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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你保住的不仅是我的清白,”走在回飞花居的路上,金季欢突然对商纵说:“更是我的命,是我和小满全部的希望。”
“他们难道还敢杀你吗?”商纵心下一惊,突然懊悔没有当场把那两人砍了事。廷尉府总提刑,办案过程中砍死两个强盗,压根儿不在话下。
“不,他们准备砍了我的手。”金季欢提起还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将两手捧到胸前,虚虚地相互护着,却又不敢用力,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甚至都不是手,而是一件至为珍贵的宝贝。
“小满是谁?你的家人吗?”商纵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是我弟弟,今年才十岁,他很可爱,很听我的话。”
原来她不是孤身一人,商纵莫名地感到一丝安慰;可再一想,她唯一的家人不是能照顾她的长辈,而是反过来需要她去养育的幼童,这么看来,她的处境似乎又没有很轻松。
“你弟弟,在念书吗?”
金季欢眼里满是怜爱地点了点头:“我拜托过王掌柜,让他可以白天帮工,晚上再进厨房帮忙。”
没了这双手,她就没了立身之本;她的弟弟也将失去赖以为生的一切。他还小,若是没有姐姐扶持,就只能小小年纪出去帮工。
养在歌楼的小男孩,若是远离学堂、无人教引,只怕前途堪忧。
夜深了,行人渐渐变少。他们走在路旁,身后的灯火一盏盏熄灭;不远处的百花街方向反而灯火通明。
“之前有人对我说过……”金季欢突然自嘲般干笑两声,脚下微微用力,将一块小石子远远踢了出去:“在百花街这种地方,要让自己和弟弟过上好日子,索性当了小娘子,是最容易的。”
商纵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和你说这种话的,是什么人?”
商纵略微知道一些家中庖厨的工作之艰辛:要了解家中诸人的用餐喜好,备菜不能过多更不能短少,每日天不亮就开始干活,一直忙到夜深。
放任自己“掉下去”,确实一定程度上来说是“轻松”的;可失去的是用余生都挣不回来的东西。
“一个月桃之前的恩客。那次他来找月桃,月桃让我给他们开个小灶,他灌多了黄汤,就对我说了那样的话。”
金季欢好笑地摆了摆手:“那晚月桃和他发了脾气,把他送的镯子也褪下来扔还给他,说今后再也不和他相好了。为这事儿掌柜的还罚了月桃,”她抬头看向前方,飞花居已快到了。
“掌柜的说,本来就是没多少恩客的,还把人得罪了,说她拎不清自己的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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