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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小卷004:吃醋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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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铃事件造成的影响有点恶劣。下面的人开始就我和阿雷的关系开始窃窃私语。直到初语回到我身边,这件事情还没完没了。

后来我又为无忧的事情闷闷不乐,每天只勉强把境内的事情都操持了,别的事情都半点不感兴趣,几乎一蹶不振。以至于也就忽略了我孩子的老爹,我的糟糠之夫。等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很暴躁了。

我猜他等着跟我算账。第一件就是我上次说那什么什么,那阿雷和初语,什么什么恋父情结,什么什么似的……然后是我和阿雷之间老是不清不楚。

旱魃成魔以后,性子愈发冷酷。对很多人都相当冷淡,只和他多说几句话。然后就是我了。他若给初语送什么,必少不得我一份。活像我们母女俩都是他家的孩子。但这是不对滴,这应该是我的丈夫和我孩子父亲的行为。我婉转地提点过他不合适,但他半点也不在意,要送什么都照常送。

等我注意到阿尉不对劲,那些东西我就不敢看也不敢吃了。初语嘴馋,他常常送吃的过来。我就都让给初语。初语不爱吃了,我就分给其他人。不然就是他送来的东西,我不方便转赠,就都收起来,并不怎么把玩。

可是阿尉的心情并没有更好,反而有越来越暴躁的倾向。后来我发现他开始跟我儿子一起蹲在屋顶,暴躁的父子俩,谁也不理谁,各自发呆。

我问过他好几次到底是怎么了,他都不怎么搭理我。你说他要是不说就算了,偏偏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管我怎么黏糊他都没用。

于是某一天,屋顶上蹲着发呆的人就变成了三个。加了个我,坐在他们父子俩中间。

无忧叹气:“哎。”

我叹气:“吁——”

阿尉莫名其妙地盯着我们。我认真地看眼前的云海。无忧认真地看自己的手指。

半晌,他终于道:“阿语……”

我道:“无忧,你饿不?”

无忧道:“不饿。”

我道:“哦。”

某人憋了一会儿,道:“我饿了。”

我哧溜一声跳下了屋顶,表示无视他。

他追了上来:“阿语?”

我甩开他的手,心里好烦,道:“别闹我,我去做饭。”

他的手就松开了,道:“好,你去,我去家里等着你。”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留了一个背影给我。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可能是我多心了。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其一就是他不怎么搭理我了,其二他跟我在一起好像都没什么话说了。反而是跟阿雷他们在一起,眉飞色舞的。

先前我还以为是他有心事,现在又隐约有点怀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可,我明明从小就跟着他的,要痒早就痒了。

随口吩咐了女侍去做饭,我这次也没有跟去旁边看着,揣着满腹心事回了屋子里。他正坐在桌边看书。我瞅了他一眼,转身躺去躺椅上,懒洋洋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偶尔可以听到玉简交碰的声音。

我渐渐地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正望见窗外的晚霞,烧到刺目的红,浓到极致,然后慢慢转淡。我回头望了一眼,发现他已经不在了。我竟然连中午饭也没吃,睡到现在。

晚上我就打算不睡了。虽然我成日无事可做,但一整天都用来睡觉未免奢侈。于是我扯了女越陪我在屋顶上看月亮。搬了张躺椅,在屋顶上摇摇晃晃地,身边还有一壶小酒。

女越道:“娘娘这几日为何都落落寡欢?”

我淡淡地道:“没有,这几日身上有些乏,但一样吃的好睡的香。”

女越道:“那娘娘为何还不去睡。”

我叹道:“难得这样的好景致,女越,你若是再不识趣,我可不要你来陪了。”

女越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在意,继续在摇摇椅上摇啊摇,等天亮。

过了一会儿,他竟来找我,站在下面,抬头望:“阿语?”

我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干嘛?”

