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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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杳在京城的时间基本都住在楼主的房里，楼主的房间平日用来见客商量事情，虽有床，晚上却不住的。
宋杳京城无落脚之地，楼主看在傅青的面子上对她的照顾十分周到，吃穿住行基本不用操心。
只是人情归人情，楼主这人平日里对宋杳却也从未真心相交过，两个人闲聊起来也都是关于凤姐姐的事。
至于一些私密的东西，楼主向来都是带走的，比如账本这种东西。
但却不知道今日怎么会忘记了，宋杳本着好奇的心思去看这个账本打发时间，却不想随意翻了翻却发现了问题。
想了想，她将账本拿起来正打算去后院还给楼主，门却忽然被敲响了，她打开门正是去而复归的楼主。
“临睡前想翻翻账本，却发现忘记带了，所以我来取一下。”
“哦……”宋杳有些尴尬地看着手中的剧本，急忙道:“我正想下楼去给你送呢。”
她将账本递过去，楼主看了眼账本，又老了眼她，随即道:“还好只是关于楼里医药诊费方面的，否则你这一看，怕是要出大事。”
宋杳:……
她低下头做认错状:“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罢了，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的。”
“哈哈……”楼主开口笑道:“吓你一下罢了，放心正儿八经能影响到我的东西，我可都藏着呢，你好奇也找不到的。不用多想了，早点休息吧。”
“嗯嗯……”被楼主这么一安慰，宋杳内心的负罪感总算减轻了一些，这个习惯以后一定得改。
暗自下定决心的宋杳送了楼主离开，关上门却越想越不对劲。
就自己看人的眼光，九姑娘心思细腻，手脚灵巧，谨慎细致，怎么会忘记记那笔账呢，而且刚巧还是那一晚。
越想越觉得奇怪，宋杳索性吹了蜡烛下楼，直接去找九姑娘了。
好在九姑娘的屋子里灯火还亮着，宋杳敲了敲门，九姑娘疑惑地问了句是谁？
宋杳名号报上，便被请了进去。
九姑娘正巧洗漱完毕，只穿着中衣，见她进来，笑道:“宋姑娘好大的精神头，这么晚了不困吗？”
宋杳自顾自坐下，也不客气道:“心口大石落地，本该无事一身轻，却不知道怎么了，倒是睡不着了。”
“哦？”九姑娘笑疑惑道:“是心思太重了吗？这几日你奔波劳累，也该休息休息了，怎么会睡不着？”
宋杳摇头，九姑娘释然笑道:“罢了，你既是睡不着，我便也舍命陪‘姑娘’了，要喝茶吗？”
“哈哈……”宋杳笑，“没茶总缺些什么，喝吧。”
九姑娘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茶具，又从桌边木抽屉里拿出一包茶叶。
“你算是有口福了，我才跟楼主要的梅雪，平常人都喝不到呢。”
宋杳握着手中茶杯，端详了一会儿道:“我可不仅沾茶叶的光了，连这茶杯也是，我没猜错这可是青瓷杯吧？”
“宋姑娘好眼力！”九姑娘赞叹道，又接着问:“你对这个也有研究？”
宋杳摇头，“不是不是，只是上次和楼主一起品茶，她跟我提了几句，你这杯子想必也是讨楼主要的吧？楼主倒是对你十分宠爱了，哈哈哈。”
九姑娘莞尔一笑，慢慢道:“这你可就猜错了，这杯子是我自老家带来了，一路辗转，本是一套，到了京城便只剩两只了。”
“两只？怎会这样？路上遇见打劫得了么？”宋杳道。
“哈哈……”九姑娘笑，“过去的事何必再提，说说宋姑娘你吧，今儿你问我儿女之情，我现在便也来问问你，可有情况？”
宋杳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一时哽住，想了想才说:“我还年轻，暂时不想这些事。”
九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宋姑娘可真逗趣儿，十六岁的姑娘了，却还说小，旁人有你这个年纪，孩儿怕是都有了。”
“哈？”宋杳惊呆，古代的姑娘们都这么早熟的吗？算了，也说不过，干脆转移话题好了。
“对了，九姑娘，你既然说这青瓷是你从老家带来的，那么九姑娘你是南方人了？”
九姑娘给她添茶的动作一顿，“这与我是哪方人有何关系？”
“不是啦，人说‘南青北白’我只是突然想到的罢了，九姑娘若是不想提这个话题，我们重新说一个便是。”
“哈哈，没想到面对京城里大人物不慌不忙的宋姑娘，却在我面前如此这样，我有那样吓人吗？”她将茶杯推给宋杳，又道:“不是不愿意谈，只是人事已远，过去的事情终究过去了，不是吗？”
“是，这话没错，人啊，总要往前看。”
“正是如此。”
“哈，那便罢了，我们不说这事了，说说别的，对了，我有件事想问问九姑娘。”
“宋姑娘但说无妨，又何必客气？”
“那我便直接问了……就是君公子被杀当夜，姜武说曾看见你在门禁之后上楼替人医治，当时，你可有见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
九姑娘玉手执壶柄缓缓为自己添茶，口中道:“不曾见过，我向来做事不爱在意旁人别事，只顾忙自己的，哪里会注意这些。不过，凤姐姐不是已经洗脱嫌疑了？你怎么还在为这事疑惑？”
宋杳叹气:“唉，好奇心害死猫，真凶不被抓到，我总归还是心里放不下这事。”
“你倒是天生劳碌命。”九姑娘道。
“唉……”宋杳叹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说点女儿家家该说的事情吧。”
“好啊，比如呢？”
宋杳顺手抓起来桌上的玉钗，羡慕道:“九姑娘天生国色，什么样的头饰都十分合适，这柄玉钗色泽白如云，跟你面色一配，越发显得清纯了。”
九姑娘掩唇笑:“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好。”
宋杳脸皮厚如城墙，直言道:“那可不，论厚脸皮，我称第二，谁敢夺第一？”
九姑娘无奈摇头，打趣道:“那宋姑娘认为，这支玉钗配什么样的妆容好呢？”
宋杳愣住了，她对梳妆一窍不通，唯一一次化妆还是傅青找楼主帮她弄得，这样一来，倒真的成了拍马屁的了。
“淡妆好些，再配个淡青色的耳坠，准定天女下凡。”
她胡言乱语，顺手在桌边妆奁盒里拿了个耳坠道:“这个便不错，不如你戴来我瞧瞧？”
九姑娘笑道:“好啊。”
两个人收拾一番，拾掇出来一个神仙似的人面来，对镜一笑，风华万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宋杳最开始挑的耳坠，只剩下一只，另一只怎么找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