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白尸露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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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很识趣地离开，去看隐翳的伤势。
红闲月心虚地看向那抹潋滟的桃花眼，道歉道“是我不对，不该擅自为你做主。”
他勾唇莞尔，起身将她揽在怀里“傻丫头，你为我好，我知道，但做危险的事让我担心，就是你的不对。”
她将头贴进他那温暖的胸膛“治好了玉哥哥，我就不会再做危险的事情。”
“我会去僵族为质，你一切小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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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一行人驾着马车来到浮玉山脚下。
这一路上隐翳都在为先前皎如玉打晕他的事情耿耿于怀，闷着头，不发一言。
车停定后，红闲月走进车厢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你打晕他，他打晕你，一切都是因为我，若有不快，待此间事解决我还你，行不。”
主人这么说，隐翳也端不住了，态度缓和了下来“算了，算了，念在他乃顾虑主人安危，出发点是好的，本豹大度，就不与他计较。”
赶车的皎如玉听到，莞尔地摇了摇头。
红闲月松了口气，而后郑重其事地恳求道“玉哥哥为质，我不放心，你藏到他的须弥袋里，暗中保护他，行吗？”
须弥袋是镶嵌了储物阳芥的袋子，与外界空气有交流，可储活物，里面的空间也不小，鬼豹的眼珠转了转，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皎如玉从外伸进一只拿袋子的手“进来吧！”
隐翳撇了撇嘴，没有拒绝他的召唤，瞬间被吸进袋子之中。
活物若拒绝，须弥袋便接纳不了，必须你情我愿，方能收纳活物，可进去容易出来难，须弥袋的主人若不同意也是万万出不来的，且与外界隔离，听不到，看不到。
小北眨了眨精亮的眸子“娘亲，这玩具真好玩，小北也想要一个。”
她摸了摸他那柔软的头发“事情办完了，娘就给你找一个玩玩。”
皎如玉将小北抱下马车，薄唇微勾“你还真宠这个小家伙儿！”
“你是他干爹，宠他是我们俩的事，你也要做好本分，这么便宜的乖儿子上哪找！”红闲月满眼温柔地注视着小家伙。
他的眉毛挑了挑，拉着他，当先向前走“小妖怪，你可不能和我抢娘亲，她是我的。”
小北一脸委屈巴巴道“小北听爹的，不会抢走娘。”
“乖儿子，爹爹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他笑得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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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处，他们碰到了兄弟二人，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苍老，而弟弟却仿若新生，变回了十四岁的少年模样。
“我叫阿中，这是我的弟弟小齐。”虽然在介绍着自己，但他的视线却一刻没离皎如玉，这一家三口，大手牵小手，都长得很精致，让人羡慕，尤其是这个男人，那细腻的皮囊，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美好。
“我叫阿玉，以后便是质子，请多关照。”
阿中不自然地干咳一声。
“跟我们走。”
三人照做。
雪地上留下一行人的脚印，仿若一缕白烟，袅袅而上。
兄弟二人带他们来到一处略低洼却很平坦的谷地，上面横七竖八建造着许多石屋，初见杂乱，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最里面的黑石屋却是中心点，其它建筑都依它而建。
阿中指了指那处黑房子“那里就是我的家。”
显然此子在僵族中的身份地位不一般，可这样一个人却在山口当值，让人一头雾水。
几人跟着他们来到那处黑房子，木门打开后，里面传来暮气沉沉的死亡气息。
一个苍老的人从摇椅上如蜗牛般，无比缓慢地抬起头，有气无力道“人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
小齐上前一步，扶老者起来。
老者满面慈祥地笑了笑“我是僵族族长僵一，僵中和僵齐是我的孙儿，僵族的危机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去解决，我老了，不中用了，就和质子留在这里静候你们凯旋。”
僵中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爷爷身子不适，正在调养，需要安静，他可以留下，我们到别处去吧！”
只言片语便被下了逐客令，红闲月担心这些人的态度背后是否隐藏着问题，更不放心独留他在这里，刚要说些什么，皎如玉便走了过去，而后晏然自若道“我留下照顾族长，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他向她传递的态度，红闲月抿了抿唇，拉过小北，走出了石屋。
她努力放平心态，跟着哥俩到了后面的偏屋。
族长慢悠悠地指了指炉上坐着的水壶。
“今年浮玉山格外的冷，喝点水，暖暖身子吧！”
皎如玉取过两个有豁口的陶瓷碗，拿起水壶，分别倒了一半的水，而后递过去一份。
他接过，微微颔了颔首，表达谢意。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皎如玉坐在一旁的小凳上，一脸好奇地看向老族长。
“说来话长！”冗长一叹，他的意识渐渐飘远。
三个月前。
茫茫大雪铺天盖地，带来无尽悲怆！
披麻戴孝，稀稀落落的出殡队行在茫茫雪地，在雪海冰山间，留下驱之不散的哀凉。
厚重的棺椁架在棺杠儿上，压弯了近百抬棺人的腰，纸线被风雪虐得支离，冥钱扬撒，遍满空荡的天地。
棺椁前的两个少年，环抱灵牌，将单薄的身子隐在孝衣之内，满面悲凉！
风雪无情，似是不愿让死者安息，开始越发凛冽。
抬棺人的手被冻的青紫，脚下也麻木起来，已抵崩溃边缘。
终究，那冻死骆驼的最后一卷风刮剌而来！
嘭！棺椁落了地！似死神的开场白，紧接，嘭！嘭！嘭…………抬棺人面上带着冻僵的痛苦，如一尊尊冰雕般接二连三轰然倒地！
灾难似会蔓延，近百抬棺人无一幸免！
白尸露野，以泽可量！
眼前的一切染红了僵齐的双眸！
他的眸光越过遍地的浮尸，定在那倾倒于地的棺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