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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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市中心, 某五星级酒店，顶楼高级套房。
宋清霜靠在床头，出神望着床头柜面叠厚厚的书籍。
是一叠『乱』七八糟的书, 既有《战争与和平》、《罪与罚》这样的世界名着，有《鹿鼎记》、《多情剑客无情剑》这些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 还有热的日本漫画。
“小宋总, 您在想什么呢？”吴明皓趴在宋清霜大腿, 噘嘴问道。
吴明皓是个选秀出来的小鲜肉，身材苗条轻盈，模样还算清秀, 就是气质有些媚，看起来比较俗气。
宋清霜看着他副样子，心里略微有些厌恶，但神『色』仍然是淡淡的，并没有把厌恶的情绪明晃晃挂在脸, 他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 这方面的教养非常好，少对外人泄『露』过多的情绪。
或者说，他这辈子所有最激烈最尖锐的情绪，些滚烫的恨意、沸腾的怒意、血腥的杀意，都只对一个人毫无保留宣泄过，可是个人已经睡着了。
或许永远不会醒了。
永远不会知道，他些隐秘青涩的爱意，难启齿的欲望……
宋清霜闭眼睛，淡淡道：“别趴在我腿。”
吴明皓抿了抿唇，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不得不爬了起来, 他观察着宋清霜的表情，撒娇道：“小宋总，崔导部新电影《雪中剑》，他明明说了会考虑我的，可是后来却没有音信了……您能帮我问问吗？求您了，好不好嘛？”
宋清霜心中一阵厌烦，眼睛都懒得睁开。
吴明皓眼珠骨碌碌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轻手轻脚爬下床，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过了一会儿，宋清霜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似乎有人赤脚踩着厚厚的毯来到了床边，然后他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音：“清霜，怎么还在睡呢？”
宋清霜微微一震，陡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正含笑注视着自己，还有微微翘起的唇角，完的下颌线条……及身件意大利mh的驼『色』睡袍，个人最喜欢的牌子。
这一瞬间，宋清霜几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人没有些嫌隙，自己没有做过些错事，大哥没有一睡不醒。
可是不对，还是不对，眼睛的形状不对，大哥的眼睛是漂亮的杏仁型，眼尾略微翘，眼珠的颜『色』非常通透，仿佛半透明的晶莹琥珀，而眼前这个人的眼睛远远没有么漂亮，眼珠的颜『色』死板，毫无神采。
嘴唇不对，虽然唇形像，但大哥的嘴唇总是有点干，颜『色』却非常漂亮，像缺水的玫瑰花瓣，让自己想用唇舌去一点点润湿，而不是眼前人这种油腻腻的感觉。
吴明皓宋清霜目不转睛盯着，不由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兴奋，赶紧谄媚道：“小宋总，这是我新买的隐形眼镜，我还涂了『裸』『色』唇膏……是不是更像个人了？”
宋清霜回过神来，淡淡点了点头：“嗯，你有心了。”
吴明皓又谄媚了几句，才小心翼翼道：“《雪中剑》个角『色』怎么办？我听说崔导今晚组了个饭局，就是为了这部新电影，他好像想找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儿演个角『色』。可是我的团队都放出风了，粉丝们都为我演个角『色』……是别人抢走了，多丢脸啊。”
