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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希望你相信爱情婚姻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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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是私了的,具体怎么个私法我不知道,爸妈不愿意告诉我。

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也无能为力。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连躺了三天,越躺越没有精神,于是他们不提,我就连问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希望未来的日子能够平安顺遂,可这个愿望能否实现却要看那些恶人是否愿意收敛。

多么可笑。

昨天班主任莫名其妙给我爸打了通电话,他问我在家里做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当时我妈正好把汤勺递到我嘴边,我狠狠呛了一口排骨汤,环顾四周,病房里应该没安监控吧。

我接过电话感谢了班主任的关心,并且告诉他我的确是不小心扭伤了左脚,不过只是轻微扭伤。

挂电话的时候,他神神叨叨地说了句,还挺心有灵犀的。

第四天,大概上午九点多,我的主治医生过来看我,年纪轻轻却头顶清凉的微胖男人笑眯眯对我说,没什么大事,回家养着吧,这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手续办好,爸妈把我从床上架起来,我甫一沾地还有些激动。

我走的很慢,拄着四脚拐杖单腿立在医院停车场上时,一直抬头看天,冬天的太阳很小,白生生的四周一圈绒毛,像只刚满月的兔子。

我爸去开车的空档儿,我睁大眼睛直视太阳,我想体验“余幼时能张目对日”的感觉,我希望等我不能张目对日的时候可以成为一个坚强勇敢而有能力的人。

当然,我也希望北半球的冬天赶紧结束。

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星期,先把我送回家,我爸说要回老家把爷爷接过来住几天,我妈则负责回店里收拾烂摊子。

我靠在沙发上想打个盹儿,但是整栋楼都在剁包子馅儿。

去店里之前我妈找出两个大号的保温杯,一个装满热牛奶,一个倒满白开水,她说多喝牛奶骨头长的快。

我妈把杯子摆在我伸手可触的茶几上又削了一个苹果。临走前还不忘把电视打开并把遥控器塞到我手里。

她看着我的脚,明明心疼却仍旧嘴硬:“我这当妈的跟伺候大爷似的。”

“妈我是女的,应该叫大娘。”

我妈抬起手来又放下,瞪起眼睛说:“在医院的时候就应该打听打听哪个科室能换嘴。贫不死你!”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我也笑了。

这样真好。

她走后我漫不经心地换着台,CCTV 6正在播《泰坦尼克号》,很巧杰克刚刚赢得了那张船票,小伙子激动地喊着“full house(满堂红),我要回家了,我就要去美国了!”

在南安普敦阳光的照射下,莱昂纳多晶莹剔透的蓝色眼睛,美不胜收……

可我知道泰坦尼克抵达不了纽约。

有些故事越是知道结局就越是不敢重温,我刚想换去CCTV 15听个呼麦,家里的可视对讲机就疯狂地叫了起来,这几天经历的太多,我不敢有好的预想。

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他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一遍又一遍摁铃,我拄着拐杖挪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响了第四遍。

我们家的可视对讲机质量很差,是装房子包工程赠的,时间一长画质已经降低到马赛克那种程度。

看到那张糊成马赛克的脸时,我一下子就哭了。

好一副斯文败类的……帅气模样!

我靠在门边的博古架上哭,一边哭一边喊,喊得楼上剁包子馅的声音起码停了得有一分钟。

我哭的时间太长把嗓子喊劈,屏幕里的马赛克垂头丧气正要离开,我赶紧地按下开门键,单元门“砰”的一声打开,他又惊喜的回头。

有电梯,叶其文上来的很快,我从猫眼里看他,他背着黑色的匡威双肩书包戴一顶黑色的毛线帽子,鼻子嘴巴冻得通红。搓搓手捂住嘴巴哈一口热气然后再继续搓。

我缓了很久才给他开门,下意识把打着石膏的左脚藏到身后。

见到是我,叶其文舒了口气:“还好我没找错,哭了吗这是?”

他身上全是寒气,我跳着后退两步把他让进来:“我没哭,怎么是你?”

