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NO.089：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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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我飞过一片烟雾弥漫的土地，浓郁而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这是他的百花园，没想到藏在这复城。
我问他：“先生园子里为什么没有桃花？”
他道：“桃花没落，吾甚是心痛。等你桃族有人位列仙班，这百花园，自然会有桃花的一席之地。”
他带着我落在一棵高大的红锦树上，满树怒放的红锦，逼人夺目，简直像一片火云那般灼人。我简直连呼吸也屏住了。
“说罢，来找吾为何事。”
我回过神，立刻道：“先以为先生是花匠，因是有一些不解，想要请教。”
他目中望着红锦，点点头。下颚都很冷漠。
我一喜，立刻道：“既然先生是百花之王，那卫语也就直言了。先生知道，我们桃族，每年可以结出上万桃灵，可是能修成实体的却少之又少。卫语以为，这大约跟桃族一惯的养育方法有关系。”
他还是不看我，道：“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我咬了咬下唇，不敢告诉他我“杂交水稻”的想法。以我的想法，若想娃娃长得好，那必须是要吃苦头的。就跟人家有取贱名字好养活孩子的习惯一样。
最终我只道：“卫语不知。我们桃族领地，灵气还算浓郁，可是族人的修为却始终上不去。私以为，这大概与桃族太过避世有关，或许，多和别族打交道，学习他们的长处会有好处？”
这个，文化重在交流……
白牡丹盘管今低声道：“只有无瑕疵的桃花，才有资格位列上仙。如果你们是要飞升回归天庭，即使再慢，再艰难，也该就这样养育你们的后代。但若是你们想成为这凡间一霸，你的主意倒是可以试试。”
“……”好个犀利的白牡丹，我说的这么含蓄，他还是明白了我的想法。
我咬了咬牙，退而求其次，厚脸皮地道：“卫语还有一问。这园中烟雾，甚是奇怪……”
他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无辜地看着他。他漫漫地道：“这乃仙家云雾，花乃天地灵物，自然该长在这样的仙家之地。你想要？”
我的脸皮很厚啊很厚，道：“先生也心疼桃花沉落，相信先生是不吝赐下的。”
盘管今呵呵轻笑，这一笑真如冰清玉石上开出的花，那清澈的嗓音，竟让人心魂荡漾。好个妖孽。他道：“话虽如此，可这仙家云雾也不能白给。这百花园还欠个小仆，你虽是凡身，但好歹是桃王，予吾做个小仆，也是可以的。”
“……”我的脸要抽了。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这妖孽的笑容，有点，暧昧？好像在勾引我……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百花，性淫……不是有句话，叫做，招蜂引蝶？所以，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还好那时候我心里惦记着还要修行，再加上我心有所属，所以没被这小白脸蛊惑，头脑还是比较清醒。所以忙不迭地拒绝了：“先生，这桃族事忙，现下外面正动乱，虽说我也很荣幸能伺候先生，但……”
他的瞳仁突然缩了缩，在极近的距离内，我竟能看到那深处有些冰冽的光彩，实在是蛊惑人心。他低声道：“不行么，还是你觉得，做小仆，委屈了你？”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个眼神，我可不陌生。阿尉常常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那是，渴望。
但不是心爱之人，即使对方是个仙人绝色，我也有点不舒服，只别开了脸，道：“先生，容卫语告退。”
说着，我就身下一轻，乘风而走。
盘管今立刻跟了上来，飞在我身边，侧身看着我：“吾爱你的歌声和舞步。你留于吾身边，引以为知音，不好么。”
我只加快飞，有点恼火：“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那渡劫失利的南王？”
我道：“是。”
盘管今道：“那吾只求一夜。一夜之后，这仙家云雾就赠予你。”
我哆嗦了一下，低声道：“谢先生厚爱。可我，我的心，我的身子，都容不得别人。”
言罢，我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恍如魔魅。