他道:“回来睡吧。”

我道:“不用。我白天睡多了,不睡也没关系。”

他道:“你来,你不在我睡不着。”

我淡淡地道:“你也可以不用睡。”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落在屋顶上,然后俯身把我抱了起来。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我吃了一惊,待我要起身已经来不及,我按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做什么?”

他微微抿着唇,好像有些微怒气,也没有管我还要说什么,抱着我利落地下了屋顶,进了屋。

我道:“放我下来。”

他望了我一会儿,然后把我放下了,放在床上。我终于发现他是真的生气了,不声不响地就这么看着我。虽然我一向不惧他,但此时也有些受惊。他低声道:“阿语。”

我往后挪了挪:“嗯。”

他低声道:“这些日子,你轻松么?”

“……还好。”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道:“可是我却受不了了。”

我心中一惊,张了张嘴,他突然俯身过来,吻了下来。这么一触碰,我才想起来他有那么一阵子没碰过我了。近几个月来他变得很节制,差不多半个月才会要一次,每次也不会折腾很久。习以为常得像老夫老妻。这是很奇怪的一点,根本不符合他的秉性。而更奇怪的是,这次离上次却已经一月有余。

天亮了,他就走了。我果然一夜没睡。

中午吃饭他也没回来。到了晚上,他倒是回来了。我说过,除非真的有不得了的事情,起码晚上要回来。然而他回来之后又是一言不发,也没有吃晚饭,直接伸手来抱我。于是昨晚再度重演。

连着几天,他每天都这样。不陪我吃饭,也不跟我说话。偶尔落了闲在我身边,便凝望着我不说话。他那种眼神让人半点主动跟他搭话的欲望也没有。到了晚上就变得很野蛮,悄无声息的猎手一般,我怎么躲都躲不掉。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身。

女越道:“娘娘,吃早饭么?”

我摇头,说:“不。”

那种沉闷的压抑几乎要让我窒息。我感觉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搞不好某一天我会不惜和他兵戎相向。

过了一会儿,他意外地回来了。见了我,好像欲言又止,眼神很柔软。但他没有跟我说话,只是这样看着我,然后慢慢地坐去一边,眯着眼睛,好像在休息,一边望着我。

我的喉头哽了哽,别开了脸,还是说不出话来。

半晌,未料他先开了口,道:“初语又说要搬回沙境。”

我道:“哦。”

他又道:“阿雷说要在沙境边缘起一座府邸给初语住。并让我来问你,什么时候安排他们大婚。”

我心里烦躁,道:“随便他们了。”

他道:“阿雷这是来求亲的。”

我道:“去,你去。我不想管。”

他没动静了。过了一会儿,我转过身,顿时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小躺椅,正从后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惊道:“你……”

他眯着眼睛笑了一声,有一种意味莫名的感觉,然后伸手来扯我的腰带。

我大怒:“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疯了不成!”

他按住我的手,想要俯身下来。嘴唇初一相贴,他就退开了,舔了舔嘴唇上被我咬破的血,眼神黯了黯。我不再挣扎,伸手捂住脸。少顷,指缝里溢出泪水来。他便退了下去,睡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低声道:“你把我当什么呢?为什么你近日都要这样?”

他道:“阿语。”

我道:“你喜怒无常,心思莫测,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心里是否怨恨我对我有什么不满,那你为什么不说?你这样折磨我,难道你就痛快了么?”

他伸手紧紧抱住我的腰身,然后把脸深深地埋在我湿漉漉的脖颈之间。他的手越来越紧,逐渐勒疼了我。他低声道:“你欢喜我么?”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颤声道:“我爱你。”

他笑了一声,道:“你撒谎。”

身边陡然一轻,他起了身,转身走了。我豁然翻身坐了起来,惊惧之中泪流不止。

我着人去查,查这几日他到底在做什么,又出了什么事。可却没有什么端倪。他这几天在外面好像都很正常。唯独在我这里像是失心疯。也没有见什么奇怪的人,更没有听谁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走投无路,又忍无可忍,只觉得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无忧路过,见我流泪,惊问了两声,我没有理他。他便一声不吭,坐在了我身边。傍晚降临,他父亲很准时地回来了。一脸漠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又好像今天白天我跟他根本就没有起冲突。

我对无忧道:“娘要闭关。”

他们父子俩的动作都一顿。无忧道:“什么时候?”

