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165: 起码,我穷得有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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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阮好久没来幸福村,这一到村口,就见到家家户户地人开了门往外头跑。
见她多少不解的模样,沈桂花便解释道:“安阮,咱们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村里分柴,咱们冬天有火烧,不至于被冻着。”
路过几户人家,顾安阮见已经有许多的人捆好柴。
盖婆子以为顾安阮在省城待久了都忘了家里的情况,还好心顺着沈桂花的话解释:“这西口,就是咱们村里发东西的地方,以后听完广播里头报完后,直接来这儿就行。”
“阿婆。多谢。”
“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能帮着些,也算给俺那有损阴德的不争气的孙子积德了!”盖阿婆人实在:“你们也都挑些柴,留着用吧?”
这倒是让顾安阮有些难以决定,因为陆家被烧了,现在沈桂花在幸福村没有住的地方,拿了柴也没处用。于是两个人合计着,倒不如帮助这给自己带路的阿婆扛着柴回家里去。
“钱会计。”盖阿婆说话间走到发旧的小方桌前:“俺来领家里的柴。”
钱会计见到盖阿婆走过来,有些不耐烦,“下次若是再那么晚来,可就没你这个老家伙的份了!”
“小伙子。”盖阿婆用手里的拐杖指着钱会计:“还是多做些善事吧!每次你这里都扣下二两,是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瞎吗?”
“呵。”钱会计冷笑,“盖阿婆,你整天都在发善心,你那不争气的孙子,还不是在吃牢饭!”
顾安阮忽然想起,这盖阿婆的孙子就是那钱会计。
跟在后面的顾安阮,听到钱会计对盖阿婆冷言冷语,她停下了脚步。
这世间,总会有如此巧合与狗血的事情并存。
盖阿婆年轻的时候,算得上是大美人。
也正因为这美貌,她被钱会计的爷爷给虏过来做压.寨夫人,那时候这幸福村可没人敢给她这样讲话。
后来华夏国建国,剿匪成功以后,幸福村恢复了安定的生活。
钱会计的爷爷作为土.匪代表,被斩首示众。
因此照顾王家一家老小的责任,全部压在了盖阿婆一人身上。
岁月本来就摧人残,尤其是在生活的重压下,外界流言蜚语许多,但盖阿婆硬是没有失去活着的信心。
她养育的两个孩子,倒也是争气,生活正朝着和和美美的轨迹发展。
兴许是钱会计的爷爷这辈子作恶多端,因果循环,那样和美的日子,并没有维系太久。
大儿子生意场上被骗光大半辈子的积蓄,终日郁郁寡欢。并且迷信的他,坚定这一切都是家里面住上了鬼.怪,非要请村子里的老.神婆,最后疯疯癫癫地投入河中,不幸溺亡。
而盖阿婆的小儿子,因卖血还家里的债务,最终失血过多身亡。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为人子女的悲哀。
而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盖阿婆来说,已经经历了两次。
她活着的亲人里,只剩下钱会计。
钱会计是典型小人得志心理。
他看到盖阿婆不说话,就开始眉飞色舞。
顾安阮没有出头,因为她实在不确定盖阿婆品性是好是坏。
出头的人,是老好人沈桂花。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沈桂花上前,单手搀扶着盖阿婆,另一只手空出来指着钱会计,“老姐姐。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钱会计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妇女同志,正维护着盖阿婆,他反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在这里跟盖阿婆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陆德华的媳妇儿沈桂花。”
钱会计冷哼,言语不屑:“哦,陆家的?那我就不同你们计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家里都被烧了,你还领什么柴?”
他的语言十分轻挑,虽然顾安阮不想趟这浑水,但心里分得清清楚楚:比如沈桂花待她很好,又比如不管怎么样,盖阿婆领着她们在雾中找到了幸福村。
于情于理,顾安阮都不能置之度外。
“我倒是想听一听,您是怎样计较法?是同我们计较,您每次扣老人二两柴吗?”
