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甜美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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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有人知道上级找程歌秘密谈话，没有人知道程歌被调动到秘密特别行动小组，更没有人知道程歌每一次所谓的侦察行动都是背着机密任务去的。直到三年之后，她才真正调进特别行动组，才陆续有人知道那一桩桩的秘密任务是她完成的。

仰慕是一定的，生疏是必然的。

彼时的程歌，冷静、果断，美丽的脸庞被岁月和经历磨练出一层生人勿进的冷冽光芒，隔开了朋友、同事和有意追求的男士。这光芒，只有在任务需要和余娜面前才会退却。

那样的程歌，会笑，不露齿，不开怀，只是淡淡地弯起唇角，唇边显露两个小小梨涡。每次都会让余娜看呆，然后免不了就要给她介绍某某“成功男士”。

想到余娜每一次陪她是假，相亲是真的邀约，程歌忽然笑了下。余娜有时像个老妈子，就怕她这个女儿嫁不出去似的。说什么，没有男人的滋润，女人会老什么的。

男人嘛，她也喜欢过一个的。

那是一次特别任务，不用刺探，不用暗杀，只需要偷到一张机密图纸就可以了。对于当时已经身经百战的程歌来说，真的是小事一桩，她都可以当成渡假。

这种任务，美人计最好使。虽然庸俗，但万试万灵。程歌描眉画眼，摇身一变，成了风情万种的交际花。她只要偷图，所以并不想对上对方组织的首领倪白。她的目标，是他的弟弟倪言。根据情报，倪白和倪言是双胞胎，倪言和黑社会头子的哥哥完全相反，知性，文雅。所以，在看到她被人强行非礼的时候，倪言自然把她救下了。

本来倪言就想离开，但程歌有的是办法让他留下。之后的几次“偶遇”，她不小心显露出来的才情，和堕入风尘的迫于无奈，都让倪言怜香惜玉起来。

才子佳人的桥段固然是很吸引人，但恪守礼教的大学教师和被迫的风尘女子之间无法跨越的阶级鸿沟更容易切入人心。不能要却忍不住想要，程歌的心理学学得非常好。

倪言终究是不可自拔爱上了她。

但是，人的心理之所以有那么多可以研究的地方，恰是因为它的不可预测性。

程歌无法解释，她怎么就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对倪言，她终是回报了爱情。

坐在牢房地上回忆往昔的程歌想到倪言就唇角含笑，控制不住心里那股满溢的柔情，如煦暖的春光照满全身一般。但顷刻，乌云翻滚，将骄阳遮掩。程歌握紧双拳，掌心刺痛。

程歌是一个专业的特警。即使浓情蜜意让她无法抽身，也记得自己前来的目的。她拿到了她要的东西，同时也为自己对倪言的背叛而自责。她会回来的，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她终是可以放弃特警的身份，跟倪言一起离开这里。

但是她想的时间太长了，她这个特警还没完成任务，倪言就已经发现了她。

摆放图纸的书房，赫然出现的倪言，拿着枪对准了她。程歌无法接受这个画面，他是个大学教授，他是才子，他是那笔的。怎么可以拿枪？怎么可以，有那种霸气十足的眼神？

可事实上，是可以的。

倪言，是倪白的弟弟，也是暗藏的首领。一切的指令，都是他让倪白颁下去的。

知道真相的程歌忽然笑了，流泪的笑颜如花绽放，模糊了倪言的脸。

歌，动手吧。你有的立场，我也有我的。

若是你没有来偷它，我立刻就带你走。

可我知道你不会放弃的，就像我，不会随便放弃我的兄弟。

倪言的话，像曼陀罗，甜美的毒药终是毁了她的爱情。他们两人原来是一样的，同样的倔强，同样的坚持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