我眯了眯眼睛,道:“马上,就现在。届时我会封印桃族。无忧,你自己要懂事,不要再惹事。”

无忧道:“阿娘是有感将要提升了么?娘请放心,儿知道轻重分寸。”

我道:“那就好。”

无忧又道:“可是阿娘,妹妹尚有身孕,看起来好像又大婚在即。您这个时候去闭关,合适么?”

我道:“很合适。”

阿尉陡然道:“你要避开什么?”

我冷笑道:“你这个疯子。”

他的眉心抽搐了一下。无忧望了我们一眼,俯身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伸手来碰我,被我拍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你要闭关?嗯?突破?”

我恼羞成怒,道:“我闭关怎么了?我就不能闭关么?”

他竟刻薄地道:“得了阿语,最了解你的人是我。除非天塌下来了,不然你是不会闲的去闭关的。”

我豁然站了起来,道:“你了解个P!”

他按住我的肩膀,道:“说得对,我不了解。那你来告诉我。其他事情都是我的猜测,我恐你不喜所以以往从未提过。好,现在我问你一件事。你嫁我之前,为何与景合行盟誓之礼?”

“……”我惊讶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冷笑道:“魔门流传你是他妻,这是得到苗神母祖承认的。怎么,你是要告诉我你不知情么?那么和他盟誓的,又是谁呢?”

他道:“景合已经叛乱。现在正和阿雷在沙境深处较劲。我们境内,只能容得下一头魔王旱魃。我来告诉你,我会亲手杀了他。你们的盟誓,是不做数的。你在诸神面前嫁了我,那便只能跟我走。”

我闭上了眼。此时才想起来前事确有诸多古怪。当时景合带着我去拜苗母,他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叽里咕噜的。那些奇怪的手印也很古怪。母祖已经成为苗神,她又怎么会把魂蛊给一个外人?除非,那个外人是……

他微微倾下身,低声道:“闭关不用去了。”

我抿着唇,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只说他带我跪拜母祖,并没有跟我说明是在萌誓。我吓得不轻,抓住他的袖子,低声道:“阿尉你信我,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见他不动,我愈发慌乱,伸手紧紧抱住他,低声道:“你信我……我用我的性命做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半晌,他慢慢坐了下去,我落在他身上。他低声道:“等我捉了景合,你去同他解除盟誓。”

我惊讶地道:“既然我同他有盟誓,又怎么能嫁了你?”

他道:“因为在苗地,一妻多夫是可以的。”

我越想越心惊。慢慢地却又有另一种小火苗冒了出来。我的手无意识地在他胸口上乱摸。摸了几下,他渐渐有了感觉,伸手来搂我的腰,我用力拍了他一下,推开他站了起来。

他惊讶地道:“阿语?”

我冷笑道:“我真是白嫁了你。”

未料这些年来,他竟是从来没有变过。多疑又闷骚,有什么事情永远只会一个人扛着。或者一声不吭地折腾我。他以为他那样之后,我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和他恩爱厮守么?

