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凶杀案的花店04偷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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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之后, 陶苏安被警察送回家里。
警察叔叔们拿着设备在他家中做详细的检查，分别在客厅玩具熊的眼睛里、厨房和卧室分别找出一个针孔摄像头。
除针孔摄像头，还找出五个窃听器。凶不知道什么没在苏安的浴室安装摄像头, 但却安装两个窃听器，一个藏在马桶里，一个藏在淋浴间里，陶苏安在这里做什么，都会被对方听见。
这变态的行, 让检查的警察们脸『色』都不大好看。苏安是心里吓一跳, 『摸』着小心肝松口气。
庆幸, 还好穿过来之后他没有撸过。
老六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恨不得现在就把背后凶给抓住, 气呼呼地拿着一袋子摄像头和窃听器下楼回到车里，把东西扔给宗南，“你看看, 都在这儿，你说凶是不是有病？他到底还能干出什么！”
宗南看着屏幕，棕卷发男孩站在监控前, 好奇地招招。
保护目标的安全, 他们也在陶苏安的家里隐蔽的角落安装监控摄像头，当, 这得到陶苏安的同意。
宗南淡淡道：“有些人不会控制心底的兽.欲, 他们只会想到什么做什么, 拿伤害别人来娱乐自己。”他看着镜头后不好意思笑着的大男孩，好像看到一个独自站在黑暗中的发光体。
干净又灿烂的花骨朵，就是吸引变态和犯罪的靶子。
老六闷闷道：“不论多少次，我都不懂这些凶们在想什么……上次的案子也是, 死者丈夫看起来多老憨厚，还是个老师，结果就在死者念叨他一句之后捅死者一百零四刀，逮捕他的时候，我们还在他抽屉搜出来一份一百种杀死他老婆的幻想，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平时就有这种想法？”
“所以别人想什么我们不知道，”宗南启动车，严肃道，“我们只需要去看他们最后做出的情就好。”还有，“老六，别钻牛角尖。”
老六：“我是老油条，我心里都有数。”他叹口气，低声，“生女儿后看见这样的就生气。”
宗南倒是平静地跟上余平和陶苏安。
他虽坚持正义，却不会看不到黑暗。灰暗一直存在着，人心是复杂。犯罪者的思维不需要他们解，人类的恶念总会在某个时刻突冒出，只要不采取段，这样的恶念他没法阻止。
宗南能做的，就是阻止自己出现恶念。
游泳馆里，余平跟在陶苏安身后，不着痕迹地打量周围。
水里有个人挥着用力跟他们打招呼，“苏安，来这里！”
陶苏安也用力挥起，“好的乔乔！”
深水区的人比其他几个区少，陶苏安和夏乔就喜欢在这个池子里游。苏安过去的时候，发现夏乔身边也跟着个小帅哥。
他多看小帅哥两眼，发现这帅哥就是昨天夏乔搭讪的男生。
小帅哥朝他笑一下，苏安竟感觉有几分莫名的熟悉，但再次看过去时，小帅哥耳朵上的红钻耳钉闪闪，将他刚刚升起的熟悉感驱散殆尽。
“这是我的新朋友周楠，”夏乔大大方方地介绍着，“他是我们隔壁学校的，是个机车爱好者。”
夏乔口中的新朋友就是新男友的意思，夏乔是个同『性』恋，弯成回形针的程度，在圈子里因会玩很出名，朋友两三天一换，陶苏安经习惯。
他客客气气地同样介绍余平，余平朝他们一笑：“你们好。”
陶苏安和夏乔是游泳队的，陶苏安和夏乔游一圈热完身后，才过来教余平游泳小技巧。
余平跟着头儿的指挥和陶苏安聊几句，尽量让他和陶苏安看上去比较亲密。另一旁，有便衣换衣服充当游泳馆的工作人员，耐心等着凶会不会出现。
凶目前表『露』出来的特征完全符合侧师的推测，以他对目标人物的占有欲来看，宗南不信他不会出现。
宗南戴上工作人员的帽子，压低帽檐，拿着水泳池。
他只『露』出半个下巴，明明身材高大，此时却低调地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在陶苏安和余平不远处守着。
陶苏安在这里待一个小时，泡得指都起褶子，便衣们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能让陶苏安从泳池里上来，先离这里。
夏乔和他的新男友经到娱乐区去玩，陶苏安和他们告别之后，在余平的陪伴下往男子浴室去。
陶苏安的脚步越来越慢，虽没说，但眼有些闪躲，明显对上一次在这里被偷拍的还心存忌惮。
安抚受害者的情绪，余平并不擅长，他转过脸捂住嘴，低声，“头儿。”
宗南叹口气，一句一句教着余平说。
余平故意放温柔的声音里有着不熟练的僵硬，但另一个人却没有听出来。耳机里的声音很杂，宗南靠在阴影里的墙上，帽檐阴影挡在鼻梁，在悉嗦的一句一句的对中竟感受到久违的一丝困意。
