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字:
关灯 护眼
66读书 > 穿成亡国太子妃 > 第37章 亡国第三十七天想她

第37章 亡国第三十七天想她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穿成亡国太子妃!

沈彦之此番来青州, 为保万一,随行的郎中都是从京城沈家带过来的。

因此抵达别院后,他并未差人去医馆请郎中, 青州知府的人在别院外守一夜,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秦筝让沈家的郎中先给林昭治伤后,才同意给自己请脉。

郎中是沈家的老人,对自家少主和秦筝这个前朝太子妃的事也略有耳闻, 得知秦筝失忆,再想起秦国公的大义,中不免也多几分怜悯,把完脉后, 当着秦筝的面, 他只说些多注意调养的话便退下。

出便见沈彦之负站在廊下, 夜幕高悬着一轮弯月问, 他清瘦的形在此时愈发显得单薄起来。

听见脚步声,他并未回过头来, 只问:“如何?”

郎中叹息道:“经历亡国之祸, 东宫之『乱』, 这一路流亡想来也吃不少苦头,太子妃只怕是受到大刺激, 在巨大的痛苦下, 才失去记忆。”

沈彦之合上凤目,精致苍白的面容在月『色』下有种易碎的脆弱感, 哑声问:“她能恢复记忆吗?”

郎中有些为难:“这个得看机缘,或许过一段时后就能恢复,或许一辈子也恢复不。”

“先别让她知晓秦国公的事,下去吧。”

郎中作揖一礼后, 无声退下。

沈彦之回望长廊尽头的房一眼,凤眸压抑太多不可言说的痛楚,无数座大山压在他上,他没有一刻能得以喘息。

“也许,你不记得也。”

忘记他们闲敲棋子、赌书泼茶一起长大的十几年光阴,也忘亡楚之后的诸多痛苦。

不记得爱,是不是也不记得恨?

有那么一瞬,沈彦之甚至卑劣地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和她头来过的机会。

只要阿筝在他边,记不记得过去有什么要的呢?往后余生他们都在一起就行。

起风,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他那张比女子精致几分的容颜在摇曳的光影变得晦暗不明。

陈青从回廊另一头大步走来,抱拳道:“主子,审讯过抓回来的那几个水匪,他们只太子妃是被他们从祁云寨的山贼窝抢回来的,并未见过前朝太子,正水匪劫走的那批兵器也被山贼抢去,属下怀疑,前朝太子就藏在祁云寨。”

沈彦之凤目瞬森冷下来:“那便攻打祁云寨。”

陈青迟疑片刻,说:“祁云寨建在两堰山,两堰山四面都是几十丈高的峭壁,外人根本上不去,太子妃曾在山贼窝待过……要不问问太子妃山上的地形,或许能帮到我们……”

怎料沈彦之听到此处,却突然『逼』近一步揪住陈青的领口,眼尾猩红,狠佞道:“谁都不许去她跟前提起有关山寨的事,她需要静养!”

陈青知道他是怕在山贼窝给秦筝留下什么不的回忆,不敢再提此事,躬道:“属下谨记。”

沈彦之这才松开陈青,“滚下去继续调查祁云寨。”

陈青领命应是。

他退下后,沈彦之一个人继续在廊下站许久。

他有许多话想与秦筝说,她不记得,一切就都不是时候。

侍女捧着衣裙首饰从回廊路过时,纷纷停下向他行礼,“见过大人。”

沈彦之瞥一眼放首饰的托盘,边摆放的全是些珠钗步摇,看着花哨,的确不配秦筝。

想起青州知府说的曾有一男子拿前朝太子的玉扳指去换一根玉簪,他底就烧着一股无的暗火,寒声道:“库房有一根羊脂玉簪,把那根玉簪送过去。”

侍女们不明所以,是墩应是。

***

秦筝的房和林昭的房挨着的,她刚沐浴完毕,就有侍女鱼贯而入送来衣裙首饰。

梨花白的蜀锦长裙,甫一上,秦筝没照镜子都能感觉得到自己被这衣裙衬得有多清冷,侍女帮她绞干头发,要『插』簪子时,秦筝看着侍女中那根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白玉簪,婉言谢绝,自己原本的木簪将一头长发简单挽起。

