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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队长带着一行人走到隧洞口,脚下没半分犹豫,率先迈步走了进去。队伍里有个知青见状,忍不住开口念叨:“我之前就瞅见过这个山洞,里头黑黢黢的,当时瞅着就发怵,没敢往里走。”
沈队长听见这话,头也没回地解释道:“这洞子不算深,满打满算也就五十来米,就中间那截子暗点。你们要是赶在逢集的时候过,两边全是人,中间还能过个班车啥的,热闹着呢。”
众人跟着他进了隧洞,一进去就发现里头比想象中宽敞不少。中间是平整的石板路,虽说有些地方磨得发亮,倒也不硌脚;两边靠墙的位置还砌着排水沟,里面都是些黏糊糊的东西,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在空气里飘着。
尤其走到隧洞正中间最黑的地方,那股子刺鼻的尿骚味直往鼻子里钻,呛得人忍不住皱紧眉头。陈娇明显感觉到,走在前面的沈队长脚步都加快了不少,像是急着赶紧离开这地方。
大家也都默契地提了速,脚下的石板路被踩得“噔噔”响。没过多久,前方就透出了亮堂的光,果然如沈队长说的那样,这洞子确实不长,从头到尾走下来,连一分钟都用不了。走出洞口十来米远,沈队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朝着陈娇招手。
“小娃娃,你之前不是问水电站在哪儿吗?你瞧,那就是水塔,发电的地方就在里头。”沈队长伸手指了个方向。陈娇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架吊桥,吊桥晃悠悠地架在那里,人走在上面,整座桥都跟着左右摇摆。从吊桥往他们来的方向看过去,才能瞧见半个水塔的影子。
那水塔建得着实稀奇:下面一大截全是水泥浇筑的,敦敦实实像个大柱子;就最顶上有那么一层,外面围着一圈走廊,还开着几扇小窗户;要进这水塔,也得从最上面那层伸出来的一座小桥走进去,远远瞧着,活像一口立在地上的大井。
陈娇看了会儿新鲜也就罢了,队伍里其他人反倒对那吊桥更感兴趣。瞅着有人在吊桥上走,整座桥晃得跟要散架似的,光是站在这儿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紧,真不敢想走在上面得是啥滋味,怕是每走一步都得提心吊胆的。
又往前走了约莫五分钟,一行人来到一排规规整整的房子前。空气中飘着一股熟面粉的香味,不用问也知道,这地方准是粮站。沈队长边走边说:“这粮站不光管存粮,还能加工面条。拿一斤麦子来,就能换八两挂面回去,也还可以。”
他们走的是粮站下头的一条小路,粮站的废水就这么直挺挺地往路上排,弄得这条小路简直没法下脚——满地都是稀糊糊的泥,黑黢黢的污水在泥里打着转,一股难闻的恶臭直冲脑门,熏得人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
知青们一个个赶紧捂住鼻子,脚步都放慢了,生怕踩进那些恶心的泥水里。沈队长却跟没事人似的,面不改色地往前挪着步子。陈娇眼尖,瞧见沈队长专挑小路边上相对干爽的地方走,有些实在泥泞的路段,地上还特意放了几块大石块,只要踩着石块小心些走,鞋底倒也不会沾到污泥。
说真的,这粮站的规模可真不小,瞧着像是粮站和粮食加工厂连在一块儿的。就这段污水横流的路,竟然比刚才走的隧洞还要长,几个女知青走得脸色都发青了,脚步虚浮得像是随时要栽倒。
陈娇早就悄悄动用精神力,在自己脑袋周围罩了层无形的屏障,把那些难闻的气味全挡在了外面。可就算闻不到臭味,她这心里也舒坦不到哪儿去。
这还没到村里呢,路上就跟闯了九九八十一难似的,又是黑隧洞又是臭泥路,她真没法想象,到了村里,知青的日子得有多苦。她上辈子逃荒那会儿,好像都没受过这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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