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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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眸微闪,好一个千夜倾泠,侮辱皇上,藐视皇权,其罪当诛。他居然可以把这样的罪说成是一个说话鲁莽。此事可大可小,既然千夜倾泠都这样说了,若是再追究,自然是显得他很没有风度了。一个皇帝,必须要得人心,声名自然很重要。
“九弟严重了,朕还有事儿,就先回宫了。”他说着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将眸光飘向平铺在桌上的嫁衣,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走至千夜倾泠身边时,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如此美人,想娶的恐怕不只九弟一个人哦。不过也难怪九弟如此急着办婚事。不过朕还是提醒九弟一句,这即使娶到了,仍然得看好哦。”
“有劳皇兄操心了,这些事情臣递自会处理好的。”千夜倾泠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但是仍旧笑着回道。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千夜倾泠面色隐隐有些僵硬。难道皇兄也知道了什么?毕竟小浅不仅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更是曾经桀王亲自迎娶的桀王妃,前两天桀王似也有所察觉了。那么若是桀王来要人,他又有何理由阻止?
“怎么了,那个死人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苏洛衣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朝着千夜绯羽离开的方向呶呶嘴问道。
“人妖?”这是什么词?虽然千夜倾泠知道那是骂人的词,但是仍旧有些好奇。
苏洛衣翻了个白眼过去,一副你是大白痴的模样,“就是长得比女人还妖媚的男人。”
千夜倾泠轻笑,但对她的话不置一词。虽然他也偶尔会被人误认为女子,但也只是因为长相略微阴柔,可是骨子里的英气却怎么也遮盖不住。可是千夜绯羽不同,说他是男人几乎没人相信,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长得跟他一样媚。
苏洛衣见他但笑不语,偏头问道:“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你看他那腰身,扭啊扭的。”
只是苏洛衣话音刚落,腰间一阵吃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旁边依旧带笑的男子。
“谁让你看得那么仔细的,以后只可以看我,你是我的!”
夕阳的余辉倾泻而下,映着天边灿烂的晚霞,好似上好的织锦铺陈开来,美伦美奂。树影被拉得老长,和着街上的人影。
苏洛衣和千夜倾泠看完嫁衣一路走回去,很安闲,很懒散。这样一种与世无争的平静快乐真的让人从心底里舒畅。
“哎哟。”突然一个小孩撞到苏洛衣身上,撞得她有些疼。“小朋友,你没事吧。这样在街上乱跑可是很危险的哦。”
“谢谢姐姐。”小男孩儿调皮地问苏洛衣笑笑。
“小浅,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伤着了。”千夜倾泠扶过苏洛衣关切地问道。
小男孩儿抬起头,看到千夜倾泠,准确地说是眼神触碰到他那满头的银丝,眼神遽变。狠狠地一脚踢在苏洛衣的小腿上,退后两步。
苏洛衣促不及防,只得生生地吃了这一脚。只是还未反应过来,那个孩儿捡起一块石头朝千夜倾泠打去,边跑边骂道:“妖孽!”
