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迎战蛇发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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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在枯木森林上空，一切都已经恢复平静。小仙子们在夜晚回到自己的花蕾中休息，没有了那些调皮的金色光点，森林中顿时安静下来。
高悬在天顶的月光显然不足以照亮整片森林，于是冒险者们点起了篝火，他们围坐在跳动的火焰周围，暗红的火炭发出喧闹的噼啪声，给这个沉寂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热烈。
吉赛尔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炭火，“我说……为什么我们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枯木森林的护卫？”
“谁让我们中间有个自然之心的代言者呢。”尤金斯看了一眼林奇，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白眼，“结果最后他们还是没告诉我们，仙子的宝物究竟是什么。”
“或许是魔药一类，据说他们精通制药和冶炼，其实我对他们的变形药剂更感兴趣，他们一向对那玩意非常保密。”吉赛尔兴致勃勃的说。
“我想知道，蛇发女妖……是什么样的生物？”娜奇拉插了句嘴。
“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至少对于像我这样的近战职业而言。”吉赛尔说，“她的上半身是美艳的女人，却长着恐怖的蛇尾巴。她的口中能喷出毒雾，她的眼睛能放出致命的诅咒，只要被她看一眼，你就会变成石头。”
“也并没有那么吓人，蛇发女妖的诅咒能让人变成石头，但是对魔法抗性较高的神职人员，以及高阶职业者效果都很弱，几乎等于没有。”尤金斯向她展示了领口处一块刻着符文的菱形宝石，那个符文看起来像一个小小的太阳，“对于大多数冒险者来说，一个护符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蛇发女妖大多出现在南部大陆吗？”林奇问，“我还从没见过它们，也很少听其他德鲁伊们提起。”
尤金斯点点头，用树枝在地上勾勒出晨曦大陆的轮廓，在上面指指点点。
“北方大陆主要以自然种族为主，而魔法生物大多分布在南方大陆上。神圣教廷就是打着光明之神的旗号驱逐魔法生物，从而在南方大陆笼络了一大批信徒，才有了现在的声望。我曾经在南部大陆生活过一段时间，那里的风土人情与这里有很大差异，你将来会有机会该去看看。”
娜奇拉看了霍格一眼，对方沉默的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讨论，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本来以为那时他出手帮她代表了和解，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但尤金斯并不想放过这位闷不吭声的同伴，他挤到对方旁边，“霍格，你对解开仙后的诅咒有什么头绪？那毕竟也是仙子族对我们的委托之一啊。”
“我曾经去过南方大陆，那里有许多遭受石化的平民百姓，我帮助过他们中的一些人。”霍格的语气很平静，“这种诅咒的解法并不难，只是现在还欠缺几种材料。”
“什么材料？”
“蛇发女妖的牙齿，毒腺和鳞片。”霍格看着他，“考虑到之后的行程，我认为应该把它彻底剖开，蛇发女妖的皮、肉、骨都是可利用的施法材料，毕竟这种生物在北方大陆难得一见。”
吉赛尔默默地移开了屁股，想离这个丧心病狂的黑袍远一点。
“好了，时间不早了。”她丢下树枝拍了拍手上的灰，“今晚轮到我和林奇守夜，其他人都给我滚去睡觉。”
林奇递给娜奇拉一个小包裹，娜奇拉把包裹垫在脑袋底下，在篝火旁躺下来。吉赛尔取出长剑，把油脂涂抹在剑身上，借着火光细心的擦拭保养；尤金斯大咧咧的伸直了腿，躺在地上数星星；霍格靠在不远处的大树底下，沉默的背影映在她眼中。
