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神志昏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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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喉口如火烧一般干涩疼痛，身子更是沉重如石。
项云龙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对不准焦距。他只得再闭上眼等待片刻，才再次把眼睁开。
望着头顶垂落的雪白床纱，他脑中一片空白。
“翠珠……”沙哑的声音，一说话就觉得嗓子眼疼。
他抬手扶额。脑中混沌里隐约记得自己是在落雪阁里喝酒，酒坛子摆了一桌子。是怎么回来的？
“王爷。”
翠珠过来，撩了床纱，拿过衣袍过来给王爷换。
项云龙耐着头痛下床，伸开手，神志还停留在疑惑的阶段。
他记得自己在落雪阁的水榭里喝得多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记得自己气程歌来着……
他整个人身子一颤，把正给他更衣的翠珠吓了一跳。
“王爷？”
她的叫声，项云龙充耳不闻。思维还停留在“程歌”两个字。
他记得的，记得有个柔软的身子贴过来。他看见的，程歌回来过！他还抱了她，吻了她。
用力抓了翠珠的臂膀使劲摇晃着，他低吼：“主子回来过是吗？”
“主子？”翠珠被他急切的表情吓着了，一下子喃喃着回答不上来。
项云龙心里急，直接就把人往旁边一摔，敞着衣服就跑出门口。他行动迅速，直接就把门口正往里端醒酒茶的悠悠给撞到了地上，茶碗碎了一地。
“哎哟！”悠悠被外力猛烈一撞，整个人照着房外廊柱上而去。“嘭”一下，撞了之后滑落在地。她觉得整个人跟稻草人似的散架了一般。胸骨一痛，喉口一甜，顿时“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把跟着王爷出来看到的翠珠吓了脸上没了血色。
项云龙根本没顾上，他眼中冒血，疯了一般地在王府里狂奔。把下人们都吓着了，急忙去找管事刘福。
他奔去落雪阁，来不及走楼梯，直接飞身上了二楼。里头的酒坛子早就给人收拾干净，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他一下疯魔。程歌来过的，他口中还残留着她特有的甘甜。她不会不见的！
从落雪阁到畅馥园，从翔云楼到演武堂，从内院到外堂。他时而纵气飞跃，但无奈宿醉未醒，心里发急，脚下拌蒜，总是支持不住从瓦顶滑落。
刘福听了下头报，着急赶来，正巧看到王爷在房顶上忽然脚下一滑，人瞬间就要跌下来。下头一干人吓得魂儿都没了。
“王爷！”
树影丛丛间，忽然飞出一人，身形颀长，身手矫健，在枝桠间几个起落，飞身上了屋顶，托了项云龙的手臂，顺势将他安全带到了地上。
那人面容隽秀，扶项云龙站好后立刻身影一晃又消失不见。
刘福这时已经带了人匆匆跑了过来，一看项云龙正站在那里发怔，连忙指挥两个小厮把王爷扶了。一看王爷一阵乱跑正好又回了惊涛阁，连忙嚷道：“还不快扶王爷进屋坐下！”
小厮们连声应着，匆忙把项云龙往房里扶。
翠珠正满脸泪痕从旁边丫鬟房里跑出来。
“刘管事，王爷……”
“没事。差点从屋顶跌下来，幸好有王爷的暗卫接着。”刘福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这会儿才注意到翠珠一脸泪水，问道：“怎么了？”
翠珠被他一问两眼冒酸，泪水又铺天盖地地涌出来。她伸手一指丫鬟房，泣不成声。
“悠……是悠悠，王，王爷出门急了，把她……把她给撞廊柱上了！这会儿，正，正不停地吐血！呜呜呜……”
刘福一想可能是内伤了。王爷就是醉了，那还是高手，宿醉未醒之下更是控制不住力道了。但眼下，安置好王爷才是正经。当下立即吩咐翠珠。
“你先进去伺候王爷。”
“那，那悠悠……”
刘福转念一想，“你伺候王爷要紧，刘威在里头，你嘱他去请府里的大夫过来给悠悠瞧。主子是最重要的，但下头的我也不会不顾。”
翠珠破涕为笑，心里对刘福很是感激。“诶！我马上进去。”脚步匆匆，急忙就进房里去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折腾。
项云龙这么提气狂奔，隔夜的酒劲好像又有翻腾出来的趋势，人又有些发懵了。翠珠伺候他喝了醒酒茶，又伺候了他睡下。
她心里惦记着悠悠，但是又记着刘福的话，不敢走开。好在阁里的小丫鬟过来告诉她，大夫已经给悠悠瞧了。似乎是被王爷撞断了一根肋骨，但现下已经不吐血了，喝了药睡了。她这才安心下来。
这一停下，她惦记起程歌来。
程主子在的时候，王爷才是真的好。这会儿人一不在，府里也不安宁。王爷总是喝酒，今天还把悠悠给伤了。
唉，这主子为什么不回来呢？府里不好吗？
“翠珠……”
床纱里，闷闷的声音传来，但听着似是清醒了许多。
