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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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砸到这里了？”少女问道。
念无名看着她，只觉得有些陌生，并非换了一身衣服那么简单，初次相遇时那一份英气勃发的状态，还有一股股发自内心的自信，充满活力，还与念无名切过，即使输了也没有真正的气馁。
而现在，少女更加的镇静，如同一位看多了大喜大悲的迟暮英豪。
“这件事一句半句讲不清，我就说个大概吧，方才我被一个怪人缠上了，我察觉不到他的方位，言语讥讽几句他仍未出面，不过却是惩罚我一番，就是现在我神觉都很难受，未曾恢复如初。”
念无名简单的说了一些。
“感觉你们这里的气氛很怪，妖族那么多，但他们也分好坏啊，如何就全盘杀之呢？”念无名问出心中疑问。
少女轻轻一笑，一双镇静的目光从未变化，“国将不国，错一步步步错，妖族十分可恨，那些大妖通常笼络小妖对我们造成侵犯，我不否认杀过的妖怪有好妖，但是我不杀他他杀我。当然，在这之前我们的确也有过错。”
少女叹了口气，“这世上之事，并非黑与白啊……”
“讲道理不管用？嗯，绝对不管用，我见到过不讲道理的人，也见过不讲道理的妖怪，有时候只有拳头大过对方才能讲自己的道理。”念无名点头说道。
可是他心中还有疑问，面对这样的事情，真的就是无解了吗？难道就要拼杀的你死我活，最终各自割据一方？
“大体来说，妖族内部势力错综复杂，心不齐，会有很多内部争端，但是有一点他们相同，即便好妖也对我们恨之入骨。”她苦涩一笑。
“我并不恨他们，杀了我国境内部子民无数，我们也杀了他们数之不尽的兄弟姐妹，两方之间的仇恨已经无法用道理来解决了。雇佣练气士杀妖给予好处，这一方案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那些功臣之将都提此意，有的甚至以死相逼，带动了很大波动，一切都变得束手无策。”少女将军轻轻一笑，嘴角张开，眼睛弯成月牙，念无名却看到她的百般苦涩。
“国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前从没有过，那些妖怪之前是很少的，我们也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栖息地，打算分制管理，让妖族管理妖族。然而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今大军压境，国防在一寸一寸到
百里百里的倒退，内庸外患，一切都没办法了。”
念无名很快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你怀疑是有人暗箱操作？”
毕竟这一切太巧合了，内乱，外敌，一切来的太及时。
“就是敌人所为，我们现在也没办法，下一步该如何，恐怕只有听天由命了。不过……也好，听说项柱国对待子民如亲子，被他们击溃的国家的子民都觉得现在的国家很好。既然如此，何不如放手呢，我们没有来得及为他们做什么，这也算也放过这里的子民了。”
“我就是从项柱国赶来的，那个国家的确爱民如子，比起你们这里的待遇和安全保障，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但是你这个公主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不妥吧。”念无名摇头一笑。
少女不以为意，“听说我父皇登基第一天说过一句话，他说要爱民如子，那发生战乱之后，哪个父亲不希望孩子能够平安无恙呢。”
念无名有些哑口无言，心中想着：“这算不算是退缩？皇帝的道心岂不是要崩碎？还有人愿意以自己一生修为开玩笑？”
他是以一个练气士的眼光去看待皇帝，他看不懂。
“在有三天这里就会变成废土了，你打算何时走？我可能又没办法一尽地主之谊了。”少女对念无名嫣然一笑，得体大方，玩笑话说的十分有分寸。
念无名不解，“那你们明知道要败亡，何不赶紧逃离呢，带着家人逃走不就好了。这天下之大，大到让人心生畏惧，整个中域就浩瀚无垠的让人无法丈量。”
少女揉了一下青丝，几乎开玩笑的说道：“你是否觉得我们太过死板，顽固不化？”
“就是如此。既然敌人不伤子民，那你们跑不就好了，那么在乎名头有什么用，你以为你们做的事情死了之后可以青史留名？放心，一定是遗臭万年。一人之力难敌洪荒猛兽，不智。”念无名毫不客气的出言说道。
少女并未生气，领着他转悠了一会儿，道：“九妹妹新选的师傅昨天中午战死沙场了，本来他已经立功很多，他本来已经重伤了，父皇力排众议要把他招回来，怎奈他本意是为国尽忠，国内谋臣也是希望他战死沙场，最终他为国身死了，二十岁，六境。若是在项柱国，恐怕他这样的天才，应该是众星拱月，享受着万人敬仰
的目光，二十多岁的七境高手，有望大圆满，恐怕是那些大家势力打破头要争抢的人、是那些皇族贵胄的座上宾。”
少女方紫嫣说道：“九妹妹得知消息之后，哭了整整一下午，晚上哭的浑身发烫，她就睡着了，宫医说她伤心过度，可能要短暂性失忆。她三四岁的时候就是他陪着她长大的。”
念无名一直没听她说起对方的名字，于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白露，与我们白露国，是同样的名字。他是儿时被父皇在野外捡到的小娃娃，被人遗弃，那个年代慌乱不断，没有办法，换子而食都不奇怪。”
白鹿国有五个皇子，战死了四个，剩下一个五岁的娃娃，都说皇帝极为疼爱女儿，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更爱他的儿子。
白鹿国有一义子名叫白露，并非皇帝义子。
少女领着念无名四处走，时不时指出哪里的风景如何如何有特色，念无名蓦然出言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少女惊讶的回头，“萍水相逢……”
