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闹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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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甜在街上遇到了程歌之后，心高气傲地甩了话就往睿王府走。一路上，她心里搅得十分不舒服。
那个姓程的女人什么嘛，也没她漂亮，也没她身材好，凭什么龙哥哥喜欢她，就把她收进房里？等她进了王府之后，头一个就惩治了她！
公孙甜心里嫉恨程歌，于是看她什么都不如自己。一旁的丫鬟看她表情，还在那里添油加醋。
“小姐，你看那女人，瘦了吧唧的，一看就不是主母命，哪像我们小姐……”
啪！
那丫鬟马屁还没拍完，就被公孙甜一个巴掌给打傻了。
“小姐……”
“什么主母？她看着有资格坐着主母吗？”公孙甜扭曲了一张脸，伸出一根手指只戳着丫鬟的脑袋，噼里啪啦一顿大骂。凶狠的样子，让一边路过的百姓都敬谢不敏。
这种女人，娶回家里还有安生日子吗？
公孙甜心里有火没地方出，一路上骂着丫鬟到睿王府的。刘福听了看门的下人回报公孙甜来了，心里暗暗叫苦，但也不得不腆着笑脸去迎。只希望王爷能谈完了事情之后快些回来，这个千金小姐，只有王爷才震得住。
“公孙小姐，许久未见了。王爷，他不在府里。”刘福提前禀报，希望她能看在王爷不在府里就自行回去。
“不在？”公孙甜声音拔尖，恶狠狠地瞪着身边的丫鬟。她居然敢说龙哥哥在府里？
那丫鬟缩了缩，没敢在作声。
刘福一看这情势，好心又添了一句。“是的，刚走没多会儿呢，恐是要晚些才回。”言下之意，是你也见不着王爷，就快点回去吧。
公孙甜暂时放过了那个丫鬟，转头看刘福的头顶一眼，“那我进去等他。”说着，也不管刘福，直接就跨门进去了。
刘福和看门的下人互看一眼，心里都在叫苦。这个公孙甜，哪次来不是要闹一闹？
公孙甜熟门熟路，直接就绕过了前厅，往连接外院内府的廊桥上走。刘福一看连忙给拦了，“公孙小姐，请在前厅等候，小的让人给您送茶点来。”
王爷不在，他也不敢硬拦，只能拿话顶一顶。若她识大体，自然听出来意思折返。这内院是王爷和家眷居所，她一个大姑娘怎么能随便往里闯。
“龙哥哥又还没回来，我瞧瞧里头园景怎么了？”
刘福脸上一笑，“哦，公孙小姐要瞧园景啊，这边儿有！”他身体一转，往廊桥右首的走廊一请，“这里也有座园子，里头的凤仙正开得很好……”
“大胆奴才！”公孙甜一看刘福是不让她往里头去，直接就骂了上去。“你一个小小的管事，敢拦我的路？回头龙哥哥回来，看他不治你的罪！”
刘福一开始听了心里很气。虽说他一个管事在王爷面前也只是个下人，但他是睿王府的下人，哪容尚书家的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可她最后这一句一说，他就有些吃不准了。王爷还没娶妻，数来数去的也就这个公孙甜和王爷有些来往。听说皇上要王爷纳妃，若真是这公孙甜进了府的话，他今日顶撞了，少不了是要还出来。
他一把老骨头没事，可是要是连累了下头的，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的话，他可就对不起丽妃娘娘特地挑他管理王府的心意了。
当下，他也就忍了。碰巧主子正好出门去了，就让她去畅馥园里坐坐，然后想法早些打发她走。所以他立即赔了个笑脸。
“公孙小姐，小的想起畅馥园里花开得也好，这就带您去坐坐？”
公孙甜一看刘福软了下来，哼了一声，就往畅馥园去了。
到了畅馥园里，刘福引她到小瀑布前的亭子里坐着，然后打发了奴才们给她上些香茗果品茶点之类的。没让上多，不然她赖着不走。然后他就站在一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发她走。
公孙甜闻着花香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她今天来可不是真来看景的。
“听说这府里进人了？”
刘福应道：“是，是程主子。”
“哪儿来的？”公孙甜眼睛一翻，口气很冲。