“什么叫怎么是我,不知道是谁你就敢随便开门?程小昭有点安全意识行不行!”他说的很严肃,目光随之落到我藏在身后的左脚上。

我又藏了藏:“我知道是你,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来,集训班不是还没结束吗?”

叶其文没有回答,很自觉给我当起人拐,他一直盯着我的左脚:“还打石膏了?这么严重吗,怎么搞的?”

“哎呀,没那么严重。”

“问你呢,怎么搞成这样?”

我扶住他的胳膊,随口胡扯:“嗐,我……我是故意的,因为开学不想跑操嘛。”

“……”

他看着我裹成木乃伊的左脚又叹又笑:“程小昭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生,胡说八道张嘴就来!”

我就知道他严肃不了两秒钟。

我没有告诉他我们家那些糟烂事,只是说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而且已经没事了。

不知道是我谎话说的太好,还是他本身就没什么辨别能力,反正他信了。

叶其文把我扶到沙发上,我努力找到一个既舒服又美观的姿势:“不好意思啊,前两天跟我爸妈闹别扭,他们把我手机给没收了,而且我们家最近事儿有点多,我也不好跟他们闹,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对了,你不是应该还在集训班吗?”

我又问他这个问题。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呢,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叶其文自言自语,说完指着桌上的保温杯问我,“我能喝点热水吗?外面零下七八度,你们家倒是挺暖和。”

“你喝,你随便喝,那边有一次性杯子,我不方便,你自己倒吧。”

他“嗯”着先脱掉羽绒服又去摘帽子,帽子一摘露出压的毫无造型可言的头发,毛茸茸的很像鸡窝,我捂着嘴巴直想笑。

“这个里面还是牛奶呢,还挺热的,你这病号待遇不错嘛。”叶其文毫不客气选择了牛奶,倒完之后他没有先喝而是捧着纸杯暖手,又看着我问,“程小昭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头上的鸡窝。

我当然不敢直说,头摇的像个拨浪鼓:“笑……你,你太帅了。”

他真是好骗,还得意洋洋的抹了把头发:“那是,你的审美终于正常了。”

我不跟笨蛋计较,问道:“你不是还在集训吗?好像后天才正式结束吧。”

“逃学不行吗?”叶其文喝了口牛奶挑着眉毛无所谓的说。

他的反应让我忍不住假想,假如有一天他犯事儿坐牢,又在某一天“嘭”的一声出现在我家里。我问,你不是还在坐牢吗?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无所谓地说,越狱不行吗?

想想真的很好笑。

我又笑了,叶其文愈加疑惑,放下纸杯眉头越拧越紧:“程小昭,你又笑什么!”

我克制着笑意拼命摇头:“没,我没笑什么。”

他这回不信,一下子把手伸进我的毛衣领子里:“说,你到底在笑什么!”

他的手真冷,冷的像冰块,我打了个激灵缩着脖子躲他:“你干嘛,快拿出来,你就不怕我爸妈在家,很凉啊!”

他悻悻然把手撤走,放在自己脸上试着温度,“是挺凉的——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亲自去给我开门,你爸妈在家才怪。”

想想也是,他又不傻,我点点头对他的智商表示赞许:“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家住这儿的?”

“这个容易,问的汪明妤。”叶其文说着把书包拉开,我看见里面有一白一红两瓶云南白药,好像还有……那是一副对联吗?

他怎么老送奇奇怪怪的东西。

叶其文把那盒云南白药喷雾剂拿出来往桌上一摆:“这个估计你用不上了,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扭伤。不过买都买了还是给你留着吧,下次用。”

“滚,你才下次用!”要不是不能踹他,我早就踹他了。

“我开玩笑的,好,我下次用。”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扭伤了?”

“班主任说的。我给你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只好让班主任给你爸打,结果你爸说你扭伤了脚。”

原来班主任的慰问是因为他。

我鼻子一酸,眼眶就湿了。好像有条虫子,从心底一下子拱到鼻尖,拱呀拱,非拱出眼泪不可。

“哎,哭什么?”他伸手擦我的眼泪。

我吸了吸鼻子:“那你带手机的事儿岂不是暴露了?”