此时,大家都把各自的柴,捆得结结实实,也刚好有了空闲看热闹。
“钱会计。”刘国民肩上扛着柴,冲着钱会计吆喝:“需不需要在公社,开个大会,把你跟妇女同志吵架的精神,传达给村里不能到现场看热闹的每个人?”
刘国民说的是反语。
听到这个声音,顾安阮才注意身后的刘国民。
“老刘。”被说的面红耳赤的钱会计踩着刘国民的小尾巴:“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新来的妇女同志?你个老家伙,咱们村谁不知道你因为穷,到现在都没有说上媳妇。”
“我穷又怎样?!”刘国民满不在乎,“起码,我穷得有骨气!起码,我不会稀罕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
“谁偷鸡摸狗?!”钱会计说不过刘国民,伸出拳头就要朝着刘国民挥去,但也不过是绣花功夫的虚把式,对于刘国民来说,收拾钱会计并不困难。
刘国民把肩上的柴放在地上,他死死地扣着钱会计,指骨发出清脆的响声。
钱会计疼得眼泪汪汪的,他连连求饶,“老刘。都是一个村的邻居,何必那么较真?”
“你还知道,都是一个村的邻居?”顾安阮珉着唇,义愤填膺:“之前你奚落盖阿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一个乡里的邻居?”
刘国民闻后,用力往下拽钱会计的胳膊,“村里推举你们兄弟俩,是为了群众谋福祉,可不是让你们这样飞扬跋扈!”
周围有不少,都盯着他们几个看热闹的同志,当中却没有一个劝架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
“建国。”盖阿婆在沈桂花的搀扶下,走到刘国民面前,“今天的事,谢谢你和小顾她们了。钱会计说得在理,我那不争气的孙子,确实给村子里造成了不良的影响,你放了他吧。”
钱会计被刘国民松开的那一刹那,感觉自己的胳膊完全使不上劲头。
刘国民接着说:“刚刚你讥讽人家盖阿婆的孙子,你表亲家那个哥哥王小猛,还不是一样被判了刑。”
钱会计被刘国民教训了这么一顿后,也规规矩矩的,不再滋事。
刘国民按着钱会计的脑袋,要他同三位妇女同志道歉。
“小伙子。”盖阿婆拄着拐,淡淡地说:“五十步笑百步,过得都是嘴瘾,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可不能再走你哥哥的老路啊。”
钱会计被刘国民揍了一下后,顿时悔悟了许多,他垂着头:“阿婆。之前我扣下的那些柴,待会儿你上我家里头,我都还给您。”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人这一生,难免有犯错误的时候,盖阿婆虽然一直行善积德,却没能把自己的孙子培育好。
刘国民不放心钱会计。
就跟着顾安阮他们一起去钱会计的家拿柴,路上沈桂花听到盖阿婆说起旧事,睫毛沾满了泪水。
顾安阮的心里也感慨万千,在任何时候,你永远都不要觉得自己过得有多么糟糕。
因为世界很大,比你不幸的人的数量,远超出你的想象。
“哭啥子嘛。”盖阿婆云淡风轻地安慰着沈桂花,“横竖,再难的日子都已经过去。如今还能够活着,本就是件幸福的,不能再幸福的事啊!”
多难想象,这样一个豁达的老人,竟然有钱会计那样品行不端的孙子。
“杰啊。”盖阿婆不是为自己的孙儿开脱,她自我检讨,“也都怪我把他宠坏啦。公安同志做得对,非礼女同志,还殴打老人,怎么能行?!是该管!”
“……您……”顾安阮脱口而出:“……就不恨吗……?”
恨这苍天无眼,积善无福,人善被欺。
“小顾。你还年轻。”盖阿婆对着顾安阮笑了笑,“许多的事情到了我这么个年纪,也明就白——对仇人最大的报复,便是比他们生活的更加幸福。”
“生活越是打压,越不屈服。”顾安阮小声地嘀咕着。
幸福村因为地处偏远,所以还没赶上改革开放,因此临近九十年代,这里家家户户没有脱掉贫困的帽子,更没有自己垒的小楼。
泥泞的道路两旁,都是泥土盖的草房子。
顾安阮词汇量缺乏,没能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眼前的景况。
盖阿婆步伐坚定,一直到了钱会计家。
推开门,钱会计那不省心的媳妇正点着柴火:“你咋个带那么多人回来?出门前,不还打着包票说,能够扛一斤回来么?”