“王爷带来的。”刘福直接这么回复，心里也渐渐有些明白了。她不知怎么就知道了程主子，想打听打听。所以他也没把七王爷带她回来七拐八歪的事情都说出来，直接就说是王爷带回来的，省得她又多问。
“哼，你少蒙我！龙哥哥上回是去曲郡外郊的军营练兵去了，哪儿能带回个女人？如果真是从那儿带回来的，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什么歌姬就是乡野村姑！”
她知道项云龙的军营里向来不允许军妓，想着无非就是谁送来的歌姬或者就干脆是附近村庄里自动送上门的村姑。
刘福听她说话这么不客气，心里不喜。她这么说，连带着把王爷都给骂进去了。他带来的女人不是好东西，言下之意，那他这个带人回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就她这样的，还想进王府来做当家主母？
刘福知道她是存心找茬，干脆也就低头不应声。反正他是奴才，不能多嘴。
公孙甜听他不说话，以为真被她说中了，心里立刻就把程歌给踩到脚底下去了。哼！卑贱的女人，怎么能跟她比？
丫鬟们端了东西过来，公孙甜看着朝旁边使了个眼色。身旁刚被她骂的丫鬟彩月立刻就心领神会地站出来，骂道：“怎么那么慢？想把我们小姐渴死啊？”
那些丫鬟正往桌上摆东西呢，听了这话心里都来气。她也不过是个丫鬟，凭什么对她们这么凶？若真论身份，她家的小姐只是尚书大人的千金，可她们的主子可是当今睿王爷。
她们朝刘福看了一眼，刘福微微摇了摇头。她们也只能忍了不说话。
最后一个丫鬟年岁最小，手上端了盘糕点。正往桌上放呢，脚下忽然被东西一拌，人往前一冲，所有的糕点都倒在桌上了。
公孙甜立刻就发怒了。一个耳刮子上去，把小丫鬟打得摔倒在一边。
“怎么做的奴婢？端个东西都不会。我看是欠管！”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现场在的一个个，包括刘福在内。“就你们这样的，怎么能把王爷给伺候好？”
睿王府里在场的听了都心里窝火。她一个尚书家的小姐凭什么跑到睿王府里来摆当家主母的谱？莫说她还没进门呢，就算是进了门了，王爷都从来没有对他们这么凶呢？
而且，刚才明明看见是她身边那个彩月踩着了那小丫鬟的裙角才让她摔跤的！
可是管事刘福不做声，他们也不敢吱声。他们心里也清楚，刘管事不出声，是因为王爷对这个公孙甜还不错，有时也会带着她逛逛府里的园子。万一将来真是她进来做了正位，那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刘福都要看她眼色行事。
所以，一众人不说话，只能任她在这里作威作福。可苦了摔在地上的小丫鬟，又委屈又疼，直坐在地上哭泣。
程歌进门的时候，就发觉看门的脸上怪怪的，等她进去了，还跟后头的翠珠轻声嘀咕。她虽然是走在前头的，不过去听得很清楚。
“公孙甜来了。”
她听了忽然笑了。这看门的下人不说公孙小姐，却说公孙甜，看来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印象。她也没太在意。来就来吧，关她什么事？
不过等走到前厅，才发觉有些不对。
“怎么都没人？”
平时就算项云龙不在，或是不见客，总也有人在前厅当值打扫什么的，现在却是一个也不见。
翠珠和悠悠她们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啊。”她们走到程歌前头，“不如主子先回去歇歇吧，安置好主子我们再找刘管事问问。”
“嗯。”程歌也无心管府里的事情，应了往惊涛阁走。
但她们走着走着，就更觉不对劲。就见好多丫鬟下人的，都往畅馥园那里赶，连孙嬷嬷都在里头。
翠珠一把拉住了匆匆的孙嬷嬷，“孙嬷嬷，怎么回事呀？”
孙嬷嬷被她拉得一停，一看是翠珠，这才看到后面的程歌，连忙行礼。“主子……”她想说，可话到嘴边，面上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程歌看她吞吞吐吐地，再看那些丫鬟们脸上都很不愤，联想到公孙甜，心里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不想管的，可是自己却管不住腿，迈开了就是往畅馥园去。她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公孙甜要是把这王府里搅得乱七八糟的，对她并没有好处。
