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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收音机里,J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惊骇与焦躁几乎要透过电波溢出来。“……操!脏弹?战略优势?顾九黎,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玩意儿是能拿来谈判的吗?!‘仲裁庭’会直接把我们都扬了连渣都不剩!”
“不谈判,难道等着被‘强制干预’清算吗?”顾九黎的声音冷冽如冰,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J先生,是你把我们拉进这个牌局的。现在底牌掀开了一角,发现牌面太大吓到了就想扔牌离场?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还是说,你背后的‘组织’,连和‘仲裁庭’掰掰手腕的勇气都没有?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的投资眼光,可真是糟糕透顶。”
激将法,简单,却往往有效,尤其是对J这种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极度自负的存在。
收音机那头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只有电流的嘶嘶声,仿佛能听到J大脑高速运转甚至过载的焦糊味。
“……妈的……”良久,J的声音再次响起,少了几分惊惶,多了几分被逼到绝境的狠厉和算计,“你小子……真他妈是个疯子……但也疯得……有点道理。”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语速飞快起来:“好!赌就赌!但怎么赌?‘仲裁庭’那帮铁罐头可不会坐下来跟你喝咖啡谈条件!他们只认程序和力量!”
“那就从程序入手。”顾九黎立刻接话,显然早已胸有成竹,“你刚才说,‘强制干预’暂时待机,等待上层指令。这说明什么?说明即便是‘仲裁庭’,也需要遵循某种流程,并非能随心所欲地瞬间抹杀一切。这就是我们的窗口期。”
“我们需要在这段时间内,做三件事。”
“第一,证据固化。林博士,立刻将我们之前关于‘规则污染’的所有实验数据,尤其是能证明其有效性和‘观察者’规则脆弱性的关键数据,进行多重加密和分散备份,设置 dead mans switch( dead mans switch dead mans switch 死人开关)。一旦我们出事,这些数据会自动发送到所有已知的、可能存在的‘第三方’频道,包括‘观察者’的敌对势力,甚至……‘仲裁庭’内部的某些信箱。”顾九黎看向林疏月,后者立刻重重点头,手指在刚刚恢复部分功能的主控台上疯狂操作起来。
“第二,扩大关联。J,我需要你动用你所有的渠道,将‘新世界资本掌握能威胁‘观察者’规则根基的技术’这个消息,用‘不经意’的方式,‘泄露’出去。尤其是泄露给那些同样被‘观察者’压制、但又具备一定实力和野心的幸存者势力,比如……‘熔炉堡’的残部,或者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火种’计划遗产。”顾九黎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酷的精准,“我们要把水搅浑,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份‘风险资产’的存在,让它变成一个公开的‘秘密’。‘仲裁庭’想要无声无息地抹除一个秘密很容易,但想要抹除一个已经扩散开的、被多方关注的‘热点’,代价就要大得多。”
“你这是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J惊呼,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兴奋。
“风险转嫁。”顾九黎冷冷道,“把‘仲裁庭’的焦点,从我们身上,分散到整个‘市场’。让他们意识到,强行‘平仓’我们,可能会引发整个市场的‘系统性风险’。”
“第三,”顾九黎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们需要一个‘代言人’,或者说,一个能直达‘仲裁庭’的‘沟通渠道’。”
“J,你别告诉我,你或者你背后的组织,在‘仲裁庭’内部连一个能递话的‘朋友’都没有。哪怕只是一个最低级别的‘书记官’,或者一个对现行规则不满的‘异见者’。”
“我们需要通过这个渠道,向‘仲裁庭’传递一个‘正式’的、但又看似‘非正式’的‘申明’。”
“申明内容很简单:第一,我们承认无意中触及了‘公约’红线,对此表示‘遗憾’,并愿意在‘监管’下进行‘技术封存’(当然,是假的)。”
“第二,我们强烈抗议‘观察者’利用‘协议’保护,持续进行单方面攻击和压迫行为,指出这是导致我们‘被迫’进行危险研究的根本原因。要求‘仲裁庭’对‘观察者协议’的适用性进行‘复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暗示我们掌握的‘规则污染’技术,虽然危险,但或许也存在‘逆向应用’的可能性,比如……用于‘修复’被‘观察者’扭曲的规则?当然,这需要大量的‘研究’和‘资源’支持,以及……‘安全’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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