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喜悦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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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身上邪火乱窜，一压到程歌身上就立刻压制不住，撕了她衣服就准备乱来。结果还没碰到她肌肤，就被人一脚踹到腰间，连滚了好几圈，撞裂了衣柜才停住。
“该死的……”
他摸着撞疼的脑袋，摊开在眼前一看，竟然已经冒血，不禁怒火中烧，开口就骂。
“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打我……啊！”
他狠话都还没撩完，就又被人一脚照着胸口踹下去，差点就没把五脏六腑给踹出来。他捂着肚子在那里乱嗷，这才知道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只能干脆蜷起了身体，挨着打乱嚎。
罗建奇本来是项云龙的得力暗卫，向来替他暗查敌情，扫除障碍。手里的活，不是大人物用不到他。可现在却被项云龙命令当打手，未免有点大材小用。
他踹了一脚之后，就知道这个妄图欺辱夫人的小子全无内力，恐怕受不了他第二脚。于是就改用了未出鞘的剑，拿来当棒子用，直把阿良打得哭爹叫娘。
阿曼嫂一看这帮人凶狠，不觉有些害怕。但是看程歌还缩在自家相公怀里发抖，也就不在软下心肠。这自家娘子被人欺辱，教训他一顿也是应该的。
只是别给打成了残废，给她惹了麻烦来。
项云龙把程歌包在被子里横腰抱起。
比起上回，她又轻了不少。而且她脸色苍白得有些异常，全身虚软，似乎还有些热度，恐怕上次跳崖之后受了重伤，一直都没有好。
“本王先走，陈衍你善后。”
他着急要带程歌去治伤，抱了人就要走。
阿曼嫂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样子，一双眼怒睁着，她哪里敢挡着，连忙让开。可看到他怀里的程歌，又忍不住欲言又止。
这……
小燕要是走了，这她许下的东西不就……
阿曼嫂本性善良，虽然帮程歌一半是出自想拿了那些首饰和王成去过日子。但是此时见程歌见到人一下子虚软了下来，半醒半昏着，她想问也没敢开口。
“等……等一下……”
倒是程歌在经过她的时候拉住了项云龙胸口的衣服。项云龙以为她不舒服，连忙停下，着急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
“不是……”程歌拉着他衣服把身子直起来些，虚弱地靠在他颈窝。
阿曼嫂守了承诺替她送信出去，她自然也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
“阿曼嫂，首饰在我枕头下面……”她勉强指了指，“你拿了就早些和成哥走吧，这里，不是久待的地方……”
阿曼嫂热泪盈眶，朝她蹲了蹲身，“谢谢夫人。”
那位项将军英姿勃发自不必说，被他抱在怀中的小燕一脸的贵气相，她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此情此景，她再也不敢叫她“小燕”，当然是要尊称“夫人”。
项云龙担忧程歌的伤势，不准她再多说，抱了她出去。好在陈衍细心，想到程歌从山崖跳落的时候一定受了伤，这才没过几天自然不会全好。以策万全，他准备了马车跟着来。这时正好就在军营门口候着。
项云龙抱着程歌上了马车先走，留下陈衍善后。按规矩，程歌离开军妓营，是要缴纳赎身的费用，并且要由刘看管同意的。但这是项云龙的人，军机营里自然不敢拦着，没有主动送过去已经不对了，哪里还敢阻拦。
那个阿良，直接就被除了队长职务，罚去做苦力了。他被罗建奇打脱了两颗门牙，打断了一条腿，留下一条小命已经该偷笑了，哪里还敢嚣张？
后面几天，阿曼嫂和王成一合计，双双离开军营，一起回家乡成了亲过日子去了。
项云龙找回了程歌之后，立即通知大部队带着吴太医改道利州，生怕这里的大夫不济事。他抱着程歌上了马车之后，一直把她抱紧在怀里不肯放手。
直到程歌有些受不了地呻吟了一声，喊胸口疼，才稍稍放开。
他的双手微颤，连带着程歌的身子也轻颤。让她心里一暖。
“你伤到哪儿了？上次跳崖之后你到底去哪儿了？”想起上回在悬崖边上见不到她只看见那片碎布，他的心又要揪起来。
程歌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我回来了……”
她怎会不知道项云龙心里的担心。他的心跳又急又乱，抱着她的手一直都有些发抖。
项云龙搂紧她，确定她真的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亲亲呢喃。
“程歌……程歌……你总算又回到我身边了……”
“是……咳咳咳…………”
突然，程歌一长串渗人的咳嗽让她险些又昏过去。
“快些！”
项云龙拍了拍马车，车夫立刻挥起马鞭，快速往客栈驶去。
咳嗽声剧烈不止，胸腹的憋闷感觉前所未有地剧烈。程歌一声剧烈的咳嗽，一下又吐出几口血来。望着衣衫上染着的血渍，项云龙心急万分，却手足无措。
“程歌--”
回到客栈，项云龙出了马车足下一点，直接把程歌抱上了二楼。他一脚踢开房间，轻轻把程歌放在床上。手下已经去请大夫，他手足无措地只能轻轻抚着程歌的脸。
“程歌，大夫就要来了。”
