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亡国第四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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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下意识躲他那个眼神, 他却已经拉着她再次迈了步子，嗓音不急不缓，“回去。”

尾音像是把钩子, 正好勾在了人心痒痒处。

秦筝说那话，纯粹是看他路上副八风不动的样子，故意逗逗他。

楚承稷突然说出这么句，再起他方才那个眼神, 顿时颗心七上八下的又变成了秦筝自己。

回去？

用那般清冷的语气说出来的两个字，怎么就这么让人浮联翩呢？

她们行人山寨，引起寨子片犬吠声，卢婶子年纪大了觉少, 听到院门的动静就起了, 见是秦筝回来了, 还哭了场。

奔波了夜, 楚承稷还身血腥味，不洗漱番再睡是不可的, 卢婶子去厨房烧了水, 浴桶搬房后, 楚承稷大概是事要和林尧交代，去了林尧那边, 秦筝便先沐浴了。

卢婶子来给她添水时, 看到秦筝后背蝴蝶骨那片都青了，又用袖子揩了好几次眼泪：“你这苦命的闺女, 叫那些杀千刀的水匪抓去遭罪了……”

秦筝那身皮子白细雪，平日稍微磕碰到都起印子，更别提她这次是实打实撞到了马车上，那片淤青瞧着就些触目惊心了。

卢婶子显然是误了什么,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了匪窝的女人，又几个是全须全尾回来的？

她光是都替秦筝难过，这闺女模样生得再好，出了这样的事，她夫婿心哪没根刺？

这小夫妻两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秦筝见卢婶子误了，温声道：“婶子，我没欺负，背上的伤是回来的路上在马车撞到的。”

卢婶子也是看到她身上的伤就急昏了头，毕竟水匪窝个个都不是善类，早些年她还没跟着子来两堰山，水匪去她们村劫掠，别说大姑娘小媳『妇』，就连上了年纪的『妇』人都没幸免于难。

此刻听秦筝这般说，见她身上没别的伤，换下来的又是绫罗绸衣，的确不像是人欺辱过的样子，心底的大石头骤然落地，她双手合十喃喃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添完水快出去时，她知道秦筝面皮薄，但还是提点了她句：“娘子，我瞧着你相公是个『性』子闷的，夫妻间没什么话是不敞了说的，不然他不问，你不说，要是生了误，那才不值当。”

这是让她主动把这些天的经历给楚承稷说说的意思。

卢婶子出去后，秦筝个人坐在浴桶出了神。

其实卢婶子那才是正常反应，相比之下，楚承稷这回来的路，都显得太过平静淡然了些。

她沈彦之困在别院好些天，他对此只字未提，她在路上已经起了个折的话头，他却还是没问下去，秦筝其实不知道他是不在乎，还是不愿意问。

她抬手鞠起捧水浇在了自己肩膀上，睫在烛火下半垂着，不知在些什么。

*

楚承稷回来时，秦筝已经沐浴完，正在房间用干净的棉布帕子绞头发，她穿着件不合身的宽大单衣，只在腰侧用系带松松打了个结。

发她拨到边，『露』出白腻修的细颈，在昏黄的灯下仿佛泛着层柔光。

听见推门声，她抬头朝门口看来，剪秋水似的眸子，清冷又氤氲着点柔情，她目光扫到像是人拿着羽『毛』在心头轻轻拂过，若若无的痒意，是勾人。

“相公回来了啊。”她继续用帕子绞着头发，缕贴着她白皙细腻的脖颈，钻了衣襟。

“嗯。”楚承稷清浅应声，身上带着屋的寒气，他微暗的目光从她身上移，把瓶『药』放到了桌上，“这是消肿化瘀的『药』膏，让卢婶帮你涂。”

秦筝些错愣：“相公怎么知道我后背伤？”

难不成是卢婶子说的？

可他分明才从面回来，倒像是……始出去就是为了去老大夫那给她拿『药』。

“林昭先前在船上说的。”

不知是不是秦筝的错觉，楚承稷回答她时语气点凉薄。

她仔细回了下，好像是从她在船上醒来后，他的态度比起之前就冷了点。

秦筝暗道声不妙，该不是他趁她睡着后，在船上盘问了林昭这些天在别院发生的事了吧？

也不知林昭都交代了些什么，沈彦之隔三差五给她送东西过来，还那日定要她陪同用饭，这些传到楚承稷耳朵……

秦筝不动声『色』打量了他眼，指尖捏着绞头发的帕子道：“卢婶子应该已经歇下了，我明日再让婶子帮我上『药』。”

这是以退为让他帮忙上『药』的意思。

楚承稷眸光微敛，意味不明地看了她，拧了『药』瓶的瓶塞，嗓音清淡：“衣服。”

明明是自己起的头，但在他说出这两字后，秦筝眼睫还是轻轻颤了颤。

葱根似的手指轻轻解了衣带，宽大的寝衣下滑，要坠不坠地挂在两肘之间，堪堪挡住了腰线以下的风光，只『露』出半个雪玉无瑕的背脊，乌发全都捋到了胸前，天青『色』的兜衣系带在玉白的颈后打着个脆弱的结，两扇蝴蝶骨精致又漂亮，只不过其处巴掌大的团淤青。

楚承稷眉头瞬间皱紧了，从『药』瓶倒了『药』油『揉』上去时，嗓音些沉：“在路上时为不说？”

