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第102章 度假吗？（第1页）

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湿意，渗入狯岳休养的房间。安荣和九天站在门口，准备离开。安荣依神情淡漠，仿佛眼前的离别与路边的石子无异。九天依旧那样吊儿郎当。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穿的尤其隆重。腰间的铃铛似乎又多了一串。站姿却微微歪斜，透着一丝被强行按捺住的活泼。

“神力根除，余烬已消。”安荣的目光落在狯岳身上，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宣读一则早已写好的告示，“本源之损，非药石可速愈。静养，忌怒，忌妄动血气。”他顿了顿，冰冷的视线扫过狯岳苍白的脸，“尤其忌强行催谷残存之力，否则经络崩毁，神仙难救。”

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在旁边的善逸身上停留一秒，仿佛他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安荣哥，别这么吓唬狯岳哥嘛！”九天活泼的声音传出，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他甚至还夸张地摊了摊手，动作幅度明显与那身庄重的服衣不符，“狯岳哥，听安荣哥的没错，好好养着！等你好利索了，我和安荣哥说不定还会回来找你玩的！”他语气轻快，带着异域特有的自来熟。

安荣对九天的插话置若罔闻，只是最后看了狯岳一眼，那眼神深邃平静，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凡躯易朽，执念如毒。你.....。”咽下剩下半句话，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素白的身影融入门外熹微的晨光，瞬间消失无踪。

“哎呀呀，安荣哥还是这么干脆！”九天耸耸肩，对着狯岳和善逸的方向挥了挥手，动作带着点夸张的韵律，“狯岳哥，保重啊！善逸哥，辛苦你啦！”说完，他也蹦跳着跟了出去，深蓝色的衣服下摆划出不规则的弧线，很快也消失在视野里。

房间里只剩下狯岳和善逸，以及安荣留下的冰冷余韵。善逸抿着嘴，脸色不太好看。他偷偷瞥了一眼狯岳，发现对方只是沉默地望着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安荣的警告毫不在意。

善逸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喂……那个，师兄，感觉怎么样？能动了吗？”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狯岳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他试着动了动手臂，虽然依旧乏力，关节滞涩，但那种深入骨髓的、被神力日夜蚕食的空洞感确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属于凡人的虚弱。他撑着身体，缓慢地挪到房间角落的水盆边，开始洗漱。动作僵硬而缓慢，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力气。

善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狯岳的脖颈和胸口——那里空空如也。他送的那块青金岩勾玉，并没有被狯岳戴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善逸的心。那块勾玉，是他精挑细选，带着隐秘心思的……他以为，至少……至少狯岳会……他猛地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果然，还是被嫌弃了吧？那种东西，师兄怎么可能看得上……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急促的振翅声。一只漆黑的鎹鸦如同利箭般射入屋内，稳稳地落在窗棂上，声音洪亮刺耳：

“嘎！善逸！狯岳！锻刀村许可已下！”

炭治郎果然已经先一步去了锻刀村。善逸精神一振，强行压下心头的失落，抬头看向狯岳：“师兄，我带你去锻刀村吧。刚好你的刀坏了……”以他的级别早就可以申请去了，只不过今天才批下来。

狯岳正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他透过毛巾的缝隙，看到了善逸眼中那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的关切和……刚才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放下毛巾，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和一丝不耐。

“啰嗦。收拾东西。”他言简意赅，声音沙哑

他径直走到自己那套叠放整齐的队服前，开始缓慢地、一件件地穿上。动作笨拙而吃力，系带时手指甚至有些不听使唤地颤抖。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向那个装着勾玉的小布包一眼，仿佛它根本不存在。

善逸看着他艰难穿衣的背影，又看了看被遗弃在榻榻米一角的小布包，胸口堵得发慌。他深吸一口气，也赌气似的转过身，开始胡乱地收拾自己的行囊，把东西塞得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