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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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办事周到,一早吩咐了冬荷在翔云楼伺候。初善心里记挂程歌,回了沁春园。不过他不愿自己不修边幅地去见她,于是自己洗浴了一番,又草草用了些膳食这才去扣程歌的房门。
可她并不在房里。
初善拉住了正端了碗盘要出去的冬荷询问,后者一听他问起程歌,神情有些闪烁。
冬荷抓着餐盘的手微微泛白。糟了,昨夜她听了王爷吩咐把程歌骗去惊涛阁,现在七王爷要人,她可怎么办才好?
她心里纷乱,正想着怎么回话才好。正巧刘管事过来要人,她立刻朝初善低头一福,“王爷,奴婢先去应值。”然后,立刻神色慌张地去了。
见她这么忙不迭就离开,初善不禁好笑。难道程歌被她私藏了不成?
初善在府里逛了一圈,还去落雪阁转了转,都没有见着程歌的踪影。他心里有些慌了,生怕是程歌恼他这几天没有好好陪伴存心躲着她。
这会儿他踱步正好踱到了五哥惊涛阁的门口,正好看见个丫鬟路过。他拉了问她看没看见程歌。
那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脸天真未散。偏头想了想,忽然欣喜地笑。
“奴婢想起来了。昨夜奴婢正去前厅帮忙,也是路过这儿。见着冬荷姐姐领着姑娘往王爷阁子里进呢。”
五哥的阁子?
初善抬头望了望惊涛阁,有些不解。程歌晚上去找五哥做什么?
他敛着心里疑惑,遣走了小丫鬟,自己踏进了惊涛阁。走到中门那里,见着两个守门的侍卫。
“参见七王爷。”
“参见七王爷。”
初善让他们起了,居然发现他们的脸上也带着和冬荷一样的慌张神情。
太奇怪了。
“你们王爷呢?”
“还在房里没起。”
初善不解。他知道五哥素来早起,这会儿一般都该在演武堂或是翔云楼。所以听到这答案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直接往里进了,却正好远远见着五哥从房里出来。
“五哥……”
他正待招呼,却见五哥正对阁里伺候的丫头吩咐。
“不要进去吵她,仔细点候着。池子那里备着,醒了给她泡泡。再备些清淡宜消化的吃食。”他事无巨细地吩咐,让矮身的丫头翠珠也是一脸错愕,王爷什么时候管得这么细了?
但再一想王爷还从没往自己主屋里带过人,这还是头一遭。可见这女子身份特别了。
昨晚上王爷把人都撤了,不让在旁边厢阁里当值。可她也不敢走得太远,就在耳房里睡着。和中门外的两个侍卫一样,昨天姑娘一进去,她就听到里面折腾得厉害,像是打起来了。把她吓得在耳房门口望着主房,也不敢过去。
王爷是当朝护国将军,威武非常,她常听着外面人说起将军是个暴戾的主,打仗杀人手起刀落的,毫不含糊。她们这些小丫头听着都有些怕。
但王爷一年得往军营里去四回,并不常在府里。回来了之后生活起居也很正常,平日里不出门的话,不是在翔云楼办事就是在演武堂练功。虽然眉眼看着严厉些,但她们这些小丫头倒是没有那么怕他。
只要不犯错,王爷待下人宽厚,还没有刘管事严厉。
不过王爷年纪不小了,却未娶妃,连侍妾也没安置几个,这府里也显得冷清,让她们这些个丫鬟也闲得荒。
这倒是来了一个,可却是七王爷带回来的。听昨夜后来的动静,怕是里面红袖添香着。他们这些下人对七王爷也是熟稔的,哪见过他对个女人那么照顾过,恐怕心思也是有的。
可七王爷再好,她翠珠到底是睿王府里的丫头,又是惊涛阁里的人,总是向着自家王爷多些。若房里的这个能留下,她倒是挺开心的。
翠珠在心里绕着想,结果忘了回话。项云龙等了一会儿,没听着应声,皱起了眉头。
“怎的不回话?”
翠珠身子一抖。“奴婢知道了。”连忙下去使人张罗了。
项云龙这才舒展了眉头,未举步又忍不住往房里望了一眼,耳边却听到七弟的声音。
“五哥。”初善在一旁站了一会儿,也听到了这一出。心里有些高兴。五哥一直身边没人,看来这回总算是看上了一个。他凑过去,却看到五哥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脸上没有笑意。
他脸上的微笑也散了下去。五哥这是怎么了?
还是项云龙先开了口。“怎么想着到我这里来了?酒醒了?”
初善抚了抚额头,“好久没这么豪饮,还真是醉了很久。”他忽然想起来进来的目地,于是问道:“五哥,有没有看见程歌?”
