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中医舌诊赋（第1页）

天地氤氲，一气化舌。苔质如衣，裹舌质之表里；舌态似象，映脏腑之盈虚。岐黄观舌以辨症，犹执镜而照幽微——一叶落而知秋，一舌变而洞病之深浅也。今铺陈其理，作此赋以明其奥。

观夫舌质，本乎气血。常者淡红，如朝霞初染，润而不燥，活而不滞。若夫淡白，或如枯骨失泽，此血虚不能濡养；或似寒玉蒙尘，盖阳虚而寒邪内凝。红则热扰，如炭火初燃，病在气分；绛若猪肝，热已入营，劫烁阴津。青紫之色，非寒即瘀：青如碧苔覆石，为寒凝血滞；紫若猪肝浸醋，乃瘀血阻络。舌色百变，皆气血之旌旗也。

舌形百态，各呈其情。胖大如水浸海绵，必是湿邪困脾；齿痕似锯齿缘边，多因脾虚失运。瘦薄若柳叶飘零，非阴虚即血少；裂纹如干涸河床，乃阴液涸竭之征。芒刺如砂粒攒聚，是热邪鸱张；强硬似木舌难卷，多为风痰阻络。痿软若棉，正气倾颓；短缩如卷，危象已显。舌之形态，病势之影也。

苔质之变，关乎津液。润者津足，如晨露沾叶；燥者津伤，似旱田龟裂。腐苔如豆腐渣堆积，非食积即痰浊壅盛；腻苔若油脂涂舌，乃湿浊盘踞不去。苔之厚薄，验邪之浅深：薄如蝉翼，邪初客表；厚若积粉，邪已入里。剥落者，胃气衰也：花剥如地图，阴虚之兆；镜面无苔，阴竭之危。

苔色纷呈，寒热可辨。白苔本为表证，薄白如纱，风寒初感；厚白似酪，寒湿内停。黄苔主热，浅黄如橘，热势尚轻；深黄若蜡，热已炽盛；焦黄如炭，燥屎内结。灰黑之苔，最费端详：润而色黑，寒邪痼结；燥而焦黑，热极伤阴。苔色之异，寒热之标也。

观舌之道，在综合参详。红绛而苔黄，是热盛津伤；淡白而苔白，为虚寒之患。青紫伴腻苔，瘀浊交缠；舌瘦而无苔，阴虚火旺。莫执一象而断，当合诸端以明。表里阴阳，虚实寒热，皆可于舌上见之。此舌诊之玄机，医道之津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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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天地间阴阳二气交融，演化出舌这一人体征象。舌苔像外衣，包裹着舌质的表里层次；舌头的形态像征象，反映着脏腑的虚实状况。岐黄医学通过观察舌头来辨别病症，就像拿着镜子照见隐秘之处——一片叶子落下便知秋天来临，舌头出现变化就能洞察病情的深浅。如今我铺陈其中的道理，写下这篇赋来阐明它的奥秘。

看那舌质，根源在于气血。正常的舌质是淡红色，像朝霞刚染红天空，湿润而不干燥，灵活而不呆滞。如果舌质淡白，有的像枯骨失去光泽，这是血虚不能滋养；有的像寒玉蒙上灰尘，是阳虚而寒邪在体内凝结。舌质红是热邪侵扰，像炭火刚点燃，病位在气分；绛色像猪肝，说明热邪已经侵入营血，耗伤阴液。青紫色的舌质，不是有寒就是有瘀：青色像青苔覆盖石头，是寒邪导致血行凝滞；紫色像猪肝泡在醋里，是瘀血阻塞经络。舌头颜色的种种变化，都是气血状况的外在表现。

舌头的形态多种多样，各有不同的病情暗示。舌体胖大像被水泡过的海绵，一定是湿邪困住脾脏；舌边有牙齿压迫的痕迹，大多因为脾虚不能正常运化。舌体瘦薄像飘落的柳叶，不是阴虚就是血少；舌面有裂纹像干涸的河床，是阴液枯竭的征兆。舌面的芒刺像沙粒聚集，是热邪嚣张的表现；舌头僵硬像木舌难以卷曲，多是风痰阻塞经络。舌头痿软得像棉花，说明正气衰败；舌头短缩得像卷曲起来，危险的迹象已经显现。舌头的形态，是病情轻重的影子。

舌苔质地的变化，与津液相关。湿润的舌苔说明津液充足，像清晨的露水沾在叶子上；干燥的舌苔表示津液损伤，像干旱的田地裂开纹路。腐苔像豆腐渣堆积在舌上，不是积食就是痰浊过盛；腻苔像油脂涂在舌面，是湿浊盘踞不去的表现。舌苔的厚薄，能验证病邪的深浅：薄得像蝉翼，是病邪刚侵犯体表；厚得像堆积的粉，是病邪已经进入体内。舌苔剥落，是胃气衰弱的表现：像地图一样的花剥苔，是阴虚的预兆；舌面光滑得像镜子没有舌苔，是阴液枯竭的危象。

舌苔的颜色多种多样，能分辨寒热。白苔原本属于表证，薄白得像纱，是风寒刚侵袭人体；厚白得像奶酪，是寒湿在体内停留。黄苔主热证，浅黄得像橘子，热势还比较轻；深黄得像蜡，热邪已经很旺盛；焦黄得像炭，是肠道里有燥屎凝结。灰黑色的舌苔，最需要仔细分辨：湿润而发黑，是寒邪顽固积聚；干燥而焦黑，是热邪极盛损伤阴液。舌苔颜色的不同，是寒热的标志。

观察舌头的方法，在于综合参考分析。舌质红绛而舌苔发黄，是热邪过盛损伤津液；舌质淡白而舌苔发白，是虚寒的病症。舌质青紫伴有腻苔，是瘀血和湿浊相互纠缠；舌体瘦薄而没有舌苔，是阴虚导致火旺。不要执着于一个征象就下判断，应当综合各种情况来明确病情。表里阴阳、虚实寒热，都能从舌象上看出来。这就是舌诊的奥秘，是医学道理的桥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