“可不是嘛,”叶其文有点哭丧着脸,“被收了手机还要罚写两千字儿的检讨,当时我让班主任给你爸打电话,他还想套我的话来着呢,非要问咱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集训班还要给你打电话。”

“那你怎么说的!”比起他写不写检讨,我更关心这个问题。

“我就说我有题要问你,别人讲的我都听不明白。”

“……”这理由有点苍白吧。

我知道白无常是不会相信的,他那么老奸巨猾的一个人。不过幸好马上就要分班了,而且就我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回学校就要直接进入新的班级了,可能连白无常的照面都很难再打上。

所以,他信不信倒也无所谓。

“你的脚真没事儿吗?”叶其文挪到我脚边蹲下来,浅灰色的套头卫衣将他衬的干净又温暖,“我怎么觉得好像很严重呢。”

我试着把脚挪远一点,很怕他看出端倪:“就是扭伤错位,要不是不能走,我就走两步给你看看了。医院就这样,老爱小题大做,不打石膏不散伙。你还记得咱们学校校医院吗,就那次我跑操擦伤了胳膊,都上了药还非叫我买盒阿莫西林。”

原谅我抹黑人民医院的行为吧,我不想让他担心。

叶其文撇着嘴戳了一下我的脚,看样子是信了:“好吧,那你能按时上学吗?高二不是还想去尖子班,落下的功课怎么办?”

“正常开学估计是够呛,不过没事儿,就算一直没法……”我停住,想了想牛皮还是不要吹得太猛,“就算是耽误几天也没事儿,我在家自学效率比在学校高。记住,程小昭永远是程小昭!”

我说这句话时高抬着下巴,脸上写满骄傲。

“看把你能的。”叶其文坐到我近旁的沙发扶手上,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觉得不尽兴又把我的头发呛起来顺回去的摸,很快,我的比他的鸡窝了,“还程小昭永远是程小昭,程小昭不是程小昭,还能是罗玉凤啊。”

什么凤……?!

我揪住他的衣领一副要揍他的表情:“靠,见我没事儿你很难受是不是!什么罗玉凤,什么罗玉凤,你敢拿凤姐跟我比,我起码得是邱淑贞吧!”

差点脱口而出程淑贞。

“邱淑贞?怎么就邱淑贞了?”他目光下移,瞄着哪里说,“哪儿像邱淑贞了?”

“……”

我松手把他推开,干咳两声:“邱淑贞是……是TVB的港星,大美女。看过九三版的《倚天屠龙记》没,知道她演的谁不,知道金庸老爷子的白月光是谁不,那得是小昭!人美又心善的小昭,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哦哦哦。”叶其文似懂非懂点着头。

“看到没我们叫小昭的,都是美女!”

“……”

“我没见过这么拉关系的,此昭非彼昭吧……”叶其文边说边跳到一边去,“此昭差矣!”

看吧,他就是欺负我行动不便。

我困在沙发里张牙舞爪:“叶其文你过来,你过来让我打一下,要不然我心里不舒服。快点!”

“好……你打。”他就笑着走过来。

我他妈的居然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了慈爱的目光。

这是把我当孩子呢,还是把我当傻子呢?!

我像掸灰一样打了他一下:“走开走开,谁稀得打你……赶紧把你的奶喝完,省得待会凉了。”

叶其文果真就乖巧地坐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拿起纸杯喝剩下的奶,他仰着头眼睫微垂,目光稍一流转停留在我的脸上,他在看着我,我也在看着他,我说:“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吗?最后小昭成了波斯总教的教主但是没能和张无忌在一起,因为张无忌喜欢赵敏,他身边还有一个会九阴白骨爪的周芷若。”

纸杯轻声落桌,同时他说:“是吗,反正我不喜欢赵敏,也不喜欢周芷若。”