『药』油带着凉意，他掌心却是炙热发烫的。

秦筝后背的肌肤就敏感，骤然接触到冰凉的『药』油，又他发烫的掌心贴着淤青处慢慢把『药』油『揉』去，这冷热的，偏偏他掌心还用了些力道，秦筝整个人都轻颤了下，手上无意识攥紧了那方擦头发的棉布帕子。

她知道他问的是背后的伤，微微缓了缓，才道：“只是撞了下，先前没觉着疼，以为没什么大碍，就没说了。”

“在马背上颠簸也不疼么？”

这句话从他口说出来，又点冷。

他滚烫的掌心还下下地在自己后背『揉』着，秦筝后知后觉发现，软香温玉对他来说好像没用。

他是在恼自己受伤了却不告诉他么？

秦筝抿了抿唇，道：“见到相公欢喜，不觉着疼。”

在后背『揉』『药』的那只大手微顿，秦筝背对着楚承稷，看不清这刻他面上是神情，但捏在她肩头的另只手力道却大了几分：“等你伤好了，再来同我说这些。”

秦筝脸上陡然升起几分热意，她的小心思，全叫他看穿了。

她知道自己伤在身，他不对她做什么，才故意让他帮忙上『药』顺带说些好听话哄他，也借此机把在别院的事同他说清楚。

既然他都发现自己的意图了，秦筝便道：“相公不问问我这几日在别院的事吗？”

这也算是在变着的试探，看他从林昭那知道了少。

楚承稷大掌继续在她后背不轻不重地『揉』着，『揉』得久了，她后背那片肌肤都已经发起了热，楚承稷另只手扣着她肩不让她『乱』动，语气显得些漫不经心：“没什么好问的。”

她在马车上点头要跟他走时，这切就已经不重要了。

秦筝揣摩着他那句话，却错了意，以为他已经全从林昭那知道了。

她迟疑了片刻口：“我和沈世子的情分，在我嫁入东宫时便断了。在别院时，除了和他用过次不愉快的饭，其他时候就没再见过，他是寻了不少游记孤与我，不过我都没看，他送的猫猫狗狗，也是阿昭在逗着玩。”

不提那些还没明迹的情愫，单论她们这还是名义上的夫妻，秦筝觉得必要把这些话说清楚，不管他，至少自己得把态度给表明。

太子妃也是个理智的人，在原书，她虽然心还放不下沈彦之，但嫁入东宫后，就再没和沈彦之来往过，自己说从嫁入东宫就断了和沈彦之的情分也不算错。

楚承稷听她说起这些，眸『色』却略微沉了沉。

用饭？赠游记孤？送猫狗？

嘴角不自觉抿成了条直线，他不咸不淡“嗯”了声，语气较之之前更冷了些。

手上的『药』油已经干得差不了，秦筝后背那块肌肤，甚至因为他直『揉』，淤青周围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衬着她整个雪白滑腻的后背，愈发叫人移不眼。

收回手时，他指节不知是意，还是无意，轻轻擦过她另边的蝴蝶骨。

因为直暴『露』在空气的缘故，秦筝那边的背部些凉，突然他抚过，秦筝整个人都抖了下，雪腻的颈后那打着结的脆弱系带，垂下的系绳也跟着晃了晃，像是脑子那更绷得摇摇欲坠的弦。

楚承稷眸『色』深不见底，他轻轻闭上眼，将心底所见不得光的念头压下，伸手将秦筝挂在肘臂的寝衣拉了上去。

“你先歇着，我去沐浴。”

再次睁眼时，他眸已恢复了清明，将『药』瓶塞好，起身往门去。

秦筝系着衣带点头，今夜之举，不乏点美人计的意思在面，但楚承稷表现得……也太柳下惠了些。

他上『药』就真的只是上个『药』。

秦筝现在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是庆幸自己不用担心万过线了要怎么拒绝？还是挫败他竟然没半点自己撩拨到？

“厨房的锅还备热水。”她干巴巴嘱咐了句，把头发绞干厚就心情微妙地去床上躺着了。

果然还是不举么？

秦筝把子拉到下巴处，只『露』出个脑袋，两眼发懵地看着帐顶。

对方是楚承稷的话，谈场柏拉图式恋爱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她前世段时间还挺萌宦官文的，带入楚承稷的脸，嘶……还挺带感。

*

楚承稷出屋后，却没去厨房用热水沐浴，直接用缸的冷水洗了个澡。

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她半个雪腻的后背和颈后那条纤细的系带，心口发烫，喉间发干，又桶冷水浇下时，他沉沉闭上了眼。

还不是时候。

他半个时辰后才回去，秦筝已经睡熟了，桌上的蜡烛燃得只剩小截。

他索『性』没灭烛火，冷水沐浴过后身寒气，他没睡子，就这么坐在床边，借着快燃尽的烛火放肆地打量那张绝美的容颜。

原她拉到下巴处的子这已经她踢得七零八落了，因为老是翻身，就宽大的寝衣领口下滑，『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天青『色』兜衣的角。

纤细的兜衣系带在她乌发雪肤间延伸向颈后，精致的锁骨处颗细小的红痣，像是针扎到后沁出的血珠子。

楚承稷帮她拉拢衣襟时，指腹停留在她锁骨处的红痣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幽凉的眸子片深『色』。

桌上的蜡烛嗤啦声在此时燃尽，屋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