项云龙顿了下,点点头。他下巴微朝身后房门扬了下,“还在房里睡着呢。”
初善听着这话,脑里忽然轰了一下,居然有好一会儿是一片空白。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五哥,可看着并不像乱说,他又望向那扇雕花的房门,眼神直愣愣地,生想把房门给看穿出一个洞来。
见弟弟这样,项云龙心知他对程歌情真意切,心里也有些不自在。可程歌,他断是不会放开的了。
初善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再看向项云龙时,两只眼睛都有些发红。
“五哥,是看上程歌了吗?”他心里酸痛难当。五哥一直都是他崇拜的对象,若真是对程歌生了情意,直说即可。程歌若是也对他有意,他自当成全。可如今人都已经进了房,又算什么道理?她只是个姑娘,何必用这种手段?
虽然想到这一层,可五哥毕竟是五哥,他不相信五哥会对程歌用强。
项云龙一看初善的神情,知道他以为自己恃强凌弱。于是便说道:“程歌本就是我的女人。之前在军营时一直都在我身边。她为了点事跟我闹脾气,偷跑出了军营。我派人去找,她却不小心跌落山崖被你救了。”
长痛不如短痛,即使疼得厉害,一下子也就过去了。虽然他并没有告之实情,但里面大半是真,他想留下程歌的心意也是。
初善听了更是心如刀割。
原来,什么仇人追杀都是假的,她早就和五哥在一起。那她易容跟他来贺寿,是因为自己拉不下脸回来?她心里还是想着五哥的。
初善猜测程歌的本意原来是这样,更觉得自己巴巴地把程歌带来给五哥看真是傻到了家。
“五哥,我……”他张了张嘴,却是句不成句。
他如此难过,项云龙心有不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初善见五哥安慰自己,心里稍微松了些。也罢,好在他并未像程歌表白,就当这是一场梦吧。五哥还是他的五哥,而程歌,只是他的嫂嫂而已。他又怎能跟五哥抢女人。
于是他喃喃道,“五哥,初善离开吉平村多时,丢下许多病患。如今五哥寿辰已过,初善也该告辞了。”
见初善这样,项云龙也只得点头。
“常回来,你母后和皇奶奶时常挂念。”
“是。”
收拾起简单行装,初善换回自己的青衣布衫,悄悄离开。刘福见了觉得诧异要差人去送,却听得王爷找人来吩咐随七王爷高兴。这才没有叫人跟上。
初善穿过城门的时候,想起几日前与程歌来时的情景,心里抑郁。进而又回想起与程歌相识相处的全部,心里更加伤痛。
他习得上乘医术之后,一直谨听师傅的教诲,常在民间走动,在行医中精研医术。病患良多,他无暇顾及其他。虽然偶尔回去时,母后常说要他找个相知相伴的,他也甚不在意。
从崖底救上程歌时,他并没有想到别的,只想把她治好。可不知不觉中,却逐渐被她吸引。她落落大方,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扭捏作态。伤痛厉害,可她从不吭一声,对他的治疗非常配合。
她很积极,伤还没好透就忙着习武。现在想来,怕是因为五哥是当朝护国将军,她想伴在他身侧才这么急切恢复身手。
后来,她跟着他到吉平村。她没有因为粗茶淡饭的生活自苦,反而还帮他想营生的法子。是她解了他的心结,他才有了更多的钱银替村民们治病。
她不怕药学枯燥,求知若渴。所以他倾囊相授,完全忘了姚寒师傅说的不可外传的交待。她与他一同行医时,被大家误认为是他的娘子,让他窃喜不已。
那次在河边,他误闯过去见着了她的身子,已经对她情根深种,欲罢不能。只想着这次回来,能让五哥见见,和母后知会一声,就向她表白,一诉绵绵情意,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起行走天涯。
什么王爷的身份他并不在意,只求能和自己心爱之人一起相守到老。
虽然以前他试探地问过,程歌说愿意这样和他生活时,他高兴得很。但他还是惶恐程歌拒绝,本以为这是最糟的结果,却没想到还有更糟的现实在等着他。
他怎么会没有想到,清平谷上的山崖,离五哥的军营并不遥远。若真的有仇家追杀打斗,必有动静被五哥察觉,又怎会任他们杀了那老家仆,逼得她要跳崖?
是他自己被美好的冀望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想到会有另外的内情。
几日的路程,初善昏沉沉之下只知道赶路,居然只花了两天就回来了。村民们和他打招呼,都疑惑地询问程歌的去处。他只能涩然地回答说程歌已经回自己夫婿家中。
村民一听才知程歌早已嫁人,再一看初善大夫黯然的神情,不忍多问,都借故离开。
初善推开自己的木屋,里面还是和走时一样,只是没有了程歌,多了些死气。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希望忘却种种,不再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