“嗯……”
连日来，程歌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加上受了严重的内伤，全副精力迅速消耗。现在终于看到了项云龙，一被他抱上床铺，整个人放松之下，立刻就晕了过去。
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被请来了，在项云龙喝斥下心惊胆战地给程歌把脉治伤。
经过几位大夫会诊，诊断程歌是高空坠落伤了五脏六腑，需要上好的药材，并且静养才能康复。项云龙命人把整座利州城的最上好的药材都收了来，让大夫就住在客栈里随时听命。
程歌一直都没有醒。昏迷中还是梦靥不断，呓语连连。她一直抓着项云龙的手不肯放，不停地发着高热，全身虚软。
项云龙让人给她打来热水，亲自帮她擦洗身体。当他除下她衣衫，看到身上多处明显的鞭痕，心疼地捏紧了拳头。
这几天，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别人，但项云龙非常小心。他用上好的细绒布沾了热水一点点给她擦洗干净，然后再套上自己的干净中衣。
替她掖好被角，他就一直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小心看护着。
吴太医到的这三天里，他衣不解带小心照顾。擦身、喂药全都亲自动手。程歌有时候会清醒些，配合着喝药，有时候昏着他就一口口哺进去。
陈衍让他休息，他就在床边趴一会儿，手里还是不放开。
当程歌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了吴太医的长胡子。
“吴……太医？”
吴太医笑着摸摸胡子，“是我。夫人，你受了伤自己可还记得？”
程歌缓缓点点头。
“如今醒了，就是好些了。服了老夫开的房子，待再休养几天，会好的。”
“嗯……”她这几天睡着总觉得有人握着她的手，“云……王爷呢？”
“呶。”吴太医超旁边努努嘴。
程歌望去。原来项云龙就坐在吴太医边上，靠着临床的窗子睡着了。他满脸胡渣，神情疲惫，眼下是一圈乌青。即使睡熟了，手去还是抓着她的。
眼底发冲，有什么又要流出来。
“王爷这几天衣不解带，日夜照顾。连老夫看诊的时候，也要待着不肯走。夫人，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吴太医笑着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程歌慢慢侧过身，望着项云龙熟睡的面容。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他的手背。他异常敏感，立刻就醒了过来。
“程歌？”
他眼中狂喜，立即坐到床沿，轻轻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你总算醒了。”
程歌笑道：“我再不醒，恐怕你这个王爷都快变成乞丐了。”她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胡渣。
“只要你能好，让我变乞丐也无所谓。”
不过一句话，又要惹得程歌哭起来。项云龙连忙拍了拍她。“别哭，吴太医说了，不可以让你情绪起伏太大。”
“嗯。”程歌点点头。她一定要快些好起来，这样才能再和他漫步林中。
“我先喂你吃药。”
项云龙拿来桌上一直温着的药碗，喂她一点点喝下。然后又将她搂在怀里。两人一起坐在床上说话。
想起那日程歌狠心把他打晕引开杀手，项云龙就想发怒。
“你怎能拿自己作饵？你知不知道我赶到悬崖边，只看见了一块碎布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怕吓着她，只能低声呵斥。
想起那日跳崖时的心情，程歌又朝他身上偎了偎。“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不这么做，我们又怎么能逃脱呢？我并不是找死。当时我是没有退路了，而且我看到了崖底下有河，跳下去不一定会死。”
“那个山崖极高，你就算准确地跳进河里也是九死一生。你这一身伤，就是这么来的。”
程歌忽然笑起来，“还真亏了我这身伤。要不然，还不能帮我解围呢。”
接着，她把跳崖之后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听的项云龙咬牙切齿。
“我真该回去砍了他们！”
听到他的磨牙声，程歌真的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她轻抚他胸口，“你还气什么？我已经回来了，这就足够了。”
在她的安抚之下，项云龙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不气了。只要你在我怀里，我什么都不气了。”他把下巴搁在她头顶，“答应我一件事。”
“不再轻生。”她替他说了出来，眼眶又湿了一圈，“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不再生气。”他也替她说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静静抱着，享受这难得的真心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