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中药四气赋（第1页）

天地氤氲，阴阳化育，草木得气而生，中药禀性而效。四气者，寒、热、温、凉也，源于五行之变，应乎四时之序，为药性之纲领，疗疾之圭臬。寒与热，阴阳之两极；温与凉，寒热之渐阶。更有平性，含冲和之气，类土德之调燮，辅四气而济虚实，此用药之大本也。

若夫寒药，禀阴凝之气，其性肃降，如冬潭沉璧，能泻亢阳、清毒热。石膏投阳明，则壮热可平；黄连入三焦，则火毒自消。玄参凉血清斑，黄柏坚阴除湿。然寒易伤阳，非实热者勿用，譬若霜打草木，过则生机损矣。故用寒当如破冰，中病即止，此治热之要也。

至若热药，含阳烈之能，其性升发，如夏午熔金，能破阴凝、复阳气。附子走十二经，回阳救逆；干姜守中焦地，散寒止痛。肉桂温命门，吴萸暖肝胃。然热易伤阴，非真寒者当慎，犹若烈火焚林，过则津液涸焉。故用热当如燃烛，适度而止，此救寒之诫也。

温药得春阳之气，其性和煦，如东风解冻，能散寒于微，扶阳于弱。生姜和胃，恰似春雨润物；当归温经，犹如暖阳照身。丁香温脾止呃，豆蔻醒胃化湿。温为热之轻，治寒证之浅，补阳气之虚，用之当如春日暖阳，缓缓而达，此扶阳之妙也。

凉药具秋露之清，其性疏朗，如西风拂暑，能解热于初，散郁于表。薄荷疏风热而利头目，银花解疮毒而护肌表。竹叶清心除烦，芦根生津止渴。凉乃寒之渐，疗热证之轻，防阳亢之萌，用之当如秋露沾叶，清而不冽，此解热之智也。

至于平性，非无寒热之偏，实乃偏而不过。甘草和中，调和诸药；山药固本，健脾益精。茯苓渗湿而不伤正，大枣养血而不滋腻。其功在调和脏腑，适用于虚实错杂之证，如良相治国，宽严并济，此中庸之道也。

是以用药之道，当审寒热之微甚，辨温凉之峻缓。热证用寒，如水灭火；寒证用热，似日融冰。温凉调其浅深，平性济其虚实。使寒不凝滞，热不燥烈，温不助火，凉不损阳，平不壅滞，方合以偏纠偏、以和致和之理。

嗟乎！夫药有四气，应乎四时；人有四体，法于阴阳。明此理者，可入本草之门，通岐黄之奥。愿此四气之论，如江河行地，代代相传，助后学以探药性，济苍生而续岐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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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天地间阴阳二气交融，孕育万物，草木凭借自然之气生长，中药则依据自身的特性发挥药效。四气，指的是寒、热、温、凉，它源于五行的变化，顺应四季的顺序，是中药药性的总纲，也是治疗疾病的准则。寒与热，是阴阳的两个极端；温与凉，是寒热程度的渐变。此外还有平性，蕴含着冲和之气，类似土的调和作用，辅助四气来调和虚实，这是用药的根本。

说到寒药，它禀受阴寒凝滞之气，性质肃降，就像冬天潭水中沉下的玉璧，能泻除亢盛的阳气、清除热毒。石膏作用于阳明经，能平定高热；黄连进入三焦，能消除火毒。玄参能凉血消斑，黄柏能固阴除湿。但寒性药物容易损伤阳气，不是实热证就不要使用，就像寒霜打在草木上，过量就会损害生机。所以使用寒性药物应当像破冰一样，病好了就停药，这是治疗热证的关键。

再看热药，具有阳刚猛烈的效能，性质升发，如同夏天正午熔化的金属，能破除阴寒凝滞、恢复阳气。附子通行十二经，能回阳救逆；干姜固守中焦，能散寒止痛。肉桂温补肾命门，吴茱萸温暖肝胃。但热性药物容易损伤阴液，不是真寒证就应当谨慎使用，就像烈火焚烧森林，过量就会使津液干涸。所以使用热性药物应当像点燃蜡烛，适度就好，这是救治寒证的告诫。

温性药物得到春天阳气的滋养，性质温和，如同东风化解冰冻，能在寒邪初起时驱散，在阳气微弱时扶助。生姜调和脾胃，就像春雨滋润万物；当归温通经脉，如同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丁香温脾止呃，豆蔻醒胃化湿。温是热的轻微程度，治疗较轻的寒证，补益虚弱的阳气，使用时应当像春日暖阳，慢慢发挥作用，这是扶助阳气的妙处。

凉性药物具有秋露的清润，性质疏畅，如同西风吹散暑气，能在热邪初起时解除，在郁热在表时疏散。薄荷疏散风热、清利头目，金银花解除疮毒、保护肌表。竹叶清心除烦，芦根生津止渴。凉是寒的渐变，治疗较轻的热证，防止阳气过盛的萌芽，使用时应当像秋露沾在叶子上，清凉而不凛冽，这是解除热邪的智慧。

至于平性药物，不是没有寒热的偏向，实际上是有偏向但不过分。甘草调和中焦、调和诸药；山药巩固根本、健脾益精。茯苓渗湿却不损伤正气，大枣养血却不滋腻。它的功效在于调和脏腑，适用于虚实错杂的病证，就像贤良的宰相治理国家，宽严结合，这是中庸之道。

因此用药的原则，应当审察寒热的轻重，辨别温凉的峻猛与缓和。热证用寒药，就像用水灭火；寒证用热药，如同太阳融化冰雪。温凉调节病证的深浅，平性调和病证的虚实。使寒性药物不导致凝滞，热性药物不导致燥烈，温性药物不助长火气，凉性药物不损伤阳气，平性药物不造成壅滞，才符合用药物的偏性纠正人体偏盛、以调和达到平衡的道理。

唉！药物有四气，对应四季；人体有四肢，效法阴阳。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就能进入本草学的大门，通晓岐黄医术的奥秘。希望这四气的理论，能像江河在大地上流淌一样，代代相传，帮助后辈学子探究药性，救助百姓而延续岐黄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