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陶家案结陶家案虽结,张二舅兄也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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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贾赦带着衙役去提拿小翠和小柳时, 小翠和小柳一早就告了假走了。
贾赦微微皱眉，“这两人去了那里？”
他暗暗地瞧了一旁的陶家女一眼, 不该啊，前几天陶家女还信势旦旦的说要复仇, 怎么会让两人逃了呢？
陶家女尴尬的别过脸, 不敢望向贾赦。
贾赦眼眸微眯，看来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不过罢了，他也不是像章同知那般的刑侦『迷』，非要事事弄个清楚明白，他只要能帮二舅兄洗刷冤屈, 也就够了。
陶大管家一方面对贾赦道了个恼, 另外一方面也有几分不满, “虽然她们老子病的厉害, 不过也不该在这时候离开啊。”
姑娘才刚过七七, 老爷和太太碍于自个是长辈，不好亲送姑娘上山, 姑娘又是个未婚姑娘, 没半个子女, 只能让小翠和小柳帮着送姑娘上山呢, 小翠和小柳一走，可把姑娘的事情给耽误了。
贾赦微微沉『吟』，“这上山之事不妨先停一停。”
陶家女的尸体也能算是一个证据，暂时还不能上山。
陶大管家一楞, “大人是指……？”
贾赦直接道：“案情有变化，暂时不能上山。”他也不管陶大管家的惊愕之『色』，顿了顿又直接问道：“小翠与小柳的老子娘住在那里？”
陶大管家一楞，没想到贾赦还准备到小翠家里找人，再想到贾赦说的什么案情有变化，他心下一紧，不会真的是她们吧……
陶大管家连忙让人招了个家丁过来，解释道：“小唐和小翠、小柳是同村的，我让小唐亲自带大人去一趟小翠他家。”
“劳烦了。”贾赦拱手谢道。
趁着家丁找人的时候，贾赦顺便问了些问题，先前章鱼烧只注意调查着陶家，并没有仔细调查陶家女的两个丫环，一般而言，除非是心理变态，凶手害人必定有其原由。
特别是像小翠和小柳这般的贴身丫环，这一辈子的好坏跟着自家主子息息相关，主子好她们便好，主子不好她们也绝对好不到那去，她们会害陶家女，背后必定有其原因。
贾赦沉『吟』片刻，低声问道：“敢问陶大管家，陶姑娘身旁伺候的两个丫环可是府里的家生子？”
按说能够伺候主子的，大多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不过偶尔也有例外，就像是宝玉身旁的袭人一般，她虽是外头卖来的，不过因为平日里办事尽心尽力，这才能够做了贾母身旁的大丫环，又被贾母赐给了宝玉。
若是小翠和小柳是个尽心伺候主子的，倒也不意外，不过就在陶家女身上发生的事儿来看，这两个丫环颇有几分问题啊。
“那倒不是。”陶大管家仔细想了想后道：“小翠是人牙子那儿介绍过来的，小柳是小翠的妹妹，是小翠求了姑娘好久，姑娘才收了下来。”
想起当年事，陶管家也有些唏嘘，“说起来也是缘份，当年一溜的家生子给姑娘挑，姑娘旁的不挑，就是挑中了小翠，待小翠可真如亲姐妹一般了，不但如此，还帮着小翠从她爹手上救下了她妹子小柳，还让她妹妹也做了姑娘的贴身丫环。”
姑娘待这两个丫环可真是好啊，要姑娘的事情当真和那两个丫环有关，那两个丫环的良心当真被狗吃了。
贾赦微微挑眉，“所以这两个丫头跟他们老子的感情并不好？那怎么一听到她们的爹病了就连忙赶了去？”
陶大管家倒是不以为意，“再怎么不好也是亲父女，还能怎么办？只能忍着了。”
贾赦忍不住扁扁嘴，他痛恨这个以孝道为一切的古代。
贾赦等人等了许久之后，总算把那个叫小唐的家丁找了过来，小唐长相平凡，还带着一点子傻气，看得出来是个忠厚老实的，他听见小翠和小柳回乡去看她们生了病的爹了，奇道：“不应该啊，我昨天还看见马大叔在附近悠转呢。”