宋清霜扫了一眼张精心妆饰过的脸，『揉』了『揉』太阳『穴』，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杨秘书，崔雪边今晚有个饭局，你帮我安排一下。”
“小宋总，您对我真好。”吴明皓脸『露』出喜『色』，忍不住坐到了宋清霜身边。
他见宋清霜没有反应，略微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暧昧抚了对方雪白的脸庞，宋清霜肤『色』极白，又不苟言笑，外表看起来十分清冷，但体格却非常结实强健，吴明皓看着就觉得心里痒得难受。
自从跟了宋清霜，吴明皓已经久没有碰过男人了，此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哑道：“小宋总，让我伺候您吧。”
宋清霜闭着眼睛养神，没搭理他。
“我可趴着，您不会看到我的脸，我……我还可样叫。”吴明皓顿了顿，刻意压低了音，努力模仿“个人”低沉动人的嗓音，又加入了一丝难言说的媚意，“清霜，帮帮我，我真的好难受。”
宋清霜没有睁眼，但胸口明显起伏了下，连呼吸都沉重了些。
吴明皓心中窃喜，看来自己魅力还是足的，只不过轻轻撩拨一下，一向冷淡的小宋总都动情了，“个人”算什么东西，只小宋总和自己了床，尝过自己的味道，一定会『迷』自己，把“个人”扔到脑后去。
他一边暗暗窃喜，一边趁热打铁，手大胆往下面『摸』去，却宋清霜一把抓住了。
宋清霜冷冷道：“还是像前样吧。”
“还是看书吗？些书有什么好看的……”吴明皓简直失望到了极点，但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像往常样，斜靠在床头，胡『乱』拿起一本书。
宋清霜沉默了一下，慢慢把头枕在吴明皓大腿，出神望着方张脸。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下颌和嘴唇，吴明皓其实不太像个人，只有这个部位特别像，尤其是从这个角度望去，让宋清霜几乎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多年前，自己还小的时候，有时候爸爸妈妈不在家，晚自己不敢一个人睡觉，就会偷偷跑大哥卧室，赖在大哥床，枕着大哥的腿，默默望着大哥看书。
个时候，头顶是沙沙的翻书，床头的台灯发出温暖的光芒，种暖黄『色』的光芒映照着个线条优的下巴，还有张带着笑意的薄唇……所有的一切，都非常平静，非常幸福。
只有一个不足之处，就是大哥看书非常认真，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本书吸走了，完忘了腿还枕着个人。
宋清霜有些不满，伸手拽下本书：“大哥，你在看什么？”
吴明皓正按照宋清霜前给的影像资料，努力模仿“个人”的样子，装模作样看着本枯燥的《罪与罚》，可是还没看去几个字，手里的书便狠狠拽了下去。
他眨了眨眼睛，娇道：“小宋总，怎么了？您是不是想……”
宋清霜望着手里本厚厚的《罪与罚》，整个人微微一愣，而后又听见吴明皓娇滴滴的音，这一瞬间，宋清霜几乎有种一脚踏空的感觉，仿佛某种梦境破碎了，他张雪白的脸迅速阴沉下来：“行了，你出去吧。”
……
“崔雪真是的，怎么忽然想起组饭局，不提前说一。”宋然嘀咕了句，又忍不住对林飞羽道，“小羽，学校边功课紧张吗？你都快高考了，如果功课紧张，我打个电话回了他算了。”
林飞羽摇了摇头：“没事的，今天午的数学课是评讲模拟考的卷子，下午的语课应该是讲阅读理解，我数学模拟考是满分，语阅读理解不错，耽误不了什么的。”
宋然瞥了他一眼：“哟，挺自信的嘛。”
林飞羽笑道：“高中数学还是比较简单的，至于语阅读理解嘛，我看了多书，不用临时抱佛脚，语主靠平时积累，哥哥应该知道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然眨了眨眼睛，忽然一阵心虚。
他其实算非常聪明了，只是在孤儿院的时候野惯了，后来到了宋家，怎么沉不下心读书，数理化还好，语简直一团糟，柏阿姨给他买了多世界名着，让他提升一下语语感，可他根本看不去，只喜欢看武侠小说、日本漫画之类的闲书。
个时候，宋清霜还是个小豆丁，胆子比豆丁大不了多少，每次宋叔叔和柏阿姨出差的时候，宋清霜都不敢一个人睡觉，便会偷偷溜自己卧室，趴在自己腿睡觉。