“……怎么空着手……”看到刘国民,钱会计的媳妇的话越说越小声。
“刘哥。”她调整了状态,换了种口气:“早知道你来家里,我再多烧份菜啊。”
钱会计咳嗽了几声,示意自己的媳妇去忙活其他的事情。随后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刘国民跟在后面,到了院子以后,将先前扣下来的柴,给搬了出来。
那钱会计的媳妇在院子看到后,当场就撒起泼,拽着刘国民的右腿不让走:“刘哥。你这是明抢啊!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把俺家的柴火都抱走,叫俺们咋个过冬?!”
刘国民毕竟是个精壮的男人,对待妇女同志不能够像对待钱会计那样,他对着门外的顾安阮说:“小顾同志。你把盖阿婆的柴接好。”
顾安阮闻声,来不及点头,那捆柴像阵风一样,被传递过来。
钱会计的媳妇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准备同顾安阮抢柴,而整个过程,钱会计都没有发言。
顾安阮心里讥笑,当下就明白,钱会计怎么可能真的会道歉?他不过是缓和时间,真真厉害的是面前,钱会计这个泼辣的媳妇。
“这是做撒啥子哦!大家伙快来看看,有人抢劫!”钱会计的媳妇这一嗓子嚎出来,左邻右舍的人都打开门,围聚在钱会计的家门口。
先前和钱会计玩得比较好的王黎,看到盖阿婆在钱会计家门口,他认出减肥后的顾安阮,并指着她连忙道:“阿杰奶奶。你怎么咋跟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
沈桂花见王黎指着顾安阮,抬起拐杖就要打在这个小鳖孙身上。
王黎捂着头,吃痛地说:“奶。你也不管管,由着我不像是阿杰那样是你的亲孙子呗。”
顾安阮现在是作为舆论的焦点,暂且没功夫理会王黎是谁,眼下是该处理好钱会计媳妇的事情。
沈桂花一遇上这种农妇骂街,心里头总是颤颤的,要搁置过去,她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可现在顾安阮和盖阿婆在这儿,她也偷偷给自己加油打气。
“妈。”顾安阮抱着柴,对沈桂花说:“你先带着阿婆去人少的地方,我怕钱会计的媳妇得了失心疯,会伤着人。”
“不把话讲清楚!”钱会计的媳妇跳起来,指着一众人:“今天你们谁都不许走!”
刘国民这才从钱会计的媳妇那里挣脱。
他弯下腰拍了拍自己的裤腿,然后对着一言不发的钱会计说:“钱会计。你先前是怎么说的,现在由着你媳妇儿在这里闹,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男人怎么不是个男人?!”钱会计的媳妇将钱会计护在身后,“刘大哥。你说不上媳妇,就过来挑拨我们夫妻俩的感情,是几个意思?”
横竖这钱会计夫妻俩,就只会拿捏着刘国民这一个短处不放手。
“你能理解为几个意思。”顾安阮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便是几个意思。”
“刘哥。”钱会计的媳妇嘴角噙着冷笑:“今天说什么,你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你总还得说说,自己为啥来我家抢柴,而且这名女同志是不是你故意找来打.击.报复我姐姐当年没同意跟你结亲?”
顾安阮心里嘲讽,这个年代的妇女可真是会联想。
刘国民年长沈桂花几岁,先前在幸福村里,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村子里只有钱会计的大姨子愿意跟着他一起吃苦。
但是钱会计媳妇的家人不愿意啊,就想尽办法拆散他们。
后来,钱会计的大姨子就被迫结了婚,而刘国民一直都没有说对象。
刘国民从科研所退休,开始卖鱼,这么多年攒了些积蓄,可又因为岁数大了,现在能合适的,也就剩下寡妇,就再没剩下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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