落在那云雾弥漫的石子路上，娃娃和华都等在一边，娃娃有点百无聊赖，一抬头见了我，就一喜，道：“阿语，你可回来了。这园子好生古怪，不管我们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老是在这里打转。”
我心下不愉，只道：“走吧。”
华跟了上来，道：“娘娘，那可是百花之王，牡丹上神？”
我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儿：“是。”
华一喜，道：“不曾想上仙竟在此，若得上仙垂怜，那于我桃族，可是天大的好处。”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不用指望他了，他不帮我们。”
华一愣：“娘娘是说？”
我道：“总之不用再求他了。华，你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靠近这百花园一步！”
华彻底呆住。
娃娃凝眉思索：“怎么，那白牡丹，欺负你了？”
我冷笑：“这个你不要管。总之你也一样，不要靠近这里。”
娃娃就噤声了。她跟着我时日已经不短，自然看得出来，我现在心情是极度不好。所幸这厮还要点脸面，没有拦我们，这个娃娃她们走不出去的园子，我是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门，然后，一推门，出去。
外面竟然是乌云密布，天上黑压压的一片，百姓皆惊惶闭户，尖叫声不断！
我一愣，身后的门已经又自己关注了。
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顿时惊呼：“是虫族！”
虫族，是我们草木的天敌。这天上黑压压的一片，可不是那大群的蝗虫！
娃娃很烦这个嗡嗡的叫声，激发出了她的兽性，顿时嘶鸣了一声，化身巨大的乾火麒麟。我二话不说把华提过来，让她坐了上去。
“娃娃，保护华。”我们这儿，纯粹的草木就她一个。
华的脸色苍白，紧紧地揪住娃娃的鳞片：“不，不好，桃花涧……”
我两眼一眯，这城内外，只怕被这群畜生给围住了。难道是虫族有意挑衅？！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边想着，我就冲天而起：“驭火术！”
漫天大火飞扑而去，将那密密麻麻的虫裙烧出一个缺口，我忍着恶心钻了上去，立于半空。脚下一边乌烟瘴气。隐约可以听到娃娃的怒吼，然后是惊天的雷声。
这物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死，死了一大批，也丝毫不在乎，继续前仆后继，那缺口一下子就被补上。
我朝城外飞去，结果感应到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原来是草儿在放火烧那虫群，想要保护家人和田地。可是她才凝气，根本不是对手，眼看就要被虫儿吞噬。
雷神缨一卷，将吓得脸色苍白的人儿卷了上来，她瞪大了眼睛，然后惊呼：“姐姐！”
我低声道：“莫惊，雷神缨会保你。”
说着，我大喝一声，又召唤出扑天大火，烧着那密密麻麻的虫群。不远处传来一声龙啸，一条巨大的金龙席卷而来。我反身跳上龙头，皱眉大喝：“你怎么来了？！”
胖胖道：“有虫族袭击桃花涧，已经布下结界，我担心你们这里出事，所以来看看。”
我伸手一抓把草儿抓上龙背，草儿吓得大气不敢出。
千年应龙不断地喷火烧虫，那把三昧真火虽然比阿尉的要小一些，但是也十分骇人。乾火麒麟的惊天雷，也很快将那密密麻麻的虫层消灭了大半。
远处飞过几道霞光，原来是附近的修真之人，来了好几批，其中就有一批是那青莲山，赫然有老熟人子莫在列。见了神龙和麒麟，皆大惊失色。
我朗声道：“吾乃南经子夜桃王，各位速速救灾！不要让这虫患肆虐！”
各人也不犹豫，纷纷使出看家法宝，一阵噼里啪啦。
忙直晌午，太阳升至半空，这虫竟然还是灭不干净！地上的虫尸已经密密麻麻地扑成一层，可是这空中的虫儿还是堆积如乌云一般厚。
我大怒：“且让我去看看虫源！”
胖胖知我意，长啸一声，一边喷着火，一边朝那虫群飞来的方向飞去。
巨大的龙身遮天蔽日，这等神龙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调出世过，对于这附近的精怪，也是一个震慑。
直逆着那虫儿来的方向冲了好一阵子，才看到那虫源竟是一个人。那人站在枯山头，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那虫子就是从那袋子里放出来的。
胖胖大吼一声，那人吓得一个踉跄，袋口就直朝我们而来。被三昧真火一口喷了过去，大事难成。我眼看着他为了保那宝物，硬生生那其收了起来，再不见踪影。
我道：“何方妖孽，敢在此祸害百姓！”
那个时候我竟然还闪过一个念头，真是，呆习惯了，所以说话的口气什么的，越来越上道了……
