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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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歌坐了起来，不用想都知道全身酸痛代表着身上又都是青青紫紫的了。她两条腿酸痛无力有些打颤，所以就没急着站起来，她向四周望去。

这里比之前的牢房宽敞得多，地上没有干草，倒是有个石床，靠墙连地，她就是躺在石床上头。地面不是泥地，而是青砖砌的。上次泥地她就没想着挖地道逃走，这次换了青砖就更不要谈了。

坐了一会儿，程歌觉得身体适应了些，就走下地来。第一步，两条腿甚至都站不直。

混蛋项云龙！

虽然这里没有人，但程歌还是羞愤地涨红了脸扶着墙站好。昨夜她虽然因为药物神思恍惚，意识迷盹，但是还是有记忆的。画面里她的主动让她一想到就气得想拔枪把项云龙射成蜂窝！

要不是因为被下了药，哪有他昨夜舒坦的风流快活！

程歌沿着牢房外围走动。

除了接墙的那面，周围三面都是围栏，让她在里面的动静一览无遗。那些木栏杆比之前的要细，可从某几根上的几道裂痕看，那里面都是注了铁心的。没有利刃，根本弄不开。

牢房的外面一眼望去是空空荡荡的，可一边角落里挂着的审讯用具寒光闪闪，上面还有暗黑色的斑驳血迹。火盆，镣铐，铁架，夹板，还有许许多多程歌叫不出名字但看了心颤的刑具。

整个牢房里只有摆放刑具那面墙上顶上有个小窗户，所以牢房里光线不如之前的那间通透。

程歌来回走了四五圈，仔细地勘察每一个她能注意到的细节。最后却是失望地总结。

想从这里逃出去，机会比之前的更为渺茫。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没有狱卒她无法探听自己想要的消息。这里建得非常牢固，应该是关押重犯的地方。说明项云龙对她已经戒备，他知道她想逃走，而且竭尽所能地想把她关在牢笼里，不让她自由。

项云龙，项云龙，以前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现在依旧，只不过，加了一个“强敌”的称号。

在原来的那个时代，程歌确实是优秀特警，但可不是无敌特警。即使，她的任务档案上任务完成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即使，她的个人档案上记录着条条光辉的记录。她也是一个有弱点的特警，一个遭到过挫败的特警。

在同事的眼里，她是得到首长接见的明日之星。但她自己从来都没这么想过。什么明日之星？只要一个小小的错误，她就可能在某个任务中丢了性命。任你之前完成多少完美任务，得到多少优质勋章，在脆弱的生命面前变得一文不值。所以，她从不轻视对手。

但做了这么多年特警，完成了一个个艰难的任务，她也清楚自己的能力。一般的匪首，她确信自己可以应付自如游刃有余。这不是自大，而是在对自己能力深刻了解之下得出的结论。她需要知道自己的每一个极限在哪里，才能发挥到最好。

在她的心里，对手是有分类的。什么级别的对手，她就用什么程度的能力去应对，没必要浪费自己的资源和精神。这也算是特警这一行的“工作效率”吧。从这方面来说，这个看起来应该比她大上至少几千岁的将军、王爷，让她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而事实上，几次三番的较量，她都功败垂成，输得一败涂地。这怎能不让程歌懊恼？她并不是心高气傲的人，但也有属于她自己的骄傲。这个男人，却是把她的骄傲践踏在脚下，从心灵到肉体都把她那颗自傲的心折磨得七零八落。

昨夜，她虽然迷失，但是一开始还是间或有自我意识的。他居然，让别人看着他们！他把这些本该私密的事情当成是演出吗？毫无廉耻地在第三者面前上演活春宫，他怎么可以毫不在乎？

想到这个，程歌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愤怒、懊恼、无奈、羞愧，多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的思维也跟着变得混乱不堪。

不行，她不可以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而颓废！

如今项云龙把她关在更加牢固的牢房里，也没有狱卒可以让她探听消息，显然是加强了对她的警惕心。伺机逃跑就目前来讲已经不是一个好计划。她相信项云龙也不会给一个老是想逃跑的犯人任何可能的机会。那么她剩下可以做的，就是趁机好好休息，还要继续锻炼这具身体。这样既能积累驶离，也可以借机蒙蔽项云龙。

