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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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57章 逮住
“咋四梅小同志, 你不认识我了啊？我这次可是专程跑到你这里来问你要鸡蛋的，你上次给我的鸡蛋啊，拿回去我那老婆子说了，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的鸡蛋呢！”来人说着，就从程山子身后走出来, 满脸笑微微的。
“啊？是老耿叔……”程四梅想起来了, 这个男人就是她跟李路生第一次去康城卖鸡蛋遇上的那位老者，那次她被稽查的给抓住了, 还是老耿叔找的朋友把她给救出来的呢！“老耿叔，您咋来了啊？快进屋……”她说着, 就把老耿往屋子里让。
程山子一看他们果真认识, 就摸着后脑勺说，“我还以为他是个坏人呢, 在咱们小北村转悠一天了……”
“哈哈, 四梅啊, 今儿个若是你不认识我，那可就坏了，估计晚上我就得被这个同志给送到乡里派出所了呢！”老耿笑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真的认识四梅！”程山子不好意思了。
“没事，这样好，这样四梅就更安全了！”老耿很理解地说道。
三个人说着，就进了屋了。
“老耿叔, 家里条件不好，您将就将就, 坐吧！”四梅急忙就拿了一个垫子放在炕上，让老耿坐。
老耿把垫子拿开，“四梅啊，你可能是不知道，我啊，也是农村人，十几岁才出去的，后来学了中医，这才在城里落户了，其实啊，我家老子老娘，还有我丈人爹，丈母娘，现在都在农村呢！所以，你甭跟我客气，咱们都是一样的农村人！农村人有啥不好？我可是骄傲着呢，因为我是农村人！”
“对，这位老耿叔说的太对了，咱们农村人比城里差啥？不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一个脑袋一张嘴……”程山子真觉得遇上知音了。偶尔一次进城，城里人看他穿着打扮土里土气，就对他绷脸撇嘴的，那架势就好像农村人比城里矮一截似的，啥啊，他程山子可是一米七八的个头，哪儿矮了？
“哈哈，四梅啊，我这次来呢，可是来求你的……”老耿叔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看程山子，有点欲言又止。
“老耿叔，没事儿，山子是我一个村的，打小就是邻居，可以说跟我大哥一样呢！”程四梅明白他的意思，急忙介绍道。
“成了，既然四梅认识你，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四梅，我先回村了，这天已经黑了，也没回城的车了，老城叔晚上想住哪儿，你来找我，我给安排！”程山子是个识趣的，知道这老耿大老远从城里来，一定不是探望四梅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事儿，既然人家有正经事儿，那自己再留在这里也不好，所以就抬腿往外走，边走边如此说道。
“哎呀，这可是谢谢你了，年轻人！”老耿感激地说道。
“甭谢，老耿叔，咱们都是农村人，就冲着这点，我就得好好待您！”程山子笑嘻嘻地说着，出了门。
随着院门关上，四梅把从山里摘来的果子递给了三个孩子，虎子虎着小脸不肯接，四梅看了眼小祥，小祥明白了意思，把果子拿过去，自己留了一个，递给虎子一个，“哥，你吃吧，可好吃了，我昨儿个就吃了呢！”
“谁稀罕！”虎子别过头，往院子里走。
四梅对着小祥努努嘴。小祥转而就惦着小脚往外跑，“哥，你等下我啊！”
很快外头院子里就响起两个孩子吃果子的声音，小祥边吃还边问，“哥，甜不？”
“哼！”虎子扭着性子，哼了一声，但嘴下却不留情，很快就把一个果子吃了。
这会儿四梅拿了两个果子给老耿。“老耿叔，您来的凑巧，尝尝这个果子，可好吃了！”
“嗯，是得尝尝，我啊，都在你们村溜达一天了，这会子可不是饿了吗！”老耿也不客气，拿起果子就大口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我就说咱们乡下好，乡下有甜掉牙的果子吃，城里有吗？”
“对，好吃，您多吃几个！”程四梅笑着又拿过了两个。
两个果子下肚，老耿说话底气也足了，“四梅，我今儿个来找你啊，可是有重要的事儿求你呢！”
“嗯，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程四梅知道，若非真重要的事儿，这老耿叔也不会来小北村，在这里转悠一天就为了能见到她。
“我啊，想从你这里买点药草，你能不能帮忙？”
“啊？”程四梅一听就愣在那里，回过神来，她不解地问，“老耿叔，您要药草干嘛啊？是谁生病了？”
“不是，四梅，你知道我是在哪儿工作的吗？”
“哪儿啊？”四梅疑惑。
“中药研究所！”这五个字老耿一说出来，程四梅先惊后喜，“老耿叔，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个人啊，研究了十年中草药，用我家里的话说，那都是中药痴子！可是现在，你也知道，各方面管理都很严格，所以中药研究所虽然还在，可是能研究的东西太少了，眼下各种流行病日渐增多，我也想研究出一些中药制剂来济世救人，中药讲究的是药效迟缓，但去根，没有副作用！相对西药来说，那才是咱们国家的宝贝啊！”
“嗯，您说的对！”程四梅用力点头。中药知识博大精深，从老辈子华佗、扁鹊到现在的各种中医能人，一代又一代的人为发展中医付出了心血。