娜奇拉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陷入黑沉的睡梦里。
——
清晨的空气沉冷而湿润，营地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暗红的炭火。林奇在火堆边缩成一团，脑袋一沉一沉地打着瞌睡。
灯笼似的花蕾依次亮起，喇叭形的花瓣张开，小仙子们纷纷飞出自己的花房，在森林中忙碌起来。他们采下每朵花的花蕊中心最甜美的那滴露水，收集树梢上的每一根蜘蛛丝，摘下每一颗硕大的酸甜树莓，偷偷取走鸟巢里的云雀蛋。
细小的叮当声从森林深处传来，那是仙子的工匠在打造钱币，他们从金甲瓢虫的硬壳中提炼出黄金，这种钱币会在定期举办的仙子集市上使用，只要被凡人的手碰到，就会消失不见。
叮叮咚咚的声响吵醒了睡梦中的冒险者们，吉赛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睁开眼睛。
“早啊，小仙子们……你们还真有精神。”她嘟囔着打开水袋，弄了点水洗了洗脸。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林奇揉了揉眼睛，表情还有点懵。
“已经天亮了吗，他们在干什么？”林奇茫然的看了看周围，“蛇发女妖不是会随时袭击来吗，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紧张担忧？”
“这就是仙子。”尤金斯耸了耸肩，“他们的情绪就像他们的飞行方向一样，变化多端，无法预测。”
“咦？霍格去哪儿了？”
吉赛尔忽然察觉他们中少了一个人，娜奇拉也发现了这一点，早在她刚醒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的身影。
一行人在森林中寻找起来，一个路过的小仙子告诉他们，她在仙后石像的附近看到了他们之中的那个法师。
很快他们就在那里找到了霍格，他正站在仙后的石像旁，看着石像的面孔出神。
吉赛尔走到他面前，目光在霍格和石像之间扫来扫去，“霍格，你……一大早在这里干什么？”
“做一些解咒之前的准备工作。”霍格指了指地上的魔法阵，法阵边缘的金色光芒还没完全消散，显然是刚画好没多久。
“需要这么复杂？”吉赛尔看着地上这个直径足有两三米长的魔法阵，“我还以为像以前一样念几句口诀，撒一把什么东西的粉末就可以了。”
“解咒的流程确实如此。”霍格没有反驳她的说法，“这个魔法阵是为了保护她，如果战斗中她受到波及，造成的伤口在解咒之后依然会存在。”
这个“她”字没来由的让娜奇拉心口一抽。
“你居然会对其他人这么细心，我还以为你只对——呃！”
尤金斯一把揪住吉赛尔的领口，拖着她往身后走去。吉赛尔涨红了脸跟在他身后，嘴里不停地发出唔唔的声音。
“我去弄点吃的。”林奇紧跟在他们后面。
“我去帮你。”
娜奇拉也紧跟着转身，不知为什么，她不想看到霍格站在仙后石像身边的样子。那种画面让她心头莫名的感到刺痛，仿佛有一只手抓紧了心脏。
霍格看着娜奇拉的背影，迈步跟在他们身后。
仙后石像在身后望着他们，她的目光仿佛跟随着霍格的身影，嘴角擒着一抹动人的笑容。
冒险者们百无聊赖的在森林中等待，小仙子们为自己的生活忙碌着，而传说中的蛇发女妖始终不见踪影。森林很平静，如果不是仙后石像确实存在，他们几乎要开始怀疑所谓的蛇发女妖不过是哪个过路幻术师的恶作剧。
“看样子，这两年北方大陆的魔力环境确实好了不少。”尤金斯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金色光点，“连小仙子都在这里出现了。”
“过去的环境不好吗？”娜奇拉好奇的问。
“北方大陆长久以来都是自然种族的天下，就是由于这里的魔力太过稀薄，不适合魔法种族生存。”尤金斯把胳膊垫在后脑勺上，惬意的伸直了腿，“这种情况近两年来才得到改善，在这之前，只有在南部才能看到魔法种族的影子。当然，现在那边的魔法物种也远比北方多得多。”
“纠正一下，北方大陆的魔力环境是在一百年前突然衰弱的，我曾经在都城法师研究院的卷宗里看到过相关的记录，最初两边大陆的数值差异并不大。”霍格难得的开了口，“另外说一句，实际上根据研究院的观测，八十年前雷斯克发明魔导兵器之后，南方大陆的魔力环境也进入了一个大幅衰落的时期，这种衰落持续了十年，在某个节点上突然发生了转折，又渐渐恢复到原有水平。”
