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被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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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去把那些柴给劈了，不够用了！”
“啊？又是我？怎么不让何园劈？他一个男人，总比我有力气。”
“何园给刘管事调到外院去了！让你劈个柴怎么了？你一个粗使丫头就是干这些的！”
“粗使丫头怎么了？粗使丫头就好欺负啊？”
“嘿嘿！什么时候，你也跟惊涛阁里的翠珠那样近身伺候主子，咱家也不敢差遣你干这个。快去！”
“去就去！吼什么吼？”
如意一撂袖子，跑到厨房外头去劈柴。王府里这么多下人，怎么会缺柴火？还是那个王婆子欺负她一个粗使丫头！哼！
她放了快大柴火竖在地上，一斧子下去下了好大力气，把大柴火劈成两半弹得老远。
别看她是个丫头，从小力气就大。现在世道好，爹娘从老家村子里搬到了城里开馒头铺子。她也应召进了睿王府。一开始把她爹娘给高兴的。王府的丫鬟，可比村里员外家里的丫鬟神气多了。若是平算起来，可比得上一般人家的小姐了。
谁知到分房的时候，她因为相貌平庸，不懂礼仪，力气又大，就给分到了厨房里做粗使丫头。劈柴、切菜、送饭，都是些力气活儿。
本来这些活，她在家也都干惯了没什么，一开始做得挺开心。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还能攒下一月二两的银钱来。
后来她就发现不对了。
这丫鬟房在王府一角的院里，每天晚上大家都能遇上。她是在一堆粗使丫头那里睡得大通铺。可她们房对门的是隔得一个个比较大的单间，里头也不是通铺，是分的一张张的床。那铺的，可比她床上的好多了。
那些都是比她们高级的丫鬟，都是在外院，内府当差的。所以吃得比她们精，穿得比她们好。如意瞅着好像长得也比她们好看。
但再看看，其实也不是长得脸蛋瓜子好看，只是走路比她慢，动作比她轻，很会笑罢了。其他的，和她也没什么不同。
凭什么她们就给选上做那些高级的丫鬟呢？
后来她听说还有更高级的，那就是在各园子里当随侍丫鬟的。可她们王爷没娶老婆，所以也就是在王爷住的阁子里当差。
呶，就是刚才王婆子说的翠珠，好像还有个叫悠悠的。她们都是在惊涛阁里伺候王爷和程主子的。她们那穿的戴的，可真叫好。举手投足，如意看着就比他们村里王员外的小姐还要像小姐！
她心里羡慕，也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当个园子里的丫鬟就好了。她爹娘肯定就更高兴啦！还有村里的张哥，说不定就开口讨她做媳妇了！
如意想到这些，心里得意的。于是傻笑着站起来去拿那截弹得老远的柴火。捡了直起身来，就闻到一股子花香味飘了过来。抬眼一瞧，嘿！真是背后不能说人，那不就是惊涛阁里当差的翠珠姐姐吗？
“王婆子，主子今早有两声咳嗽，王爷让厨房给做得清淡些。”翠珠找到厨房里负责早膳的王婆子吩咐。王婆子是外面大酒楼的厨子，因为早点做得好，让刘管事给请来了。余大厨是专负责晚膳和大宴的。
王婆子一看是翠珠亲自来吩咐，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知道了，翠珠姑娘。怎么烦您亲自过来一趟？”这翠珠是王爷和主子身边儿伺候的，瞧王爷宠程主子的样子，说不定指她个侧妃。所以王婆子瞧见翠珠也是很客气的。
“咳，王婆子你还不知道王爷？主子一有什么事儿，就亲自吩咐，我哪儿敢不勤快儿点啊？”翠珠拿着手绢一甩，“瞧，早起可能是喉咙里燥了咳了两声，王爷就交待事儿了。您手脚快，说不定早预备了，我还不快点儿来通知您哪？”
翠珠嘴上说的似乎有些埋怨，可脸上那是主子受宠，她跟着也脸上添光。王婆子当然也跟着添了些好话。交待完事情，翠珠就走了。
如意一直都在外头瞧着。她没注意她们说什么，就见翠珠满身花香，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那真是好了去了！看得她羡慕嫉妒得简直想死啊--
可她知道自己没戏。其他的丫鬟说了，刘管事分人，一早那就是看准了的。小厮什么的如果办事灵活了还能往好的地方去，可丫鬟那就是铁板钉钉分了哪儿的就是哪儿。
所以，她除了拼了狠劲地劈柴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如意这种人，其实思想很简单。她羡慕就羡慕，放弃就放弃。所以她并没有为这些她得不到的东西而挠心挠肺。但是。如果这种羡慕被别人放大成嫉妒的时候，她就完全控制不了了自己。
