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脸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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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来神的施知鸢赶紧恭恭敬敬地回个长揖, “久仰,竟也有幸得见您一面。”
“客气,小娘子客气了。”耿老先生看看旁边像看自家闺女似的商安歌, 心道别提自己欣赏她的手艺,怕是不久以后再见就要叫王妃了,更受不起这个恭敬。
当然, 长揖之礼没那么多说道,客气无论真假, 都得客气客气。
“我从不客气的。”施知鸢笑,满眼的崇拜, 连动作都收敛文静许多。
商安歌在旁作证,“的确, 向来有一说一。”
这奇怪的氛围,耿老先生摸摸胡子, 开心地笑了笑。
仔细看看这小娘子,确实明丽出尘, 纯净得不沾凡尘般,犹如仙子亭亭而立,洒脱自在。
他笑得更意味深长, 和王爷相配得紧。
施知鸢踌躇良久,见面该自我介绍的, 可名字……
“耿老先生,小辈名叫施知鸢,您随意唤我都行。”
不想欺骗自己崇拜的人, 施知鸢大着胆子,决绝地说了出来。
后果,最坏的可能, 她虽然承受不起,但来了也会承担起来。
耿老先生听商安歌说完,本以为她会编个名字,没想到竟这么毫无保留,不由得站得更正一些,也正式道,“老朽姓耿,名狄,字启玄。小娘子亦唤我什么都行。”
施知鸢头一次知道全名,笑着用力点下头。
商安歌坐在那,五味杂陈地看杵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个初见时都用假名字骗过自己。
怎的,到对方那,第一面就告诉真名?
喝口浓茶,商安歌微笑,不气不气,都是自己人。
耿老先生越看施知鸢,越得心意,好看又有福气的长相,举止有礼又大方,自己要有孙女如她,就太好啰。
“乡君才名,老朽如雷贯耳。也听说施太师的家教甚严……”耿老先生替她愁,“这些事我都不会和一人道的。”
施知鸢又鞠一躬,“谢谢先生。”
“这一躬我是真受不起了!”耿老先生忙把她扶起来。
行礼交错间,耿老先生目光被那盆蔚蓝色牡丹吸引过去,“蓝色牡丹?!”
“嗯嗯。”施知鸢难得腼腆地笑,“今早刚开的花。”
耿老先生弯着腰,没舍得挪花,自己围着桌子转着看,“奇了!彩色牡丹神奇,这蔚蓝色牡丹也神奇。美!”
细看看,耿老先生惊道,“竟然花通体都是蓝色,无杂色!如此纯粹的色,更是难得!”
施知鸢听得高兴地眉飞色舞,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怎么做到的?”耿老先生激动地转看施知鸢。
施知鸢笑道,“蓝鼎水浇灌即可。”
“蓝鼎水?”耿老先生看看花,边思考边念叨,“那彩色牡丹是怎么养成的?……好像没有彩色的植物?”
“白术。”
耿老先生诧异极了,“若是让我试,我是怎么也试不到这味药材的。”
施知鸢吐下小舌头,“我也是机缘巧合,闯个祸,没想到反成个机缘。”
“哈哈哈。”耿老先生摸着胡子,大笑几声,“咱们这行都是机缘巧合。”
施知鸢也觉得特别有趣和神奇,笑着点头。
耿老先生一拍头,“哎呀,瞧我,想不通就问,坏事了。这么稀奇的东西,该只有你一人知的。”
懊恼地直拍额头,他愁道,“不守规矩了。”
“没事的,我也没想藏着掖着。”施知鸢赶紧道,“能发扬光大更好。说不定旁人会顺着发现我没发现的,一变多,越变越好,岂不快哉。”
耿老先生好些年没听过这番言论了,上一次听还是自己年少血气方刚时的豪言壮语。
现在老了,也想藏私,留些压箱底了,至于自己那帮徒子徒孙,更没这境界,也做不出来新东西,天天啃老一套。
停了懊恼的手,耿老先生更欣赏地看施知鸢,“难得,难怪王……”
本悠闲看他俩的商安歌吓得清咳一下。
耿老先生连忙改口,“往日里他都跟我夸你。”
也不知道王爷编的什么身份什么名字,就先用他代替吧,出不了错。
商安歌咳嗽得更厉害了,脸嗖地红起来。
施知鸢努力憋住笑,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歪着头,俏皮地看那红脸公子,“往日?都?夸我?”