宗南一瞬间竟觉得受宠若惊，他动也不敢动一下，耐心地体会着这一丝困意的美妙。
疲惫到极点强制的睡眠和自发的困意真的是两种东西。
但困倦就是你不找他他自己出现，你一找他他就躲起来不见的东西，宗南苦笑一声，抬头一看，陶苏安经被他，或者说是被余平安慰好，遭受过的阴影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影子，他笑着和余平道谢，阳光灿烂，眉眼弯弯，棕卷发俏皮地在他耳边垂落，那种眼，敬仰又信任，肉眼可见，他对余平越加亲近。
宗南见过很多人这样的眼，普通老百姓对警察总是抱有一份尊敬，但像是陶苏安这样纯粹的、全的信任很少，好像警察对他说不怕，他就不怕，警察告诉他以前的都过去，他就当真把这当做过去，把遭受过的伤害剔除出去，带着善意和朗地生长。
被这样看着，会让被看的人觉得生活美好，就像余平一样，忍不住挺起胸膛，觉得心头火热。
宗南『摸』『摸』鼻子，“这小子……”
他都有些嫉妒。
得到安抚后，余平将陶苏安送浴室，自己在外等着。他的目光四处转着，和宗南对上目光。
宗南压压帽檐，浴室里突响起一声叫声，是陶苏安的声音。
他们两人情一变，拔腿就往浴室冲去。下一秒，浴室中冲出来一个挂着相机的男人，仓促地撞余平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余平极限转向，快步追上去。
宗南去浴室，隔间里，陶苏安脸『色』煞白地拿着花洒，看他来时下意识后退一步。
“是我，”宗南摘去帽子，举起平复着他的情绪，“我们昨晚见过的，宗南，你还记得我吗？嗯？”
苏安呆呆地看着他，猛清醒一样放下中花洒，“……哥哥。”
宗南敏锐地捕捉到几分不对，可是这些不对就像是混入水中的涟漪，乃至他还没有抓住，一瞬就消失不见。
宗南拿过一旁的浴巾裹在陶苏安身上，带着陶苏安到沙发上坐下，他顺着男孩脊背，让他快速平静下来，“出什么？”
苏安嘴唇发青，他低着头，“我正在洗澡，旁边的隔间里突探出一个摄像头，我吓一跳，拿着花洒就喷上去。”
宗南语气冷静，看出陶苏安在发抖之后，抬握住他的双。他的干燥而温暖，即便是洁癖患者也不会排斥，“嗯，你做得很好……反应的也很及时，现在经没……不会再有下一次。”
陶苏安慢慢平静下来，宗南『揉』『揉』他的头发，听见他气弱地道：“刚刚那个，是凶吗？”
宗南淡淡道：“如果是就好。”
苏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埋头揪着指，装出一副受到惊吓后的单纯男大学生模样。其也不需要装，他此时就真的受到惊吓。苏安心里翻江倒海，刚刚在看到那个偷拍者时，他的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片段。
“他”在衣柜前弯腰脱掉泳裤，发现不远处藏起来的偷拍“他”的镜头，苏安看到“自己”冷静地垂下眼，当做没发觉一样地被拍去照片。
——正是凶给他发来的偷拍图的那张照片画。
这张图不是昨天拍的，而是很久之前拍的。这并不是让苏安被吓到的原因，他震惊地发现，这个回忆在最始，并没有出现在原的记忆中。
宗南正在查看着偷拍者躲避起来的位置，那是一间锁起来的隔间，淋浴坏，游泳馆干脆将这里当成杂物间，放满洒扫用品和旧的花洒。苏安抱着自己，趁着他没注意，重新一遍原的记忆。
完美无缺，毫无破绽。陶苏安就像是一个生活在伊甸园的精灵，他人生中遇到过的最糟糕的就是父母出故双亡，但即是这样——在之后无父无母的日子里，他也没有遇见过任何的困难和坎坷。即便是有人搭讪、有人觊觎，陶苏安也从来没被这些人伤害过。
所有的记忆都是阳光的美丽的干净的，好像刚刚那一幕突兀的回忆只是苏安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
系统正在重新扫描原的记忆区，有脚步声，苏安抬头，自而地红眼眶，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哥哥，你发现什么吗？”
“我发现这个游泳馆，你以后别来，”宗南顿顿，转移题道，“它和你犯冲。”
陶苏安勉强地笑笑，鼻尖红红，他的肩头红一块，应该是刚刚拿着花洒喷偷拍者时调高水温，又不小心伤到自己，“我以后不来这里。”
纵宗南再铁石心肠也不由软几分，“偷拍这种情，我们不会让它在你身上再发生一次。”
陶苏安低着头，讷讷道：“谢谢……哥哥。”
系统的声音同时响起：“宿，原因查明。原在父母双亡后刺激过大，产生另外一个自我保护的人格，”它停停，“人格并没有副人格的记忆，如今副人格消失，您也只有人格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