“怎么样？照我说的做吧，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今儿在后门倒东西的时候，如意就被门外的姑娘叫住了。准确地说，叫住她的是那姑娘手里那锭金子。
黄澄澄、沉甸甸的金子。
那姑娘要如意在程主子的饭菜里和浴池里下东西，如意当然知道不能这么做，可是可是……她的眼睛就是不能离开那锭金子。
那姑娘说了，这些不会要了程主子的命，而这锭金子……有了这锭金子，她就能离开王爷府，离开那个让她劈柴劈一辈子的王婆子。有了这锭金子，她也可以穿翠珠那样的衣裳，戴她那样的珠钗，甚至……甚至她不用做丫鬟，说不定可以找人做自己的丫鬟。
是的，她要这锭金子。
睿王府的厨房每日都非常忙碌，辰时初就得备好早膳。然后就开始做午膳的准备。午膳的准备稍好些，因为王爷中午通常都不在府里用，晚膳很隆重。
说午膳稍好些只是数量上，但不代表轻松。每次送去惊涛阁的午膳必须有精致的主餐，爽口的伴碟小菜，还有清淡的汤。程歌不晓得为啥老是吃不胖，项云龙嘱咐厨房一定要用精致美味的膳食把程歌给养结实了，不然就重重地罚。
今天程歌胃口不错。六个伴碟小菜，一盅汤，都尝了不少。翠珠看着心里也高兴，主子丰腴些，王爷肯定也更喜欢。
可她却没想到不到一会儿程歌就往茅房跑了五六回。别说长肉了，现在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整个人脱了水，吓得她立刻叫了府里的大夫来瞧。
大夫查出程歌血里有异，像是泻药。王爷不在家，刘管事把厨房的人都给关了，包括送饭的，等王爷回来处置。大夫给开了止泻的药，让厨房煮了给程歌服下。但到起效有段时间，程歌直折腾到快晚膳的时候才好些。
“主子，你流了好多汗，让奴婢和悠悠扶您去池里泡泡舒爽一下您再睡。”
程歌同意了翠珠的建议。当她泡进沁满了花香的热水里时，疲惫的身体才稍稍得到缓解。
今天一下午折腾下来，她实在难受得要命。算起来，从她进警校开始，一直都是最坚强的那一个。即使受伤再重，激起的永远只有更强更坚韧的意志。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她就变弱了。意志依然坚强，但身体真的孱弱了不少。
仅仅是泻药，已经让她快去了半条命了。但，到底是谁？这府里是谁会给她下泻药？这种明显就是小孩子把戏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是项云龙或者是那个三王爷整出来的东西。
因为程歌身体虚弱，翠珠她们也不敢让她泡得太久，一会儿就让她上来了。给她擦干了换了衣裳的时候，程歌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主子怎么了？”悠悠发现程歌往脖子上抓了好几下，还越抓越厉害。“别抓了别抓了！都红了！”她吃惊地发现程歌抓过的地方不但皮肤发红，还怎么都退不掉。
不仅是脖子，手上脚上，包括身上的皮肤，都痒得厉害。程歌看着手上被自己抓出来的印子，心知不妙。浴池里的水一定让人下了药粉了！
她咬牙忍住想狠狠抓掉一层皮的欲望，吩咐翠珠她们：“快！给我倒桶干净的水！”
“啊？噢……噢！”翠珠给吓着了，但很快反应过来，留着悠悠扶着程歌往一旁放着的大木桶走。
“主子……”悠悠已经没有主意了。
“先扶我进去。”
“噢！”
翠珠知道紧急，指挥着好多丫鬟提着水桶就来了，一桶桶地直接往程歌身上浇。
“主子，你可好些了？”悠悠抱着木桶边眼泪都掉下来了。一定是有人作弄主子呢，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腹泻不止？池子了才泡了一会儿身上就发痒，一定有人放了东西进去了！
程歌感觉到身上的瘙痒难耐在逐渐退却，点了点头。如此简单就消除，让她更加肯定这是一个恶作剧而不是什么阴谋。这么儿戏的整人行径，她基本上可以想到哪个是幕后主谋了。
府里的大夫又给迅速请到了惊涛阁。好在程歌从初善那里听到过这些东西，知道只要用水冲掉身上残留着的药粉就能止痒。不然她肯定更是要痒到抓破了皮为止。
身体无碍，只是会难看出丑就是了。
刘福也已经到了卧房门口候着。除了大夫，他身为男子，不方便进去，不过听翠珠和悠悠的禀报，主子身体并没什么大碍，就是人很虚，正静躺着。
这事他是有数的。王爷回来，一干伺候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他已经把厨房都锁上了，又接连出了这事儿。他让人把前后门给把守住了，不得任何人进出。
一切，只能着王爷回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