“什么节点？”尤金斯身体往前倾，十分关注这个问题。
霍格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得而知，“卷宗里没有任何相关记载。”
即便是博学的法师，也会在无意之中忽视一些问题，比如——小仙子身上的粉尘有特殊的魔力，可以让人隐身，也可以把一种东西染成稀奇古怪的颜色，或者让他们讨厌的人变成秃头或者丑八怪。
但是仙子粉尘还有另一种能力。
毕竟他们如此纤细而脆弱，任何生物几乎都很容易致他们于死地，因此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会用粉尘让其他生物放下戒备与警惕心。
在营地里放松下来谈天说地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森林里浓度极高的仙子粉尘中，忘掉了周围可能环伺着一个狡诈的魔怪。
娜奇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总觉得有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后背。她看着不远处微微摇晃的灌木丛，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在草丛后面。她回头看了看同伴们，他们依然轻松的聊着天，仿佛并没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危险。
相比较自己，她更相信这些身经百战的冒险者们的直觉。娜奇拉看了看草丛后的黑影，想要过去看个究竟。她爬起来，离开同伴的身旁。那或许是一只兔子，或者是一只田鼠？她边走边想着，把头探向灌木丛之后。
那明显不会是一只兔子，兔子没有那么妖异的金色竖瞳，更不会有千百条毒蛇在头上狂舞。那也不会是一只松鼠，哪只田鼠会有那么粗大的蛇尾？
女妖的双眼在她面前猛然光芒四射，娜奇拉后退了一步，感受到那阵光芒扫过全身，她的皮肤感受到一阵灼热，接着就恢复如常。
蛇发女妖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大招为什么没有奏效。娜奇拉抓准时机，扭头冲向营地。
“它来了！是蛇发女妖！”
她的声音像一道炸雷在所有人头顶响起，吉赛尔惊得跳起来，如梦初醒的发现了娜奇拉身后那条紧追不舍的狰狞女蛇。
“怎么会这样？”她慌张的抽出长剑，“我们竟然毫无察觉！”
“是这些粉末！”尤金斯张开长弓，箭如流星般射向女妖。蛇发女妖似乎知道这些箭矢的厉害，扭动着蛇身灵活的躲开箭矢，张口对身前的娜奇拉喷出一团剧毒的雾气。
娜奇拉就地打了个滚躲开大部分毒雾，但仍有一些沾到了袖口上，尤金斯送给她的这身布甲确实十分可靠，那里的布料只被腐蚀出一块浅浅的痕迹，但如果毒液的落点在她裸露的双手或者脸颊上，结局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女妖再次朝她喷出毒液，娜奇拉下意识地抱住头，瞬间一阵狂风迎面吹来，毒气四散，流动的风元素化成一道气流裹在她的腰上，把她甩出女妖的攻击范围。
娜奇拉在空中闭上眼睛，接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当心。蛇发女妖的毒性在毒物中也属于中上等。”霍格扶她站稳，但眼睛并没有看着她。
娜奇拉感觉难过，并不是为了霍格的不理睬，而是在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心意之后，那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忍不住想要沉沦。
“嘿，你在干什么！”尤金斯再一次调整了弓箭的角度，长长的羽箭始终无法准确的射出去。
“你没看到吗！”吉赛尔仓皇的躲开女妖闪着光的双眼，“我在逃命！”
“这只是一只蛇发女妖而已，你的护符呢？把它亮出来，你这种走位让我无法瞄准！”
吉赛尔一弯腰从女妖的爪下躲到她身侧，抬头烦躁的说，“吵死了！你这个人真是——”
话音未落，蛇发女妖猛然转过头，头顶的群蛇吐出蛇信，上千双眼睛齐齐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