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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季欢耸耸肩:“评书里听来的!”
“你喜欢听评书?”商纵还没缓过来,这个惊天谣言的制造者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造的谣是什么意思,这让他感到很不可思议。
“灶头上的工作很累人的!我难得有空的时候不多,也没别的消遣,平日里就好去茶楼里听评书。”
“都听些什么?”商纵是真的挺好奇。他没有去茶楼听评书的闲心,所以也不大了解,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上头:“女娲补天,陈香救母,哪吒闹海,还是白蛇报恩?”
金季欢撇撇嘴:“你呀,神话故事听多了也会腻味的!人家说书先生也会讲古呢!讲六国论、商鞅传,还有文景之治,”她咬了咬下嘴唇:“哪天茶楼里讲晁错贾谊,还讲了一首诗。”
商纵心下一凛:晁错和贾谊,都是汉朝着名的支持削藩的臣子。难怪这死丫头,明明跟朝政八竿子打不着干系,竟还能编出那套鬼话,搞得天京诸多官员连日来寝食难安。
“哪首诗?”
“几乎都忘了,”金季欢赧然地挠了挠后脑勺:“有一句‘不问苍生问鬼神’,当时茶楼里人人都说,汉文帝好傻啊,好容易见一次贾谊这么有才华的人,为什么不问他策论,偏偏要问鬼神之事?”
“我知道这诗,‘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嘶……这年头的说书先生还说这个?”商纵看着金季欢微微摇头:“难怪你听不懂,对你这不学无术的来说,是难了点儿。”
金季欢没察觉到他的奚落,自顾自地往下说:“对对,就是这首。说书先生听了,马上解释说,其实文帝当时就很想削藩,无奈身边群狼环伺;他去拜访贾谊,指不定暗处就有耳朵听着、有眼睛看着。他不能暴露他的意图,故而只能问鬼问神咯。”
商纵无语地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你当时也没问问身边的人,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金季欢的脸苦恼地皱了起来,回忆着那天听评书的细节。
那日她难得有半日空闲,就又去了茶楼,缓解连日来郁郁的心情;恰好听到说书先生讲这一段,其实这个内容对她而言是很艰深的,她听得格外吃力。
“先生您讲这个,可是要借古讽今?”有个落魄书生,才过中午就已喝得醉了,很大声地打断了说书人:“本朝可是也有……嗝!也有藩王来着!”
说书人被扣这么大的帽子,吓都吓死了,拼命摆手:“哎哟这可说不得!当今圣上和藩王亲厚着呢!”
金季欢更是听不懂这是在演哪一出,马上身边就有人嘀咕:“真是喝醉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先帝在位时就有人提议削藩,好几个大臣都被杀头了!”
“就是,说个评书都要被人瞎扣帽子;回头别给先生招来什么祸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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