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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弹章骤起，朝议将沸（第2页）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他强迫自己镇定，迅速思量对策。必须立刻做出切割，甚至……要抢先一步！

“快！把之前准备好的、弹劾王泽‘与民争利’、‘败坏朝纲’、‘其封地内多有僭越不法’的奏章草稿，全部拿出来！”张蕴宽对心腹属官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还有，立刻联系我们在御史台的人，还有与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博陵崔氏等几家相熟、且对王泽所为不满的官员！告诉他们，王泽倚仗圣宠，行事跋扈，更兼其工坊之术，实乃‘奇技淫巧’，夺百工之利，坏圣人教化！如今陇右之事尚未完全分明，其封地内又流言四起，民怨隐隐，正是弹劾其‘不修德政、专营工巧、有失勋贵体统’的好时机！要联合起来，在明日大朝之上，或单独上奏，务必将声势造大！”

他这是要祸水东引，将朝堂的注意力从“构陷边臣”的大案，转移到对王泽个人德行、政策的攻击上去。同时，也是向背后的世家势力递出投名状，表明自己仍在努力打压王泽这个“异类”，以期获得他们的庇护，至少是暂时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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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官迟疑道：“大人，此时陛下正在盛怒，追查陇右之事，我们此时弹劾王泽，会不会……”

“正因为陛下在盛怒追查陇右，我们才要弹劾王泽！”张蕴宽压低声音，面目有些扭曲，“我们要把水搅浑！让朝堂上出现不同的声音，让陛下看到，王泽此人本身就争议极大，其封地治理也并非无懈可击！这样，即便陇右之事最终牵连……也能让人觉得，或许王泽本身也有问题，才招致他人攻讦！至少，能分散陛下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时间！”

属官恍然大悟，连忙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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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长安城西一处极其隐秘的宅邸内。

那位“郑先生”已不复平日温文淡定的模样，他面色阴沉，眼布血丝，正对几名心腹手下下达指令，声音急促而森冷：“货栈和慈云庵都暴露了！崔焕小儿，王泽竖子！坏我大事！”

“先生，我们怎么办？张侍郎那边似乎也……”

“张蕴宽？”郑先生冷笑，“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关键时刻靠不住。他此刻想的，定是如何与我们撇清关系，甚至反咬一口！传令下去，我们在长安的所有暗桩，除最核心的‘潜龙’一组外，其余全部进入静默，销毁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迹。货栈和庵里那些知道不多的外围人员，必要时……可以‘消失’。”

他眼中杀机一闪而过：“至于‘山主’和那几个被擒的废物……但愿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真到了那一步……”他没有说下去，但手下皆明白其中含义。

“那……蓝田伯王泽那边？还有陇右的矿……”一人问道。

“王泽……”郑先生咀嚼着这个名字，恨意滔天，“此子已成心腹大患！暂时动他不得。但陇右的矿……决不能让他真正得手！通知我们在白马羌部落里的人，加紧煽动，哪怕‘山主’被抓，也要让羌人对矿场的敌意持续下去！必要的时候，可以制造些更‘意外’的事件！总之，不能让王泽和李思文安稳地开采！”

“是！”

“另外，”郑先生深吸一口气，“启动‘潜龙’组，动用我们在宫里的那条线，将之前搜集的、关于王泽封地内《条例》‘严苛’、工坊‘盘剥’、以及……他与某些来历不明女子过往甚密的‘风声’，再吹一吹。这次，要吹到该听到的人耳朵里去，尤其是……那位对王泽似乎有些不同关注的公主殿下。”

他脸上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既然明的暗的一时都难以彻底扳倒王泽，那就从内部腐蚀，从人心离间，从他可能获得的“特殊关注”上埋下猜疑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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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府邸，气氛同样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