他说的有意无意,像是在单纯地表达自己对剧中角色的喜厌,又像是在拿自己与张无忌作比。

他说他不喜欢赵敏我信,可是他怎么能说他不喜欢周芷若呢,他说过他喜欢高圆圆的。(高圆圆在《新倚天屠龙记》饰演周芷若)

哦,可能是回去玩了猫里奥,知道自己跟女神的差距,脱粉了吧。

过了会儿,他又说:“我要是张无忌,我就喜欢小昭。”

他声音放的很轻,但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叶其文说,他要是张无忌,他就喜欢小昭。

小昭是谁,小昭就是我。

我咬着下唇,心里明明乐开花,却口是心非的编排他:“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才不是张无忌,人家张无忌比你帅一千八百多倍!”

“但是张无忌喜欢赵敏!”

他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是的,张无忌喜欢赵敏。别人再好也喜欢别人,我不需要张无忌,我只要叶其文。

我低着笑了,很想告诉他,其实你很帅,虽然你不如我爸帅,但是你比十一月六号过生日的那个帅多了。我以后再也不给别的男的画狮身人面像了,就给你一个人画。

电视剧里小昭没能和张无忌走到一起,但是她毕竟成了一教之主。从前我觉得既成一教之主,就算不能与心上人终其一生,但也位高权重,何至于悲凉呢?后来我才晓得,有时候呼风唤雨也比不过对面坐着心上人一日三餐。

他就坐在对面,我叫他他就过来,我伸手就能摸到,没有隔着时间也没有隔着空间。

叶其文正在看电视,手里还拿着空掉的纸杯。

全片我最喜欢露丝那身宝蓝色的丝绒长裙,就是他们站在船头甲板上吹风拥吻时穿的那套,杰克从背后拥着露丝,金色余晖中吹起的海风会掀起露丝身上浅绿色的纱巾……

现在露丝和杰克已经在甲板上吐完唾沫,又在下等仓里跳完舞,我估摸着很快就要脱光衣服画画了,所以手忙脚乱地换了台。

“怎么不看了?”

“知道结局就不敢看了。”

他颔首表示同意:“我也是,结局太悲惨了。”

“不!”我疯狂摇头,“我觉得泰坦尼克沉没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记得十月一号放假的时候,我爸妈为一张行车证闹得不可开交,当时我就躲在房间里看《泰坦尼克号》,于是萌生了这样的观点。

杰克死了,露丝活着。于是在露丝的记忆里杰克永远完美,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叶其文不解:“为什么?船上的人几乎全都死了,杰克也死了,就露丝自己活着。”

“就是因为杰克死了,才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这又是为什么?”

他怎么可能理解,他一看就是幸福家庭里出来的孩子。

我问他:“你们家一定很和睦吧?”

说到这里我仿佛能听见我们家锅碗瓢盆叮铃咣当的声音。

“还行,怎么了?”

我笑了笑说:“我们家就不,我爸妈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什么事儿能值得吵成那样。仔细想想可能就是因为我爸丢了行车证,忘了换煤气罐儿,出门的时候没有多扭两圈儿钥匙……我妈就开始疯狂地唠叨,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吵……唉,其实他们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这样的,也有过很好的时候,就像露丝和杰克刚认识时那样。”

叶其文一直仔细听我说话,一次性纸杯在他手里转了个圈。

我故作深沉叹了口气:“所以我觉得感情啊,与其让生活消磨,还不如在最圆满的时候就立刻终结掉。而且像露丝那样的贵族小姐,关在富贵的笼子里,时间久了会觉得厌烦,她没去过外面,所以才会觉得外面的月亮格外圆,可你要真叫她洗衣服做饭看孩子,你看她受不受得了。早就跟杰克闹离婚一百八十次了。”

叶其文把眉头拧成川字,忧虑的好像在思考怎么把南极上空那两个臭氧空洞给补上。

我自认为看透生活,正等他对我无懈可击的观点表示赞同,可是他却摇头再摇头:“我不这么觉得。你爸妈……他们可能是个个例吧。或者说相处方式不太合适?谁说生活就非得是种消磨啊,我爸妈就不,他们一开始也有很多矛盾,吵架啊什么的,但是时间长了磨合磨合就好了,而且现在一天比一天好。你不能……只看你爸妈这一对就把人家杰克和露丝一起否定了吧。你这就以偏概全了不是?”

