伤害直达灵魂，而不是止于身体那么简单。
身体伤了，过些时日，会自己复原，但是心伤了，也许就是一生的疼痛。
别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那些舍己为人是一个骗局，因为他就是桔梗呀！
这世间还有谁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她说过，她徐灵不是好人，就算是对人好，也从来都是有目的的。
奈落杀了了她三次，让她疼了三次，而她用一份伪善的好，让奈落疼了无数岁月。至今难忘。
那份深深的悔恨一直到了如今也还在折磨着这个原本应该骄傲睥睨世人的男人，眼前对着自己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委屈顺从，就算是不满也不会对着自己发泄的男人，真的是当初那个让人人人惧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吗？
心中涌现的除了心疼，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行为的愧疚。
第一次回应了奈落的拥抱，明显感觉到当自己的两只手环上去时，那微不可循的颤抖与随之而来的更加用力的紧抱。
“我不想对你说谎，就如你所说一般，我明明不记得与杀生丸经历的一切，但是当听到他可能受伤的时候，心很疼，疼得简直要窒息，也许作为桔梗时，对他的爱恋太过强烈，深入了灵魂最深处，就算是到如今明明什么也记不得了，但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心也会不受控制地颤动。会不由自主地担忧，但是，我也想要告诉你。我亦不想看见你伤心难过，因为心同样会痛。会心疼，并不是谎言，这是最真实最直接浮现在心底的感觉。请你相信并且不要露出这样的姿态。”徐灵将奈落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微微像外推开一些，给予一个温柔绝艳的微笑：“虽然只是看
了你和我不知第几世相处的画面，并没有看到你独自的画面，但不知道为什，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应该是个端坐云端欣赏凡尘众生挣扎的魔王。”
“魔王？”也许是被徐灵说她会为自己伤心所温暖了，也许是因为被徐灵的形容所逗笑，奈落笑的很轻松地重复着徐灵形容他的词句，“是说我坏吗？不过，我确实不是好人。”
奈落说的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但徐灵却听的很心疼。还未想好，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这世间谁又能确定自己没有做过一件错事，好坏与否，除了老天，谁都没有那个资格去评判，说你是魔王，是指你应该如魔王一样，不屑万物，肆意而活，不受任何拘束与束缚，高高在上。”
奈落没有说话，只不过是再次将徐灵抱进了怀中。
桔梗，你可能不相信，这些年我在思恋你中度过，越是回想越是后悔，那份绝望早就将曾经的骄傲，野心全部磨得一干二净了。
是你让我明白，原来世间繁华，种种红尘欲孽都敌不过你的一个回眸，一句你愿意来的更加让我心动。
是你教会了我何为信任，何为执着，何为牺牲，何为慈悲，何为……爱……
我曾在无数个悔恨时光中向天许愿，如果，如果，如果为你，那么就算是乞讨而生，卑微匍匐，我也愿意，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去换。
高高在上怎样，天下无敌又如何，没有了你，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从你笑着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我的那一刻，我是那么真切地感受到，我的世界你早已成了唯一。
为你我甘愿舍弃所有。
真的愿意。
我也许一生没有说过一句真话，但是这句，却是比什么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