我受了一场惊吓,又非常生气,只觉得真的不想要再见他了。连夜让女越来帮着我搬下山,住进了桃王殿,然后将桃王殿封印了起来。我早说过我要闭关,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人觉得惊奇才是。

住了一阵子,只觉得我这辈子最清闲的也就是最近了。外面正在打战。有人叛乱,有人去镇压。各种鸡飞狗跳家宅不宁。跟我都没有关系。我也不用再收拾上收拾下,给某人善后或是提早做准备。只要安心地躺着或是坐着,偶尔掀起衣服,一边欣赏桃园美景,一边晒晒雪白的肚皮。

按理说,这样的日子过多了,神仙也不换。

只要没有女越这个大嘴巴,成天在我身边叽叽咕咕,整个一狗仔队队长,或是现场直播之类的什么东西。

她道:“其实娘娘又何必跟尊主生气呢。尊主前些日子,只是有心事罢了,并非成心冷落了娘娘。娘娘又何必计较呢。”

我道:“那有心事就是老大吗?他有心事他怎么不说?他怎么不想想,如果是误会怎么办?那我就活该么,白被他折腾?”

女越认真地道:“不管怎么样,尊主对娘娘从来没有二心。境内也从来没有议论,说是尊主和哪位女子有什么关系。唯有娘娘……”

我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顿时她就噤了声。过了一会儿,我道:“我行得正,坐得直。难道你认为我有什么不检点么?”

女越忙道:“那是没有的。娘娘对尊主,自然也没有二心。”

我冷笑道:“若不是他,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说我的是非。”

我从来不管他到哪里,又跟什么人见面。他召见女将,我亦从来不管。他身边的女侍,都是我挑好给他的。我也不会整天像额头上多长了一只眼睛一样盯着他,疑神疑鬼。反而是他整天心病太重。如此一来自然有很多人乐得落井下石。究其根源还是他自作自受。

女越显然是个聪明人。她很快也想通了这个道理,默默地就想退下。然而她已经走了百来米,却还是转了回来。她低声道:“娘娘,或许尊主是有错,但请您可怜他的一片心哪。他身为上神,本是诸事缠身。但他依然每日准时回去吃饭歇息。尊主他是想让娘娘过您想过的生活,任何事情都要遂您的心意才好。这么些年,从来也没有变过。女越瞧着也觉得动容,不信娘娘没有放在心上。”

我闭上了眼,突然想起那阵子他的节制,他也是为了我。我低声道:“我只是需要静一静,并不想别的。女越,你不必劝我。”

女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以她那副琉璃心肠,自然知道话不宜多说。不然就会变了味道。若是我要强栽她怕我失宠牵累桃族,也是可以的。

又一年桃灵繁衍的时节,女越来告诉我,战乱结束了。景合被捉住之后,便自裁了。我有点难过。他虽然害惨了我,但以前对我,确实是不错的,还救过我的命。

然后阿尉来接我。我打开了结界。如今想来,那时候我避开,确实是最好的打算。

他满身戎衣,在桃花障中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慢慢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了。

“……”我后腿了一步。

他低声道:“阿语,是我错。但你不要骂我,也不要罚我,好不好?”

我哭笑不得。

他又道:“我会改的,真的。”

我作势傲娇地想了想,他拉住了我的衣角。我俯下身。

他低声道:“你还欢喜我么?”

我一怔,然后道:“看你表现了。”

他把我抱住了,把头埋在我怀里。

过了一会儿,我低声道:“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先提前跟我打个招呼。阿尉,你这样欺负我,我真的不能保证每次都在原地等你来找。”

他道:“嗯。”

我嘀咕道:“上次你也是这样的。你也说你会改的。你骗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次我不骗你,我真的会改的。”

然后他站了起来,顺手把我也抱了起来。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一边抱着我往外走,一边道:“其实也不是要瞒你。那时候我真的……心里慌。你最不喜我猜忌,我遂没有跟你说。但你避开,确实是最好的。起码你不用承受那种压力。”

我不曾出声,他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抬头看我。我捧着他的脸,低声道:“你我盟誓,要同享千岁万岁。这么长的日子。我不是不喜你猜忌。而是,怕你猜忌。阿尉。”

我俯下身,一片桃花正落在他额头上,我把唇印在那片桃花上。顿觉如飞花归土,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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