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自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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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转明，教会的打更人的钟声宣示着宵禁终于结束。
塞恩这个时候已经醒来许久，他并没有立刻动身前往教会，而是用着屋子里的食材，做好了早餐等待着老查尔斯的苏醒。
昨晚，贝尔特考虑了一会，还是把查尔斯从条件不算好的基地，带回了他自己的家中，这样更适合他调养。
当塞恩准备好早餐，前往查尔斯房间的时候，老人已经醒了过来。
他坐在床上，浑浊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额头的皱纹更加明显，他此刻表现出来的精气神，很差，就仿佛有无数的心事正在他的心中困扰着他。
！
塞恩陡然一惊。
该不会是昨天那个阴影带来的恐惧，效果仍然在持续吗？
“老师，你怎么了？”
他有些担忧地对着查尔斯问道，同时急匆匆地靠近了他的床边。同时，周围的魔力随着他的意志开始调动，教会的神术同时也准备发挥其效果。
“我没事。”
查尔斯注意到了塞恩的动作，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的施法。
“因为遭遇那些鬼玩意精神崩溃，也不是第一次了……”
查尔斯的声音很是低沉，塞恩可以清晰地从中辨认出悲伤的情绪。
“那您……这是怎么了。”
塞恩疑惑地终止了法术。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查尔斯抬头看向了塞恩，他的眼睛黯淡无光。
塞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查尔斯现在这样，是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
他在这两次的行动中，所表现出来的，的确很是不堪。
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施法者，本身就难以施展高危害的法术。其饱受知识侵扰的大脑对于未知恐怖生物的接受度，也比常人低了不少。
第一次，因为施展驱逐鬼魂的魔法陷入昏迷。第二次则是在敌人的法术下，没有任何抵抗地倒下。
他作为小队格位第二高的超凡者，作用甚至比不上刚刚加入小队的新人。
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巫师，如今已经看不过任何曾经的风光。
“不，哪有的事情。”
塞恩立马回复道。
这种情绪，实际上并不算罕见。在穿越前，塞恩自己的爷爷也曾经有过这种情绪。
老人一旦病了，很容易生出自己没用的想法。
这种时候，往往需要子女的安慰和鼓励才能帮助老人走出心结。
“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在第一次亡灵潮的时候出事了。”
塞恩诚恳地说道
“而且，我现在学会的所有法术，不都是您精心教导出来的吗？如果没有您的话，我怎么可能在一周内学会这么多法术。”
查尔斯仍旧沉默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好转。
“不……不一样。即便没有我，有贝尔特在，你们也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塞恩一眼。
“至于塞恩你，你学习速度快……只是因为你的天赋，我的教导根本没有什么……”
看着查尔斯仍旧如此自怨自艾，塞恩走上前去，握住了对方的手。
“老师，别这么说自己。其实大家都清楚，你对我们有多么重要。”
“我们都尊敬你，并不只是因为您过去的荣誉，更是因为我们需要你。”
塞恩看着对方的眼睛，在短暂的相处中，他已经把对方当做了自己亲切的长辈。
“你的见解，你对魔法的理解，你处理事物的经验，这些东西对我们都是至关重要的。”
塞恩恳切的说道。
这倒是实话，查尔斯最重要的财宝，并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那丰富的经验。
查尔斯表情稍稍缓解，二人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哎，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会被后辈说教。”
查尔斯突然叹了一口气，他似乎已经解决了心结。
“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吧。”
他脸上的阴郁消失大半，对着塞恩说道：“虽然现在施法有困难了，但你们想找资料，那还是得看我的。”
看着塞恩没有说话，他用逐渐放松的语气问道：“怎么，今天咱们不是还要去找资料吗？”
看着查尔斯似乎已经恢复过来，塞恩连忙点了点头，立马把队长交代他的任务告诉了查尔斯。
“队长让我把事情告诉教会那边，然后正好借阅他们的藏书。”
“去教会吗？”
查尔斯想了想，有些遗憾地说道：“那我就不去了，教会的有些藏书，是不会对外开放的。”
塞恩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离开。
他还是有些放不下查尔斯，他害怕查尔斯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受了什么不妙的影响，万一自己走了他做了什么傻事那可就不好了。
“你还在这担心我呢。”
查尔斯站起了身，看着塞恩露出了笑容。
“刚才只是一时有些消沉，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事情没有遭遇过？一次精神刺激罢了，缓缓就好。”
他摆了摆手，赫然表现出了让塞恩离开的态度。
塞恩没办法，他知道老查尔斯的性格，自己留下来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那我先去教会了，对了，我给你熬了粥，就放在二楼。”
查尔斯点了点头，目送着塞恩离开了卧室。
他站起身，待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塞恩的背影在远处消失。
接着，他的表情微微变化。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缓过来呢？
他离开了卧室，前往了书房，准备帮助队伍们找到相关的材料。
他没有去吃塞恩准备的早餐。以他现在的心情，其实什么也吃不下去。
过去那个华丽的施法者，注定是不在了。
年老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涉足魔法的领域了。
任何高难度的法术，都可能取走他的性命……
或许在之后，自己也不可能有机会回到过去了。
他想着，不免又感觉到了些许悲哀。
但，未来的事情，又谁知道呢？最起码，自己现在还是有用的。
与此同时，塞恩再次抵达了教堂。
教堂附近仍旧有着许多人，有不少都是听说圣女来到了这边，然后专程赶回来希望可以见她一面的中下城人。
不过，圣女至今没有出来过一次……
塞恩沉默着，走进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