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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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垂下来，御书房里没有点灯，暗黑一片。
两个人离得很近，彼此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十分轻，不知道两个人的默契，还是故意如此。
屋子里很安静，宋杳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容楚重新闭上眼睛，不知道再想什么。
宋杳起身，刚走了一步，手腕忽然被拉住，“干什么去？”
宋杳微微愣了愣才道:“点灯，太暗了屋子里。”
容楚将她使劲拽了一下，她重新坐在他旁边，容楚对着屋外道:“刘喜，点灯。”
门很快被推开，外头站着的小太监弓着身子进来，应了声，随后屋子里便亮了起来，他很长眼色，见容楚没有想要再吩咐的意思，便退了出去。
“放手。”宋杳道。
容楚松开手，宋杳揉了揉手腕，容楚下手太狠，许是很久不曾剪过指甲，方才一捏，她被掐了一下，疼得厉害。
“怎么了？”容楚问她。
宋杳将手收回来道:“没什么。不过，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来这里罚坐的吗？不是还有别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容楚坐直身子，两个离得非常近，宋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却被容楚拉在怀里道:“嫁给我吧，好不好？”
宋杳心口一酸，眼眶微微泛红，她没有挣扎，只安静地问道:“嫁给谁呢？嫁给容楚，还是嫁给这个国家之主，嫁给皇上呢？”
容楚微微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都是一样的，都是我不是吗？”
宋杳弯唇笑道:“那么之前的事情，你对我，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吗？”
容楚没有吭声，好半会儿，才呢喃道:“那不是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吗？再怎么解释，结局都改变不了，又何必多费口舌呢？你嫁给我，我会补偿你的。”
宋杳仍旧笑:“补偿我什么呢？这如同牢笼的皇宫，还是人人想要的荣华富贵，又或者你的爱呢？”
容楚没有应声，他回答不出来。
“容楚，要是你不跟我说你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吃我的醋，让我爱上你，或许你问我肯不肯当你的皇后，帮你牵制别人，我都会立马答应。”
“没有人不喜欢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你是如此，我也一样。可我们俩终究还是不同的，在我心里有比这两样更让我心动和欢喜的东西，所以相比之下你想要给我的，是我现在弃如敝履的东西。”
“我不要这些，所以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就看在从前仅有情分上，放过我吧，成吗？”
容楚看着她，眼神十分复杂，宋杳又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狗急了也跳墙，如果你强行将我留在这里，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事。趁我还没有从你还活着的高兴中走出来，趁着我还没有恨你，我们就到此为止，可以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容楚的声音有些发哑，他问宋杳:“为什么？为什么不恨我？”
宋杳愣住，好一会儿才道:“大概因为，爱得没有那么深吧。”
容楚搂紧了她，将下巴放在她脖子上，两个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宋杳侧脸，他们就能亲上。
“你想不想再见公孙萧。”容楚忽然问道。
宋杳一时莫名，想了想问道:“他……他没被……”
“被我关起来了，不肯罢休，在牢里又闹又叫，精神受了刺激，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疯。”容楚道。
“怎……怎么会这样？我可以见他吗？你让我劝劝他，行吗？”宋杳一下子就有些着急起来，公孙萧要是疯了，宋杳真的不太敢想。
公孙萧之于她算不上敌人，却算得上朋友，他们那会亲近的很，如今公孙萧落难，她绝对不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你想怎么做？”容楚问。
“我劝劝他，他可能只是有了心魔，太过执迷不悟了，我跟他说一说话，兴许可以点醒他。而且，之前你们，关系也不赖，你忍心……”
“你忘记了他刺杀我的事情了吗？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可能我会真的死去，你说我对他，能有什么好的想法呢？”
“那你说这个给我听，是纯粹让我难受的吗？”
容楚摇头:“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就让你去见他。”
良久，宋杳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慢慢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容楚回答的十分轻松。
“你这是威胁我吗？”宋杳问道。
他们现在紧紧拥抱着，仿佛一对隔了万山千水终于重逢的恋人一般，可彼此说的话，就像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割着彼此的心。
她靠在容楚怀里，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心跳，听见他说:“不算吧，毕竟取决权在于你，如果你不想嫁给我，也一同放弃他好了，毕竟谁也不能确定你就一定能让他恢复正常，不是吗？”
宋杳缓了缓神，想从容楚怀里退出来，却被他抱得很紧，“就这样说，你想跑到哪里去。”
宋杳失笑道:“我有那么重要吗？你这个江山，必须得我陪在身侧才行吗？如果牵制旁人，你重新找一个不就好了，那么多人想嫁给你，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只能是你。”容楚坚定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我跟容瑶说过，如果我有朝一日登上这个位子，陪在我身边的只能是你，一定是你。”
良久，宋杳才道:“是因为粮食的问题是吗？你以为我会和师父一起培育出种子，解决国家上下的粮食问题是吗？”
容楚没有否认，显然宋杳说对了。
“如果我不能呢？”宋杳问道，“如果我没办法培育出来新的种子呢？你要怎么处置我？放在冷宫？还是成为弃子被杀掉扔在乱葬岗？”
她有些凄惨地笑:“容楚，你知道你有多心狠吗？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逼着我恨你，你真的厉害。”
容楚没有做声，只很久很久才在宋杳的耳边轻声说:“我爱你，宋杳。”
那五个字，像把长剑，将宋杳穿透了。
于是她说:“行，我答应你，我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