下床走动了好一会儿了，程歌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些透支，脚下开始软了起来。于是她挪到石床上，躺下休息。

她很疲累，体力眼中缺失。她想闭上眼休息。可只要一闭眼，她就想起昨晚的画面来。所以她只能睁着双眼，困乏的身躯居然久久不能成眠。

除了倪言，她从未和男人这么接近过。倪言像和风细雨，即使那些可能都是表象，却依然在她心里留下了最美好的画面。但项云龙不一样，他就如狂风暴雨，台风过境，即使只是被尾巴扫到，都够她受的。

程歌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这个男人，不但夺了她的清白，还留给了她太多不堪的回忆。让她每每想起，就羞愧难当。

昨夜，明明是丧失了意识，完全被药物控制，但她现在偏偏记得太多的细节，这应该是源于那药。她知道某些迷药会让记忆深刻，在事后让服药者无法忘却耻辱。

他让她求他，他用自己的身体诱惑已经媚药入血的她，任她对他自己搂抱纠缠，他还让别人看着他们。他用实际行动让她体会，他有的是办法折磨她，驯服她。

这一刻，程歌心里忽然生出一丝畏惧来。这惧意在她被他强暴的粗夜没有出现，在被囚禁牢房的时候没有出现，在苦苦寻找逃跑机会却机会渺茫的时候没有出现，却在这时发出芽来。

他是一个强敌，是程歌心里对手分类里级别最高的那个，因为他善于攻心。他把她当成小白鼠，观察她的各种情绪，一有松懈的缝隙，他绝不放过。而为了等待这个缝隙，他忍耐力极佳，让她非常惊讶。

她药性狂发，在她眼里他就是解药，所以她渴望接近，奋力求欢。他明明是欲望难忍的。可他没有扑过来，而是压抑着诱惑她。他是在玩耍，更是在借机驯服。他要让她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记忆里他就是那个王。

而他成功了。

昨夜的种种旖旎，不断地掠过她的眼前，深刻在她脑海。他一定是知道的，知道这药能让人迷失了意识清醒之后对这期间的记忆加倍的清晰深刻，所以更变本加厉地想着法子让她记住自己的臣服。

程歌忽然觉得有些冷，因为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她知道，这是对强者自然的畏惧。

三次的交手，她都输得一塌糊涂。她被他欺凌，被他囚禁，依然身处牢笼没有自由。她知道自己这是在不断的挫败中形成了心理阴影。几次三番他们肢体纠缠，欲海沉浮，尤其是经过昨夜，现在她一想到甚至能感觉到下身隐隐发痛。

她的身上留下了他的印迹，心上更是。道道全是他霸道的打压。她记得昨夜她被摆弄得极为绵软。她记得昨夜她在得不到疏解的时候被他引诱着开口求他。她记得昨夜她在他身下扭动呻吟。

记忆太过深刻，抹之不去。而他，终于还是成为了她的梦靥，让她在梦中秀眉紧锁，被狠狠折磨。

一大早，陈衍就往项云龙办公的营帐而去，路上遇到了林尉风。他们一左一右副将习惯在将军来到之前就先去，处理些零散公务的同时，也好将近期操练的状况整理一下，报给将军。

将军不只是带兵的护国将军，负责项国远至边疆进至帝都的安全。将军还是王爷。

当今圣上有七位皇子，其中仅五位被授予王位。三皇子项云天是仁王，是当今皇后嫡出。四皇子项云栖是廉王，母亲是齐妃。五皇子项云龙是睿王，母亲是丽妃。六皇子项云文是端王，生母为荣嫔已薨，从小过继给了皇后，与仁王也算一宫所出。七皇子项云景是景王，母亲是皇贵妃。

大皇子项云康因为母亲出身不好只担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二皇子项云华母亲是宁妃，本来有王位，但因为资质不佳，还惹了大祸事，早先被皇上罢了王位，遣到边境去守城了。

项国的王爷都没有好命到天天在家养鸟斗虫，吟诗作画。这五位王爷每一位都被授于官位，分管不同的部属。朝内默认为这是皇上特意培养他们，从中挑出佼佼者授予储君之位。所以每一个不管是亲自督办，还是着人处理，都不敢懈怠。就算不为储君之位，让皇上知道了，随时都会罢了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