陶大管家脸『色』一沉，“你说昨天姓马的又来了？”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帮着他跟小翠她们说了？”
他知道姓马的一直在自个女儿身上吸血，只不过碍着人家是父女，旁人也不好管些什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如此说来，姓马的压根就没病，小翠和小柳告什么假。
小唐点点头，嚅嚅道：“毕竟是父女吗，怎么说马大叔也养了小翠一场。”
贾赦眼眸微眸，“你用了养这个字，莫非那人不是小翠的亲爹？”
他注意到，不只是他，就连陶家女也都下意识的望着小唐，似乎这件事情很重要。
小唐迟疑了片刻，才再贾赦的催促下低声回道：“小翠娘以前是个通房丫环，小翠七个月就出生了，长的也不像她爹，咱们村里人都知道她不是她爹生的。”
他和小翠、小柳都是马家村的人，从小马大叔是怎么待小翠的，他们都看在眼里，要是亲生的，也舍不得这样又打又骂了，不过村里的老人家都说，养之恩大于生之恩，即使马大叔有什么不好，小翠也是该受着的。
小唐顿了顿又道：“不过马大叔总算养了小翠一场，小翠孝敬他也是应该的。”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对马大叔找小翠要钱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贾赦定定的看了陶家女一眼，陶家女心虚的别过脸，他低声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陶家女最后会放了小翠一马了。
贾赦问了马家在何处，一方面让人去马家村找三人回来，另外一方面又让人仔细搜查城门出入处，不能让小翠和小柳跑了。
为什么只是仔细搜索而不是封城门呢，第一：他没这权力，这城门可不是想封就封的，除非发生了大事，一般而言是不可能随意封锁城门，毕竟只是捉两个丫环，还不值得让人封锁城门。
再则，这两个丫环也没有什么易容术，小柳又是个孩子，也没那么容易隐藏身形，只要让人仔细搜查，这两个丫环逃不掉的。
另外又吩咐小唐道：“你即和她们姐妹两相熟，可知道她们的爹在那？”
小唐听到贾赦让人把小翠和小柳捉回来，先是一惊，一听到贾赦的问话连忙乖巧的回答道：“马大叔不是在赌坊里，就是在街口的破棚子里待着。”
贾赦喝道：“快点带路！”
“是！”小唐见状，那敢耽搁，连忙带了贾赦等人去了一趟破棚子，也跑了一趟赌坊，始终找不到姓马的和小翠小柳两女，就连去了马家村的人也找不到两女和她们那吸血爹。
虽是找不到人，不过衙役们也着实问出了不少东西，先前没人疑心到两个丫环，便没让人去查，如今一查，两个丫环到处都是破绽。
且不说什么父亲生病告假回家一事是假的，其父马大壮不事生产，又好赌，多年来就靠着抢夺两个女儿养着，不过两个丫环一个月里能够有多少月钱，再加上马大壮好赌，手里有了银子马上就送到赌场里了。
小翠与小柳两个女孩的月银加起来也不过就够马大壮勉强过日子罢了，有时还不够用，得到陶家里让小翠小柳接济些吃食，这些事情陶家其他人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见小翠和小柳也没偷盗主家财物，不过是偶尔给自家爹一口吃食，大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罢了。
不过这个苦哈哈的马大壮在陶家女死后却突然富了起来，不但天天混在赌场，也少跟他两个女儿讨吃讨穿了，再一查，马大壮似是拿了自家女儿的头面首饰，缺银子时便拿出一件两件变卖，虽然那些头面首饰做工不好，不过至少是真金白银做的，再加上嵌珠镶宝，也着实值不少银子。
贾赦让人将那些首饰拿回来后一查，果然有好些是小翠与小柳的头面首饰，但其中有大部份是陶家女的，上面明晃晃的陶家印记都还在呢。
陶家女死后，陶家父母也让人去清点自家姑娘的首饰，只不过恰好清点的丫环就是小翠，小翠说首饰没少，大伙也信了小翠的话，便没往这方向去寻，不然早该发现马大壮有问题了。