宋然个时候已经十二三岁了，睡得没八九岁的小孩儿么早，于是他便一边看闲书，一边轻轻拍着宋清霜的背，哄小孩儿睡觉。
但是有个问题，柏阿姨一向不喜欢宋然和宋清霜看闲书，宋然害怕宋清霜说漏嘴，所就想了一招——把闲书夹在名着里看。
结果有一次，宋清霜忽然扯下他手里本《罪与罚》，『露』出了里面的《鹿鼎记》，害得宋然当场『露』馅儿，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当时，宋然简直又恼火又心虚，只能一把夺过《鹿鼎记》，『色』厉内荏吼道：“干什么呢？造反了你！”
年幼的宋清霜眨了眨眼睛，好奇道：“什么是‘辣块妈妈’？”
“辣块妈妈”是鹿鼎记主角韦小宝的口头禅，算是扬州方言里的脏话，宋然没法跟小孩儿解释，只能“啪”一关了台灯：“睡觉！”
宋清霜不依不饶：“什么是‘辣块妈妈’？”
宋然胡诌：“就是……就是做辣块的妈妈！辣条知道吧？辣块是一样的，做辣条的叫辣条妈妈，做辣块的叫辣块妈妈。”
“有辣块爸爸吗？有辣条爸爸吗？”宋清霜追问道。
“……”宋然干脆用子把他脑袋蒙了，丝毫不理会对方踢着小短腿挣扎。
宋然摇了摇头，把些遥远的往事丢开，又认真对林飞羽道：“总之，除了拍戏之外，学习重，千万不因为拍戏耽误了学习，明白吗？”
林飞羽乖巧点了点头：“哥哥放心，我明白的。”
“晚饭局估计还有其他投资人，万一喝酒，你就说自己还小，只喝果汁。”
“嗯，知道了。”
崔雪的饭局定在一家非常高级的私房菜，位于江城繁华市中心的巷子深处，黄金段，闹中取静。
宋然带着林飞羽一路走包厢，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人，除了崔雪之外，还有柳谦、陈胖子、几个老板，及老板们带着的小明星小模特。
“崔导，柳总，陈哥。”宋然带着林飞羽，跟几个认识的人打了招呼。
“小宋，小羽，赶紧坐。”崔雪热情招呼二人坐下。
柳谦正好坐在人对面，他看了看林飞羽，然后愣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看了看宋然，神『色』十分古怪。
宋然他看得莫名其妙，随即心中一亮，陡然明白过来。
柳谦这年忙着到处拉投资，没怎么见过林飞羽，这年林飞羽高抽条了，从一个瘦弱的孩子了高挑俊的少年，和当年的自己越来越像，而柳谦作为自己曾经的狐朋狗友，此时此刻自然看了出来。
再加个劲爆又低俗的八卦——“宋小然苦恋大宋总，潜入办公室偷贴身睡衣”……行了，宋然已经知道自己如今在柳谦心目中的形象了，不就是养替身的痴情『舔』狗嘛。
我『舔』我自己……算了，无所谓。
一个胖老板笑道：“柳总，听说宋氏集团和云中传媒的收购案，已经提议事日程了？”
柳谦回过神来，点头道：“具体还在谈。”
胖老板感叹道：“小宋总居然是个痴情种子，为了一个小明星，这么大费周章……不过，我没想到，柳总你居然愿意卖掉云中传媒。”
柳谦淡淡道：“没什么愿不愿意的，只能把电影做好，就是值得的。”
宋然心中暗道，柳谦果然还是样，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内心深处却十分热爱电影，甚至为了拿到更多更好的资源，愿意让宋氏集团入主云中传媒，知道柳谦和宋清霜一向不怎么对付，特别是自己了植物人之后，人的关系就更烂了。
“不过，听说收购之后，柳总你还是有决策权。”
“嗯，收购之后我还是ceo，高管层面不会变动，宋氏集团边已经意了。”
“这倒是，宋氏集团是做产和金融的，小宋总没有做娱乐传媒的经验，这块还是交给柳总你来做比较好。”
听着他们说起宋氏集团，崔雪有些尴尬扯了扯嘴唇：“咳咳，其实，今晚……”
他话没说完，兜里的手机忽然“叮”了一，崔雪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急急忙忙站起身，往包厢外面迎了出去。
“崔导出去接人了？谁这么大的面子？”宋然有些好奇，崔雪是个大导演，普通的小投资商都得捧着他，今天是什么人到了，居然让他亲自迎了出去？
林飞羽轻道：“估计是哪个大投资商来了。”
人说话间，崔雪已经带着人回了包厢，轻咳一道：“小宋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