千夜倾泠眼神骤然冰冷,冰冻千尽,好似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白茫茫的雪那样寒冷。看着那个身影,百年不变的温柔笑意已凝滞。
他的白发,是一个禁忌,凌天国无人敢提的禁忌。只要有人提,下场无疑是比死更惨。
因为那是他的痛,他不允许任何人提及。突然,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很温暖,很有力。
千夜倾泠眼中的狠戾还未来得及完全褪去,墨深的眼珠映着艳如残血的晚霞,好似是那眼眸在泣血,滴滴欲落。那就是他不幸生命的开始,那白发是他二十年折磨的开始。
二十年前,他才四岁。记得他的母妃薛妃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子。总是坐在桃花树下弹琴。父皇虽然也爱母妃,但是迫于权势也娶了很多个女人。直到后来也逐渐将那位独守宫闱的女子遗忘,甚至连眼神都变得陌生,一年怕是都不曾来一次吧。只是那位女子却仍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弹着琴。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终于在他四岁那年,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可怕。
当时的柳贵妃正得宠,竟然诬陷那个温柔的女子淫乱后宫,还给她下了药。当场被抓,百口莫辩。呵呵,嘴角挂上一抹苦笑,那他自认为很爱他的父皇居然连查都不查就下旨将灭了薛家满门。可是当时邻国犯境,迫不得已才让薛断风领兵前去。这样才免于一难。
当时,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啊,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甚至连死后都得不到尊重。那些人,骂他的母亲银荡,皇陵都不允许安葬。最后他偷偷寻着母亲的尸体将她葬在了一冷宫的一棵桃花树下。母亲说,她最喜欢桃花了。
那年,本就没受宠的九皇子被送进了冷宫,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或许很多人都会以为那个病弱不堪的孩子会就这样死在冷宫,可是他还是活下来了。尽管活着几乎不像个人,连宫女太监都欺负他,打骂他。
终于在他十四岁那年,大将军薛风击退了木寒国,解了凌天国灭亡之危。当时的皇帝才下令让九皇子出冷宫。只是当那个十年没见的九皇子走出冷宫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大家本以为会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可是当那个清秀的少年出现在大家面前时,高贵的气质是那身破烂的衣裳所遮不住的。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那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冷傲气似要与天地争光辉。
可是更让大家震惊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年有一头异于常人的银发。少年白发,何其痛苦,可是又要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才会至于少年便白了头发?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少年在冷宫中那艰难的日子有多么难熬。那些痛,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伤痛。
可是后来又不知从何处传来流言说当今的九皇子在冷宫中已被妖孽附身,是国家灭亡的征兆。可是当时木寒国再次犯边,国家急需大将,为了让薛断抵御外敌。当时的皇帝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妖孽一事,否则满门抄斩。
只是流言是封住了,少年本就满目疮痍的心又被狠狠地撕掉了一个血口。十年的时间,那些伤口未曾愈合,反而是时间的慢慢沉淀下溃烂,腐蚀,然后深入心底。只是今天那个小男孩儿无疑又将他的伤口撕裂开来,暴露在空气中,血淋淋的一片。
看着他眼里的痛苦,挣扎,绝望,悲哀……苏洛衣感觉自己的心很疼,她握着他的手,“倾泠,不要,他还只是个孩子。以后,有我陪着你。”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千夜倾泠偏过头,看着苏洛衣怔怔地问道。
“会,只要你没有以我们的爱为名义伤害我。”她的眼里满是执着。
千夜倾泠未置一词,只是与苏洛衣紧紧相握的手又紧了紧。
锦王府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今晚,已是六月十五。对着铜镜,苏洛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通过镜子,看到了平铺在床上的大红色嫁衣,金丝绣凤仿若浴火而生,直升云霄。
明天,她就要穿上这大红的嫁衣,嫁给他了。
以后,她将不再只是一缕孤魂。他,便是她的归宿,便是她心里的家。
“千夜倾泠,但愿你不会负我,不要毁了我好不容易才付出的信任。那样会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对着镜子,苏洛衣低眸呢喃。
她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若是真的入了地狱,她也要拉着他一起。她会选择一种让两个人痛苦的方式,即使痛得彻底,她亦不会回头。
突然,苏洛衣面色一凝,纸窗上隐隐有黑影晃动,动作极快。一看就知道来人武功不凡。苏洛衣还未来得及尖叫便被人点了穴道。
苏洛衣心下暗叫不好,好快的动作。居然可以如此悄无声息。显然刚才外面的人与这些人并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只能说眼前的人武功更加高深。
面前的男子身材挺拔,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他的脸,亦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只是那双眼睛幽深而晦暗,深邃得仿如深渊,一下子望不见底,却又有一股魔力,勾魂摄魄仿佛只看一眼便无法逃脱。
“叩叩叩。”紧接着门外传来荭儿的声音:“小姐,你睡了吗?”
苏洛衣现在被点了穴道,不仅动弹不得,根本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得意地向男子挑挑眉,那意思是:这下你跑不掉了,放了我吧,我救你!
男子眸光微闪,然后缓缓地掠过她绝色的脸庞,闲暇得好似是在自家庭院赏花一般。隐隐有股暧昧的气息流动在两人之间。虽然隔着银色面具,但是苏洛衣却能在空气中感受到男子嘴角媚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