那人身穿长袍，看起来是个巫者，面容有些阴郁，显然非正道。看了我们一眼，就嘿嘿冷笑一声，突然捏了个诀。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要跑，也不待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立刻雷神缨一卷。
立刻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拖力，我定睛一看，却见他半个身子已经埋入土中，还有半截被雷神缨拉住，面容有些扭曲。
我用力往上拽了拽，竟然拽他不动。最后胖胖怒吼一声，巨大的龙尾甩了过去。顿时碎石飞溅，那人就被从土中甩了出来，滚了几滚。确是凡身，看他样子有点出气多入气少了。
我跳下龙背，手里抽着雷神缨，上前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脸是血，探了探，不过是胎动的修为。不禁皱眉：“你是何人。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还给你治伤。”
只见那人一副要死的样子，就是不开口说话。
我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道：“这是回魂丹，你说出来，我就给你。”
个P，那就是一颗糖豆子筑基丹，我拿出来哄他的。个人认为实物比空承诺有诱惑力。果然，只见他的喉头动了动，明显流露出渴望。
我紧紧地盯着他。眼看，他的两片嘴唇，动了动……
下一瞬，他突然惨叫了一声，被雷神缨卷着的身躯，就开始痛苦地扭动抽搐，面上青筋曝露……不对，不是青筋，是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要钻出来！
只见他终于痛哼了一声，皮开肉绽！然后密密麻麻的虫子迅速从他的血肉里爬了出来，布满了他整个身躯！
我迅速抽回雷神缨，可是已经来不及，那雷神缨上也沾满了那绿壳虫子。我吓得连连挥动，最后一怒之下雷神缨闪电爆射，终于把那些玩意儿都弄了下来。但我再回过神，地上那人已经被吃空，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骨架……
“……呕~”我把持不住，翻过身就干呕了几声。
巨龙倒抽一口冷气：“这是虫甬！”
“……什么？”
只见那一地的虫子吃了人，就开始互相吞噬！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少，然后渐渐地形成一个，大约有小猪大小的……还是绿壳虫，巨大的双翼嗡嗡作响，令人头皮发麻。
龙背上的草儿已经吓呆了，我也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胖胖道：“阿语，让开。”
我连忙退到他背上。胖胖怒吼一声，三昧真火喷出，剧烈的火焰将那物紧紧包裹着。从我的角度，还可以看到那物在火光中愈发亮泽的翅膀。不禁有点毛骨悚然，三昧真火的毁灭力量是骇人听闻的，烧杀此物竟然不能一击即中。炽热的火光持续了大概有十来分钟，那物才渐渐发出哀鸣。直到又过了十来分钟，才看到它渐渐收敛欲飞的羽翼，垮了下去。
胖胖收回三昧真火，我召唤出一记雷刃劈了上去，将其斩成碎片。额头上甚至有点冒汗的迹象。
失去了虫源，这蝗虫大军很快就会被扑灭。我跳下龙背，走过去看了一眼，那被虫吃掉的人，已经只剩一个骨架，还挂着一些血肉丝，实在是有点挑战我的精神力。我忍着恶心把掉落在骨架上的那个袋子拿出来，左右看了看，觉得此物阴邪，还是要毁掉的好。
但显然这是法宝，普通的法子是很难毁掉的。我凝眉一探，这袋子在我面前就如是真空透明的一般，内里，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虫子。看得我的手一抖，差点把它丢出去。思前想后，我翻身跳上龙背，道：“胖胖，回刚才那里去。”
胖胖答应了一声，驮着我和草儿往刚刚我们来的地方席卷而去。那些人刚刚灭完虫，似乎正疲惫。见巨龙去而复返，都有些惊骇。
我站在龙首上，朗声道：“请青莲山真人一见！”
子莫所在的那群人彼此对视了几眼，都有些惊讶。最终子莫凝眉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惊呼，道：“卫语姑娘！”
我颔首，道：“子莫真人。”
好长一阵子不见，这孩子也结丹了，真不错。但见他面上一喜，只安抚了身边的同门，踏着飞剑朝我这里飞来，停在我身边，道：“卫语姑娘，不曾想你竟是南经子夜桃王。”
我笑了一笑，道：“此事不提也罢。你且来看看这物。这是从那放虫的人身上掏出来的虫源。”
子莫接过去，用神识一探，我便看得他的脸色大变，失声道：“竟然是此物！”
我忙道：“这是何物？”
子莫道：“这乃是西域那边的巫蛊饲养的虫甬，顾名思义，乃是产虫之甬。若是得了精血，可是会成妖物的，届时无坚不摧，好人之精血，是为大患！”
