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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纵赖上了“塞上春”,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他还注意到,有个年轻人和自己一样,经常独自前来,每次都点不同的东西吃。
接下来几次,但凡遇到了,商纵都会指指那位年轻人的,低声对跑堂的说:“他点的那个,也给我来一份!”
这年轻人真的很会点。商纵吃得可美了,不过他没想过去打扰对方致谢。他已经感受到了独自品尝美食的乐趣,那人和自己一样随时独自前来,肯定就是为了享受不被打扰的用餐气氛。
今年是雪髓椒丰产的年份,沈寒灯在市场上到处打听价格,被人问起就说自己是刚接手家里生意的香料商人,第一次独自来到北地进购雪髓椒。
她女扮男装的模样儒雅俊朗,北地民众习惯了中原男人的含蓄温和做派,故而没人认出她的真实性别;她的俊俏外表反而吸引了不少北地姨婆们,带着她认真逛集市、认真讲解雪髓椒的习性、品相、价格区间,生怕她被人骗了去。
他们二人赁了一个小院,没有雇人,一人住了一间厢房,每日就这样早出晚归,对外称是表兄弟。沈寒灯专攻雪髓椒的买卖,商纵则什么行业都查一查问一问,寻找着接触靖边侯势力的机会。
“这雪髓椒,还真是昂贵,说它是北地最有价值的买卖都不夸张。”这晚,两人紧闭了院门和屋门,坐在正厅里交换着这些天来的消息。
“那可不,这玩意儿果肉辣中带甜,脆脆的,籽儿也是又大又膨,用火一烤会爆出浓郁的松木香气。其实这东西用来吃还在其次,宫里喜欢用它来熏衣裳。”
沈寒灯深吸一口气,正色看着商纵:“你现在谈论吃食的神情,已经跟周砚知一模一样了。”
商纵赧然,挠头道:“呃,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很懂吃的人。”
“交上朋友了?不错。”
“倒也不算朋友,就……偶尔在塞上春遇到,他也是一个人吃饭,他点什么我就照样点,诶别说他还挺会吃的。”
沈寒灯挑了挑眉:“不如我后日就在塞上春宴请几个收椒队队长,你这做‘大哥’的过来陪同应酬一番?”
商纵当即应承下来,他酒量甚佳,这种场面肯定不能让沈寒灯独自应对。
“我明天一早就去塞上春订餐,你负责把人约齐。”
次日一早,商纵就过来勾选了菜色、订好了明晚的天字第一号包厢,完事后匆匆离去,和刚好采买回来的金小满错身而过。
北地不缺好肉,牛乳羊乳更是流水样喝上,才十一岁的金小满已经窜起一个头的高度,四肢也长长许多,加之抱着一大兜东西挡住了视线,所以他们没能认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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