她没有可换洗的衣穿这一衣裳,绾发的簪子她有。

她和林昭都只早饭,这会儿大半夜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许是知晓沈彦之今夜剿匪去,别院厨房一直温着饭菜的,秦筝和林昭这边也被各送来一盅雪蛤汤和一碗燕窝。

沈彦之除送她们回来那会儿,就没再出现过。

林昭一个人在房不自在,跑来同秦筝一起的宵夜。

秦筝只喝半碗雪蛤汤就没胃口,林昭食量大,秦筝把燕窝也给她吃,让她补。

两碗燕窝下肚,林昭砸吧下嘴:“这是糖水蛋汤吗?喝起来怪甜的。”

前来收拾碗筷的侍女看她一眼,说:“这是血燕燕窝,十两银子才买得一钱。”

十钱才为一两。

林昭险些被呛到,顿时觉得自己方才喝下去的那两盅不是燕窝,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秦筝在侍女说出那话后看她一眼,很平静的一个眼神,却让侍女低下头去,收拾碗筷时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等侍女下去,林昭才汗颜道:“阿筝姐姐,咱们明天就离开这吧。”

这府上到处都彰显着富贵,一盅汤都是十两银子的燕窝炖的,林昭怕自己多住两天,一辈子都不起在府上吃喝花的钱。

秦筝知道林昭在担忧什么,这其中的纠葛她也没同她细说,轻轻叹口气道:“只怕没那般容易。”

以沈彦之对太子妃的偏执程度,哪会轻易放她离开?

她们逃出匪窝,如今在沈彦之这虽无『性』命之虞,行动上绝对是受制的。

她若贸然同沈彦之说离开,只会适得其反,让沈彦之在暗处加派人看守她们,倒更不利于她们后面找机会逃出去。

秦筝现在比较担的是楚承稷的安危,沈彦之经找到她,只怕不久后也会『摸』到楚承稷的行踪,祁云寨的人只是一群被『逼』上山的庄稼汉,沈彦之却是训练有素的数万官兵,他们在这时候对上,纵使楚承稷武艺再高,他一人又如何敌数万人?

林昭听得秦筝的话,想起她们进后院子外多出来的那批侍卫,忽而惊觉这若不是保护,就是变相的软禁。

她犹豫一下,将底的疑『惑』问出来:“阿筝姐姐,那个当官的是不是喜欢你啊?”

对方只要一看到阿筝姐姐,目光几乎就黏她上,眼神总是很悲伤。反观秦筝,对他的确跟对待一个陌生人无异,林昭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二人的关系。

秦筝眸『色』微顿,半真半假回答:“从前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我只听旁人说过,我在嫁给我相公前,同他订过亲。”

林昭一脸惊愕,这发展,比她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讲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似乎曲折些。

先前吴啸水匪在山寨抓她们时说什么通缉令,阿筝姐姐如今虽不知何故被官府通缉,从前能跟那大官定亲,想来家中也是非富即贵的。

京城变天,大楚亡国,不少达官显贵都从京城出逃,林昭虽然没念过书,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那个大官如今平步青云,阿筝姐姐和她相公却被通缉逃亡,她们背后的家族在官场上肯定是政见不合的。

自己伤没,青州城内又有阿筝姐姐的通缉令,再加上看守别院的那些侍卫,逃出去委实有些困难。

那眼下的局面就变得尴尬起来。

她和阿筝姐姐在这完全就是寄人篱下,救她们回来的大官虽没说什么,底下那些下人拿捏的姿态却叫人很不舒服。

这也是林昭为何这般喜欢秦筝的原因,秦筝虽是达官显贵出生,可从来没有看不起她们山寨的意思,反观那些高大府的奴仆,不是主子,都经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来。

林昭方才听到那侍女的话,都浑不舒坦,她知秦筝肯定比她更难受。

林昭越想越不是滋味,握握秦筝的:“等我伤势些,我就带阿筝姐姐出去,明日直接让她们拿咸菜馒头给我们,燕窝什么的,咱们不稀罕。”

秦筝知道林昭是在变相地安慰自己,她回握住林昭的,浅笑道:“。”