我颦眉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治它？或是毁了它？刚刚这妖物反噬了它的饲主，成妖之后为神龙的三昧真火所灭。”
子莫道：“我青莲山有一处离火乾坤八卦炉，只欠圣火。若是神龙肯赐下圣火，那将此物在内炼个九九八十一天，倒是可以炼去其妖性。”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我猜的没错，果然这物是要炼化的。于是拍拍胖胖的头，道：“这有何难。炎龙，你且去将那离火乾坤八卦炉点燃。”
胖胖有点不满意，哼了一声，突然化为人形，我忙一手拽住要下坠的草儿，勉强站稳了。
那没办法，人家现在是“神龙”，在外面我得给他一点面子。小子妖媚的娃娃脸，横了我一眼，一脸的“你求我啊”的死德行。
我气死了，提着草儿，凑到他耳边，甜蜜一笑，却道：“你小子别得寸进尺。”
他伸手捏捏我的脸，在我耳朵边嘀嘀咕咕，道：“你先别急，你信这些人？我怎么看他们有点不靠谱？要知道这虫甬可是个大妖物，你就这么交给他们，万一他们把它炼成大妖物，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说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被他一提醒，我也觉得此事或许不太靠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子莫在侧，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卫语姑娘？”
我回过神，道：“真人刚刚说此物是从西域那边来？”
子莫道：“正是。”
我道：“如此，我打算亲自走一趟西域。这玩意儿我就送去给西王女简娘娘，想来是妥帖一些。娃娃上来！”
不等他开口，我就把还在下面，驮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华的娃娃召唤上来了。她还是麒麟身，对这些凡人好像也没什么好感，一脸的不耐烦。被我一瞪，她只好化身成人，蓝裙翻飞，立于我身边。
子莫瞪大了眼睛：“你，你？原来是你？！你竟是神兽乾火麒麟？！”
娃娃哼了一声，不说话。
我无奈了，只转向子莫，道：“真人，我想要你们的丹谱。价钱你们开，另外，三昧真火，大灵芝，火灵芝，之类的奇珍异宝，都可以拿来交换。我这就要要赶去西域，且让我们麒麟尊上和你们详谈。”
娃娃大吃一惊：“阿语！”
看她的样子，好像很不情愿。我一愣，这妮子不是一向跑外交的吗？
却看那子莫，先是一喜，然而听闻这么一声，竟面色一黯。
胖胖低低地笑了一声，突然长臂一伸，搂住了我的腰身，听他长啸一声，背后伸出双翼，风声猎猎中道：“阿语既然吩咐了，你去做便是。”
说着，就把我一提，提了起来，掠过一群震惊的人群。
娃娃忙道：“阿语把草儿留下！”
我一愣，这才发现我还提着草儿，遂把她一抛，娃娃接住了她。看胖胖这死样，倒像是在生什么气。
我一开始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发。但是这小子拖着我走了，我索性也就顺水推舟，一边飞行，一边道：“桃花涧那里收拾好了吧？”
胖胖道：“虫源都在你手上，能出什么事。”
我想了想，也是。于是便问他：“你怎么了？生气啦？”
那一瞬间，我成功地看到了一头千年应龙的炸毛过程……虽然，真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听他咬牙切齿地道：“我生什么气，她要自甘下贱是她的事情，和凡人混到一处去，到时候有她的苦头吃，我可不管。”
“……”我默。这俩孩子一向感情深，相伴已经数千年，我是知道的。但是胖胖这种情绪算什么？好姐姐被人抢走的不甘心？还是……另一种？
再有，娃娃和凡人？她一开始不肯现身是为什么？直到我叫她上来，她才现出人形，而子莫就很惊讶……我还记得当初子莫是被她迷得七荤八素，那娃娃怎么想？
怎么我一不注意，我们家孩子，好像出了很多事？
飞过大半江山，胖胖突然问我：“阿语，你觉得受情劫后悔么？”
我一愣：“要渡情劫，我早知道的啊。就算不是情劫，既然要修成大道，那也有别的劫数。”
胖胖就不吱声了。
经过西海域，西女王女简的修炼之地是一个部落，叫腾鸟部落。竟是座落在海中仙山。初入海上，就感觉到强大的结界。腾鸟氏封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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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死了，昨晚手滑了一下，设定时更新变成了立更。含泪，今天这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