商安歌低下头,抿口茶,耳根子红彤彤。
耿老先生吓得目瞪口呆,什么情况?!这是那个指点江山,所向披靡,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安王爷?!
确定不是邻家文弱小少年?!
耿老先生告诉自己,定是自己老眼昏花,差生错觉了。
商安歌喝完茶,发现施知鸢还看自己,笑得还那么毫无忌惮,假装镇定自若地放下茶盏,一副就是这样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我也是有一说一的人。”
“哈哈哈哈哈。”施知鸢笑得更开心了。
清儿也笑起来,“跟我家娘子一样呢,常常挂嘴边。”
施知鸢瞬间收了笑,嗖地回头看她。
清儿意识到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了,迅速抿紧嘴,闭得紧紧的。
这下换商安歌喜笑颜开,“哦哦~”,一个哦字绕了三绕,“一样?常挂嘴边?”
施知鸢转回身,也轻咳一下,也装作寻常事,“有一说一嘛。”
耿老先生看看她,再看看他,摸着胡子,逐渐一脸姨母笑,年轻真好,郎才女貌,不,俊男美女,瞧着是真好。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满是鱼尾纹的眼睛笑得更多鱼尾纹了。
“咚咚。”轻轻地敲门声。
小二获准进来后,添了添热水,不着痕迹地对商安歌使个眼色,然后便退下去。
商安歌看看外面的天,“今日天气和时辰都正好,你也在,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温柔的目光看向施知鸢。
施知鸢略舍不得地看耿老先生,“好不容易能见先生一面,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不如……我们改天吧。”
这跟他打算的……有点出处。商安歌坚持不懈道,“认识都已经认识,再见就容易了。他常在我这,你想见随时可见。”
“……。”施知鸢不情愿地看商安歌。
商安歌扬起最好看的笑容迎上她。
咦,有点动摇。施知鸢抿下嘴。
商安歌接着温柔道,“特别有趣的地方,错过这次,要等好久的。”
“……。”施知鸢咬下嘴唇,更动摇了。
耿老先生也感兴趣地道,“什么地方?!我也去。”
“好呀!”施知鸢乐着爽快地道。
商安歌脸色微变一瞬,但只一瞬。他脸上还是那个笑,眼神却透着凶意,看着耿老先生,“你不是说要去给古书做注解吗?”
耿老先生讪讪地挠挠头,“……对,对对,注解。”
“啊?”施知鸢遗憾地看他。
耿老先生也很遗憾,“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还会再见,能促膝长谈的。”
施知鸢期待地用力点头。
商安歌心软了,无奈地道,“要不,你们今日聊个痛快吧。那地方……改日再去。”
“别别别。”耿老先生慌乱地直摆手,不敢不敢,“我是当真有事。”
他迅速行两个长揖,“我先走了……”,话音未落,人就关门而出了。
商安歌和施知鸢大眼瞪小眼,迷惑不解,看着看着,两人又一起笑了。
施知鸢背过手,笑道,“走吧。”
像被弟弟缠好久要出去玩,好不容易勉强同意的姐姐。
商安歌心满意足地款款起身,神色如常,好像不是他说要去的般,“走。”
在他仨从后门偷偷骑马而走后,阿珲、阿壮现身,稳当地把施知鸢带来的所有奇巧都带走,一跃围墙,消失不见。
商安歌则领着施知鸢弯弯绕绕许久,在一片小树林口停下马,他递给她俩一人一个带大帽子的黑色斗篷,还有一方遮面巾。
施知鸢费解地边披边问,“这些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