到了畅馥园，程歌有些惊讶。就见小瀑布旁的亭子附近绿地上，一排排站了不少丫鬟。她虽然不是个个都叫得出名字，但扫了几眼也估摸得出这基本上就是王府里所有的丫鬟下人了，除了她身边的这几个。
她直接往亭子走去。心里不慌，步伐也迈得随意，行云流水间，让一众人全都静了下来。他们看着她，不知怎么心里就静了下来，在她走过的时候，齐身朝她行礼。
“主子。”
公孙甜一听，立刻转头一看，果然是在街上撞她的女人，心里的火又开始蹭蹭地。
程歌不习惯这么多人叫她“主子”，但是当她看到亭子里场景的时候，也就没顾上管这个。
亭子里公孙甜身边跟着两个丫鬟正坐着，生气地瞪她。一旁刘福见了她似乎脸上一松，朝她行礼。
另外，亭子的地上，一个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正坐在地上哭。左边脸颊上，可疑的红印绝对是被人打的。
程歌皱眉，沉声走过去。
公孙甜一看她，就哼了一声。可程歌进到亭子里，根本看都没看她。倒是过去把那小丫鬟给扶了起来。她拉小丫鬟到亭子的围栏那里坐下，用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你叫什么？”她笑着柔声问，眼睛却是检查她颊上的红印。
“回……回主子，奴婢叫石榴。”
“石榴啊……”程歌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名字，一定不是她的本名了。这个时代，这些丫鬟就跟货物一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保有。她自己呢？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疼吗？”她问。
石榴怯怯地看了公孙甜一眼，低头回道：“不疼。”可眼里却又是泛出泪来。
“悠悠。”
悠悠立刻上前，“主子。”
“上次项云龙给我那瓶玉芙膏还有吧，一会儿拿了给石榴。小姑娘，忍不得疼。”她故意说道。按她的个性，她会让悠悠拿了玉芙膏就送过去什么都不说。这会儿特地问悠悠一声，是表明自己在项云龙心里的地位，好让公孙甜看清楚形势，知难而退。
就算将来，她就是项云龙的老婆。这会儿，她也没资格在王府里教训下人。
悠悠笑着道，“上回王爷给主子涂了大半，但还有剩一些。”
后头翠珠听了心里直骂悠悠没眼力，这玉芙膏是好东西，哪能随便给下人用啊。但是她一看一旁公孙甜听了悠悠的话气得脸都红了，心里顿时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主子这是在教她呢。王府里，只有主子才是王爷的人。悠悠还说是王爷给主子涂的药，两人的亲密显露无遗，可不把公孙甜给气着了？
石榴听了，忽然觉得脸上也没那么疼了。到底是孩子，一下就笑出来了。她站起来，给程歌跪下了。“谢主子。”
程歌示意悠悠把她带了下去，她这才看向公孙甜。不过话却是问刘福。
“刘福，这是……”
刘福连忙配合地躬身过去，“这是尚书大人的千金公孙甜公孙小姐，是来看王爷的。”他简单地说了一句，也点名了公孙甜和王爷有些交情。
刚才一幕，他是真想让程歌当这王府的女主人，但这毕竟是王爷才能决定的事情。所以他也有必要提醒一下程歌。
“嗯。”程歌一直都很赏识刘福，做事有度，也很聪明。看来这个公孙甜和项云龙还挺好。
她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还坐在那里远远地打量着公孙甜，直接就把公孙甜给点着了。
她“啪”一声一拍桌子，指着程歌的鼻子就骂：“你个不要脸的，装病让龙哥哥给你上药，你有什么自己直呼龙哥哥的名字？”
她也不晓得那个玉芙膏是什么东西，只是听到项云龙给程歌上药，一想到那画面就心里冒火，一定是这女人勾引龙哥哥！
公孙甜又见着一旁翠珠手里还拿着好多药，又骂道：“破药罐子！贱人！骚货！”她出口成脏，完全就已经没有千金小姐的形象，骂了之后她忽然冲过去把翠珠手里的药抢了仍在地上，疯了一般地拼命乱踩，知道药材全都碎得不能用了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