她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脸，俊朗，年轻，眼神矍铄，闪烁着犀利的锋芒！那人说话总是傲气十足的，行事也总是很自我，可是，他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因为怕惊醒了睡着的她，他竟停下车在路边等了几个小时，还是他知道了她缺少粮食，不声不响地就给她准备好了一切！
蒋红旗！
她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嘶喊，眼窝一热，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四梅？”见她怔神，老耿问了一句，“咋，四梅不成吗？”
“老耿叔，您咋就知道我能帮您呢？”这是个问题，上次虽然老耿见着她去城里卖东西，那也只是卖鸡蛋跟野菜，并没有药草啊，这一点疑惑，程四梅得弄明白了。
“这事儿啊说来话长！其实我都找了你几天了，几乎天天都去毛纺厂宿舍楼那里等你，但是你一直没去，我焦急呢，就按照先前那后生告诉我的地址找来了！”老耿所说的后生，程四梅知道，就是指的李路生，一定是他上次跟老耿叔说过自己是小北村的。
“可是，您去毛纺厂咋啦？”
“我一开始去毛纺厂呢，并不知道你懂药草，我是真的去找你买鸡蛋，但遇上一个妇女同志，她说，她也在等你，等着谢谢你，说你上次用了那么两粒药草珠子，就把他们的孩子给救了，说你是奇女子，懂医术！我一听真是大喜啊，我知道这药草都在乡下的山中长着呢，所以就想求你帮忙卖药草给我，我的研究工作眼见着就要停摆了，能不能继续下去，就看你是不是帮我这个忙了！你放心，收药草的钱，该多少多少，我绝对不会少给一分的，因为这种中药研究，上头是有专拨给我们经费的，经费还挺充足的，就看你药草多少了，一句话，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越多越好！”
“啊？真的啊？老耿叔，太好了！”程四梅大喜过望，这几天她一直都挺懊丧啊，想起之前卖药草给蒋红旗，那是多么痛快啊，一边交药草，一边收钱，钱还给的痛快不说，价格也不错啊，可是现在，卖野菜得卖几袋子也抵不过药草值钱，除非能逮个什么兔子，野鸡什么的添补着，才能多赚点，不然真是可怜。
如今，老耿叔竟然是中医研究所的，这也太凑巧了吧？
“这样说，四梅你是答应了？”老耿也是一脸欣喜。
“嗯，老耿叔，我可得谢谢您呢！”程四梅说道。
“哎呀，是我该谢谢你！”
“行啦，咱们谁也别谢谁了，我做饭，今儿个啊，请您吃兔子肉！”中午炖兔子肉只用了小半个兔子，这会儿，程四梅把剩下的兔子肉拿出来，然后上刀剁吧了，加了土疙瘩块儿，一起用老土砂锅给炖了。
兔子肉炖好了，她把土砂锅用篮子装好了，叫上老耿叔及三个孩子，一起就回了小北村。
程老蔫听说这位城里来的老同志是搞中医研究的，而且是他家小四闺女的朋友，那叫一个欢喜，跑出去时辰不大，就拎回来一瓶酒，潘老太瞪他一眼，道，“又是从老五那里要来的吧？”
“咋啦，我跟老五说了，闺女请他吃兔子肉，他得带点有味儿的东西来！这不就拿了这个来，这可是上次乡里领导来看老五时带给他的，红星二锅头，咋样？”程老蔫是个实在人，心眼实在，待人也实在，他闺女的高客，也是他的高客，他乐得招待呢！
“老五呢？”潘老太问。
“来了，嫂子，我啊，就穿鞋子的工夫，我大哥就跑回来了！”说话间，瘸五就进来了。
程四梅给两人引荐了，说起瘸五的事儿来，老耿也是知道的，而且俩人还见过面，是在去年城里的国庆节，城里开表彰大会，瘸五受邀参加，老耿也代表中医界去了，两人正好坐在一块儿，就认识了，今儿个一见，那是格外熟稔，纷纷表示要一醉方休！
结果呢，这一晚上，三个老爷们还真的就都喝醉了。
一瓶红星二锅头不够，瘸五又让四梅去他家取了一瓶老白干，都是高度的，把三个人喝得晕晕乎乎，聊天聊到了大半夜，三个人是歪倒在炕上合衣睡着的。
李路生是在晚上七点半赶马车来到小北村的。
他去外头送货回来，见程四梅不在家，就知道她去了东山，到了东山根底下见茅草屋里没人，就找到村里来了。
来的时候正遇上瘸五跟老耿、程老蔫喝得热乎呢，他近前去问了个好，说了几句话，就退出来了。
这会儿三个孩子都已经困得眼睛睁不开了。
程四梅就跟潘老太说，让她明儿早上告诉老耿叔，李路生正好要去城里送货，顺道来拉着他一起回城，让他等着就好。
潘老太答应了。
程四梅就跟李路生带着三个孩子回了李家村。
这会儿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两个人收拾了下东西，又把明儿个要拿去城里卖的野菜摘了枯叶，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算计算计，这些野菜，加上篮子里的鸡蛋，还有葛根总共卖不过十块钱。程四梅叹气，李路生却说，已经很好了，这可比下地赚工分来的钱多。
程四梅看了他一眼，道，“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敢情这点钱就把你给美着了啊？若是有更好的路子能赚更多的钱，那你不是要高兴死了？”
“真的吗？还能赚更多的钱？四梅，啥路子？”李路生知道四梅是从来不乱说的，他惊喜问。
“我……”程四梅话没说完，就听到外头咔嚓一声响动，紧跟着就有人大喊一声，“小子，可是逮着你了……”
程四梅跟李路生顿时警觉，急忙出了屋。
就见院子里月光下，影影绰绰的七八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被两个人挟持住的，他还不服气在那里喊着，“你们放开我，干啥抓我啊？”
“路生，我们在你家门口四周守了半夜了，就等着抓这小子，看看吧，人我们给你抓到了，让你媳妇好生在村里消停待着，别动辄就要去乡里告状，我这个人，当了一辈子的村支书，为人咋样，不管群众，还是乡里的领导们，那都是有目共睹的！”说话间，村支书李三德就达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