但是她随后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带走九妹妹？”
“带去哪里？”
“我不想她看到这个世界的肮脏罪恶，她还太小，但她能吃苦，我相信你，如果你可以照顾好她的话……”
少女不再说下去，她想说，如果可以照顾好她的话，能否收她为徒，只不过她觉得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毕竟他们真的只是萍水相逢。
“我带走她可以，也能保证她的安全，这不成问题。”
念无名给出肯定答案，少女灿烂一笑，让他觉得这个笑容比起某个人来说，有些瑕疵，但是更让他铭记于心，刻骨铭心。
约定好了，三天之后念无名带着小女孩离开。
她名叫做方月灵，人如其名，古灵精怪，十分的有灵气，念无名两天接触下来发现小女孩只是失去了那一天的记忆，极为特别，他问过方紫嫣，是否有人用手段抹除的，的道的答案是否定的。
方紫嫣说，九公主遇到特别伤心的事情就会忘掉，之后实力也会倒退一节，宫医只是说短暂性失忆，有可能回复，但他也不敢确定。
念无名用他独特的眼睛来看，这是一个奇怪的体质，不同于她姐姐，这一体质的本源并没有血红色，看到的只是一片片空白，如同死人
一般无二。
念无名啧啧称奇。
两天时间，他神觉已经恢复巅峰，全身都恢复如初，这就是噬源魔体的奇特之处，任由你伤我千百遍，只要不是瞬间抹杀，念无名只要留下一丝一毫的生机就不会轻易死亡。本源的澎湃，是他人望尘莫及的优势，但是劣势也很大，只有本源才可以让他继续成长。
无瑕血脉也可以修炼，但被压制的严重，速度极慢，修炼一天大概抵得上常人的半天，这可不是被压制一半的速度，无瑕血脉修炼的速度，可是常人的十倍不止。
小女孩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身旁没有跟着婢女，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穿着秀气的小鞋子，两只脚拼在一起，站在念无名身前，踮起脚尖问道：“念大哥是要做灵儿的师父吗？”
外貌模样十三岁多的念无名一阵头疼，他就住在少女宫殿的旁边，方月灵古灵精怪，时长就来问他这句话，丝毫不觉得累。
“收你为徒你要学什么？我看看我能不能教你，但是收徒的话，就算了吧，我还没修炼有成，怎能收徒误人子弟呢。”念无名再次解释一遍。
奇怪的是，小女孩真的不问了，她认认真真的看着念无名，难得郑重道：“我要学剑！”
“好啊，我给你写一本剑法总纲，如何？”念无名笑道。
小女孩一听，大眼睛瞪的圆溜圆溜，水汪汪的，惊讶这位念大哥竟然如此好说话，也没有什么惊人的条件就把剑法总纲交由别人？她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有“但是”二字。
“那我写给你好了。”念无名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剑法这东西要看天赋，知道吗？”
念无名的话的语气老气横秋，少女听得认认真真，没有听到但是二字，她由衷的开心，希望这位小师父不要反悔。她倒是不担心小师父的实力会差，毕竟她宫殿之中的深坑她可见到过，能砸进这么深都不死的人，会实力差？
念无名来到她的宫阙，并没有写下来，而是言语传达，一字一句告诉她，小女孩听得真真的，两人盘腿，面面而坐，方月灵不懂什么是起势的时候要压缩剑气，也不懂为什么要左手放在小腹上方。
但是她一字一句不敢落下，念无名说的十分随意简短，把重要的全都说给她听，就是那些活了几百年的剑道宗
师也要点头称赞，甚至有的地方还要自愧不如，比如念无名天生剑意。
但是少女一句话把念无名给问住了，“念大哥，如何练习第一步啊？”
念无名突然正襟危坐，面色凝重的看着小女孩，方月灵只觉得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当下有些举足无措，生怕惹怒了小师父的情绪，不教她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还真不知道第一步该怎么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练习，没有剑意当如何练剑？我母亲没教过我啊……我好像没走过这条路啊，我都是直接剑法第一式开始的……”念无名心中不断琢磨，如何才能做下去这个教人学剑的承诺。
小女孩有些局促不安，念无名突然抓住的肩膀，肃然道：“先来一遍我教你的第一式！从这个开始练习。”
长的水灵灵的方月灵开开心心的嗯了一声，按照小师父说给她的剑法第一式开始站桩，元气开始慢慢的压缩，她没有长剑，只有随身带着一把可放大可缩小的短剑，最长不过两尺半，倒是也符合她的身形。
秀气灵动的短剑与女孩十分相配，这是她父皇专门打造给她的。
方月灵低喝一声，暴吼一声长虹过江，随即挥动短剑，足足震荡出三尺长的于波，与念无名相差无几，念无名顶多就是从这里用长虹过江把剑芒划到百丈以外罢了，相差……不多！
“怎么样，念大哥？”时间安静了一会儿，少女心中不安，自小到大都没学习过剑法，刚听小师父说学剑要看天赋，不知道自己表现如何。
“很好了，比我遇到的一个朋友好得多了，他只用长剑加上蛮力，你会用元气加持，比他强很多。”念无名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他心中的实话太过刺耳，若是换成孤简，他非得讽刺出去，当他看到小女孩一脸纯洁的表情，眼神希翼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快快夸我，念无名就只能把实话吞进肚里。
念无名脑瓜疯狂运转，就差用上避仙诀了，挤出来一套说辞，“学习我的剑法不能急于求成，要稳中求进，知道了吗，也许练习很久都不会有结果，但是你这段时间可以学别的啊，等到长大了，自然剑法就成了！”
虽然不知外界如何的小女孩很懵懂，可她也懂一些掩盖事实的漂亮话，深居皇宫，她对此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