翠珠连忙回神过去。“王爷，您醒了？”她扶了项云龙到桌边坐下，拿一直暖着的醒酒茶给他。
折腾了一回，又睡了大半日，项云龙再次醒来眼神已经清明。但是，喝了醒酒茶之后还是问了一句。
“程歌没回来？”
翠珠一听眼眶里一热，泪珠险些又滚出来。外头老说王爷燥，总是顶着个“暴虐”的恶名。其实王爷的心热着呢，王爷是真心惦记着程主子呢。
“没有，王爷。”
项云龙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喝醉酒了眼花，但真听到翠珠说“没有”心头还是被重重剐了一刀。
“可我就觉得有人在我房里……”如果不是程歌，那他亲的抱的是哪个？
“回王爷，昨个儿公孙小姐来过。”
翠珠避重就轻地回答。其实她看见了，公孙小姐红着脸从王爷房里出来。她当时脑袋一热，立马就闯到王爷房里了，一看王爷虽然衣衫乱了，但还穿得好好的。是她给王爷更衣脱靴放的床纱，心里暗叫“还好”。在她心里，只有程主子才配进王爷的房。
“甜儿？”难道昨天他抱的是她？
很想仔细回想，但一想项云龙就觉得脑袋疼。会是甜儿？不会的，他眼前的真是程歌啊。
刚睡醒的时候，项云龙确定是自己是喝醉了产生的幻觉。但这会儿想着想着，他却越来越能肯定自己昨天真的抱了个女人亲来着。
不行！他需要确认。
“让刘福备马，我要去公孙府。”
翠珠一听有点发急了。这个公孙甜喜欢王爷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王爷这要是去问了，她万一说得过了存心借此事做文章那就糟糕了。但她急归急，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不过是个奴婢，又怎能左右主子的心意？
只得不情不愿地诺着：“是。”
不过事情并没有像翠珠想象中的那样发展。项云龙快马加鞭赶到公孙府里要找公孙甜，却被公孙进告知她抱病在身，不宜见客。项云龙始料未及，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小坐了半刻就回府了。
他郁结于胸，回府之后闷闷不乐，于是府里的酒窖子又遭了殃。刘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么喝法，早晚要出事。
唉，这越是硬朗的汉子，一沾了“情”字就越是脆弱。程主子这一走，王爷就失了神。他已经想好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想办法通知丽妃娘娘去。
亲娘总能治得了儿子了吧？
当然，如果程主子能找回来，就是最好了的。
正当刘福在那里着急乱想的时候，程歌其实正在威州城外。
连日来，她披星戴月，只想早些回到威州，快点告诉项云龙初善的事情。总算赶在夜色未深的时候赶到了威州城的门口。
“兵大哥！”程歌箭步过去抵住了即将合上的城门，“兵大哥，行行好，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呢，让我进去吧。”她虽然不常出门，但知道城门一旦关上，就只能等明天早上开城门的时候再进了。
她能等初善可不能等。
守城士兵一看她一身风尘，发丝有些散乱，遮掉了半张容颜。他看她面生，不愿意通融。
“明天再进吧，闭城了。”说着就要把门合上。
“兵大哥！兵大哥！”程歌使尽力气把脚塞进了城门缝里，放柔了声音求道，“我娘卧病在床，就盼着我回去呢！”
“我管你呢，走走走！”
程歌见他这样暗暗发急。如果他把门关上，那她就只能想办法翻城墙了。可她手里什么工具都没有，又走了好多天，身上已经没力气了，恐怕是翻不过去的。
怎么办？
正僵持的时候，守城兵的身后忽然有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士兵回头一看，连忙低头行礼。“陈，陈副将！”
这可是护国将军麾下右副将，将军跟前的心腹啊！
程歌在门缝里听得清楚，心里一喜，连忙叫道：“陈衍，是我！程歌！”
陈衍本来正要去应约林尉风家中，正好路过城门，听到了门口的争执，一时好奇就过来看了个热闹。本来这城门的兵务也不归他们管，但是守城官以前与他一同入伍，算是有些交情，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太好了。他照应一下也是应该。
谁知道，只问了一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了。他听得很清楚，那是程歌！
他连忙让守城兵把门开大些，让程歌进来。
“程姑娘，”他略微欠身算是见礼。程歌是王爷的人，他应该行礼的。但毕竟还没名分，这是在城门口，太恭敬了怕落人口舌。现在朝里可有不少人想着法子要抓王爷的错处。
“陈副将。”程歌心急，过来就拉住了陈衍的手臂。“我要见项云龙。”
听了这话，陈衍不禁挑高了一条眉毛。
向来都是程姑娘想着法子往外跑，今天不但自己跑回来了，还主动要回王府？
难道，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