马大壮仗着自己的身份，时时来到陶家跟两个女儿讨要吃食与银子，好些家丁早就见怪不怪了，也由得小翠姐妹自由进出，小翠要是想悄悄地把自家亲爹从后门带进陶家女的绣楼，也并非什么难事。
至于什么腰带，贾赦问了问泥水匠们，因为大伙都不过是一群苦哈哈的，他们的换洗衣裳大多随意放在暂住的前罩房，要是有下人进出拿了也不是什么奇事。
事情至此，已经再清楚也不过了，贾赦让人细细搜查，不过半天的功夫便在小客栈里捉到了马家父女三人，略略一审，连大刑都还没用上，马家父女三人便就招供了。
小翠在母亲死前得知自己为陶家大姑娘，早就妒恨陶家女多年，只不过勉强忍耐着罢了，正巧这时她无意间知道陶母嫌弃她，有意去了她，另挑其他丫环陪嫁。
小翠自知她全仗着姑娘照顾，这才能在陶家有些脸面，要是没了姑娘，她一个小丫环又有个拖后腿的养父，说不得早晚被人赶了出去，再加上马大壮又时时纠缠着她，她心一横便干脆引了马大壮（女干）杀陶家女，又悄悄偷了不少姑娘的头面首饰，只等着事情一淡就逃跑。
小柳倒是真不知道此事，她只是帮着姐姐带父亲进陶家，又隐暪了姐姐在姑娘出事的那一日不在房中罢了，不过虽是如此小柳一个从犯也是逃不掉了。
至于什么腰带云云，不过是马大壮来找女儿时随手偷拿的，小翠会指认张二舅兄，也不过是因为张二舅兄是众泥水匠中生的最好的一位，让她印像深刻，就顺手指认了，那知道马大壮偷拿的腰带还真碰巧是张二舅兄的，这只能说当真是张二舅兄的运气了。
贾赦和章同知一商量，判了案之后便顺手解除了张二舅兄的海捕文书。
当天晚上，陶家女前来贾家，盈盈拜倒道：“妾身让鬼王大人失望了。”
贾赦微微一叹，“你也太傻了。”
陶家女把人家当姐妹，人家可没把她当妹妹，更何况，这小翠还不见得真的是陶家女的姐姐。
既然让人去查小翠，也让人回了马家村一趟，衙役们自然也查出不少小翠家的隐密之事。
小翠的母亲的确曾经是陶家丫环，不过因为爬床之故，被陶家发卖了出去，几经转手之后被马大壮买了回家做老婆，当时小翠母亲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翠，由于小翠母亲几经转手，说句不好听的，只怕小翠娘都说不出小翠的亲爹是谁。
况且陶母当年在发卖小翠母亲之前，还曾经给小翠母亲连灌了好几碗红花，怎么看小翠是陶家女姐姐的可能『性』极小。
陶家女摇了摇头，这事她也不是不知道，但是……
陶家女低声道：“妾身从小便觉得自己与小翠亲近，这血脉感应，应该做不得假。”
若非如此，当年她也不会从众多丫环之中特特挑了小翠做她的贴身丫环，也容忍她一切出阁的行为。
贾赦摇了摇头，“你不必给小翠求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翠引马大壮入室杀人，小柳卖主，按律当斩！”
陶家女苦笑一下，“大人可曾有兄弟姐妹？倘若有，便该明白小女子的不忍之情。”
“有啊！”贾赦大大方方的回答，“不过我在他动手之前便先把他给宰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明知道旁人要你的命之时还顾念着什么兄妹之情的才是傻瓜。
贾赦挥了挥手，让陶家女下去，晒道：“有这时间同情旁人，还不如先回去看看你爹娘才是。”
陶家女的爹娘痛失独生爱女，又知道这事与当年爬床的丫环有关，两老不知道有多痛苦后悔呢，与其同情着那便宜姐姐，还不如多想想自家爹娘才是，毕竟那个才是真正关心着她的亲人。
陶家女无法，最后又拜了几拜贾赦，飘然离去。
陶家案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陶家案虽结，二舅兄的海捕文书也撤了去，但张二舅兄也太会逃了，至今仍找不着二舅兄的下落。
贾赦无法，只能一方面吩咐小鬼们帮忙留意着，另外一方面也想找大舅兄问问，看看他手里有没有什么二舅兄平时用的物件，他好作法问一问二舅兄的下落。
不过贾赦才回到贾府，便见到温御医不但大大方方的吃着自家小妹做的点心，那只手还按在自家小妹的手腕上。
贾赦眼眸微眯，突然觉得手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