我怔住,倒是他的说法让我沉默了。

我还在发怔,叶其文再次坐到我身边来,他伸手环住我的肩膀。这么亲昵的动作还是第一次,我的身体忍不住颤动了一下,慢慢地才放松下来……

“程小昭,你这年纪轻轻的不会不相信爱情吧?”

是吗,我不相信爱情吗?我不知道,我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也许我只是不相信生活和婚姻。因为我的父母给我做了很不太好的示范。

“可是你们家和我们家不一样,我爸妈一个暴躁一个唠叨,而且他们也不像你爸妈……”

不像你爸妈那样有知识,有文化……

“唉,可能……磨合磨合就好了?”

“这不是磨合的事!他们磨合了大半辈子还是这样。成天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架,甚至还要动手!”我一说这些,就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都想起来,越说越生气,“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他们赶紧离婚!成天吵来吵去,有时候还要动手,烦死个人。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嗯……你干嘛!”

我被捏住了腮。

叶其文捏住了我的腮,于是我终于停止了对我爸妈没理智的指控。

他把我的脸当橡皮泥,捏完了又攒起来:“有这么说自己爸妈的吗——哎,我怎么记得有个人说,说什么人的品质都是客观的,还说什么凭借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认证一个人叫主观唯心。啊,是不是你说的?”

他又捏着嗓子模仿我。

我瘪起嘴巴打掉他的手:“这是哲学课本上说的!”

“不管是谁说的,你把你爸妈三言两语否定掉,仅且仅代表你个人的观点,我是不是可以选择不相信。”他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真诚,“我不相信你爸妈把女儿教的又善良又正直,他们自己会是那样的人。”

我无话可说,虽然他用我的观点驳斥了我的观点,但我怎么有种被驳斥的很开心的感觉。

因为,他说我好。

“啊,程小昭是不是啊?”

我嘁了一声,翻个白眼,却又忍不住笑了。

“是,当然是,老娘天下第一!”

叶其文一脸无奈。

也许我真的应该重新认识赵玉梅和程路平,也许他们真的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当然了,还有爱情生活和婚姻。

过了会儿叶其文才想起书包里那副对联来,他抽掉红色的绑绳拿出来给我看:“这个是我爷爷写的,我们家每年过年他都自己写对联,今年是写好了从青岛寄过来的,寄了好几幅,我今天早上从集训班出来偷偷回家拿的,幸好我爸妈都没在。”

他左右手各拎着一联,站在那里等我的夸赞。

说实话我不懂书法,而且那些字龙飞凤舞的又是繁体,我没认出来几个,但是他一脸殷切,于是我很配合的点着头:“啊!简直太有大家风范了!可是你就这样走了,集训班那边没事儿吗?”

他卷起来收好:“没事儿,被发现了大不了再写两千字儿检讨呗。”

我替他捏把汗,私自逃跑和带手机的性质可不一样,要写检讨恐怕就不止两千字了吧。

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人家又是逃学又是送药的,我说:“要不然我给你写吧,怎么样?”

我还怕他不答应,又补充,“没事儿,我不嫌累的。”

他略一想:“那你写电子稿行不行,到时候我再自己誊下来?”

“……”

嫌我的字儿丑,你可以直说。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康复,我的佛山无影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我想踹他,非常非常想踹他!

叶其文终于在察觉到我的脸色奇差无比之时躲得远远的。

他走的时候我让他把对联带走了,我告诉他我们家今年不能贴对联,他愣了片刻刚要问为什么,我冲他摇了摇头,他就立刻止住不问。

他跟我说,没事儿,咱再等明年。

我说好啊,那就再等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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