平而论,她也不愿跟沈彦之牵扯太多,从地牢逃出来,怕又落到水匪中,跟他走是无奈之举,往后是将界限划清楚些。

沈彦之喜欢的并不是她,而是太子妃。

从前看书时,只为沈彦之和太子妃的虐恋意难平,如今真正来到这个界,秦筝才切地感受到很多在看书那会儿忽略掉的东西——

就算太子妃现在活着,她同沈彦之也很难再成为一对眷侣。

有些东西,错过就是错过。

沈彦之背后有家族,跟前有仕途,他若要同太子妃在一起,面对的不仅是来自家族、朝廷的压力,有人的眼光。

前者就算沈彦之以一己之力扛下,人的眼光,背后那些闲言碎语,全都是落到太子妃上的,哪怕太子妃不在乎那些,可官眷们私交时,她成为人家茶余饭后谈资的滋味也不受。

太子妃和沈彦之在一起,便是坐实沈彦之是为她才造反的那些谣言。

看书时觉得冲冠一怒为红颜很带感,成为书中的人,秦筝才明白这个声对太子妃来说意味着什么。

林昭怕秦筝难过,继续道:“我听寨子的老人们说,人这一辈子,能结成夫妻就是缘分,阿筝姐姐和你相公现在虽然不顺遂,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起来的。”

秦筝点点她额头,嗓音低几分:“我现在倒不担这些,官府开始剿匪,有盘龙沟的前车之鉴,后边那些山头的势力只怕也落不得什么。阿昭你在这先隐瞒份,我怕他们若是对付祁云寨,会从你这下。”

林昭神『色』凝点点头。

历来在当官的眼中,匪徒就是匪徒,哪管你是劫富济贫是恶贯满盈。

谈起这个话题,不免有些沉,秦筝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养你的伤,其余的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的,夜深,阿昭你今晚先回去歇息吧。”

林昭点点头,起回房。

送走她后,秦筝坐着八仙桌前思索着眼下的局面,不由也轻轻叹口气。

半干的长发黏在一起不太舒服,她去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想把头发梳顺,可能是方才林昭才提到过楚承稷,拿起木梳的瞬,她突然就想起楚承稷给她雕的那把梳子。

口的地方有些闷闷的。

就在前一天,楚承稷帮她制瓦桶时,问她下山后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如今倒是再见都难。

在一起时不觉有什么,骤然别离,她忽觉自己似乎是有几分说不清的难过的。

他若知晓她在沈彦之这,是放任她不管继续完成他的复国计划,是会想办带她回去?

底那股闷意更些。

秦筝其实不知道自己对楚承稷而言,除义上的妻子,究竟算什么。

她打住思绪不让自己再想下去,草草把头发梳顺,熄灯便上床歇息。

不管楚承稷会不会来寻她,等林昭伤势稍些,她都得找机会离开这。

***

两堰山。

暮『色』暗沉,残月如钩。

信鸽扑扇着翅膀落到亮着烛火的窗前。

片刻后窗叶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取下信筒的信件,打开扫一眼后,便将信纸在烛台前点燃,顷刻就烧成灰烬。

楚承稷在桌前提笔写什么,信鸽站在窗前,等一会儿,没像上次一样等到吃的,它偏过脑袋,一双绿豆眼盯着烛台前那道颀长高大的影,出言声讨:“咕?”

楚承稷没有理会,写完信把信纸卷起来塞进信筒后,信鸽却没飞走的意思。

他蹙眉看信鸽一会儿,忽而打开房,去之前关信鸽的笼子取出那个给它装碎米的小碗,洒一小撮在窗台上。

信鸽又“咕咕”两声,低头啄完,才满意足地飞走。

这鸽子才被她喂几天,倒是学会讨食?

楚承稷神『色』微妙地掩上窗,转时拂袖灭烛火,躺到床上时,习惯『性』地只躺个边。

被子上残留着她上那股淡淡的冷香,侧首望去时,边的大半张床铺却是空空如也。

往日,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恨拘谨地睡在边的,睡沉后,才会霸道地把他使劲儿往边上挤……

他抿紧唇,合上双目。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